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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我不为妻》 24-30(第1/16页)
第24章
沈兰宜放下刀,用力揉了揉眼?睛,终于确认了眼前人不是见血后?出现的幻觉。
她似乎想笑,只是吹久了夜风的脸有些僵硬,牵扯出的表情实在不?好看。
声音也很轻:“巧遇?”
裴疏玉未作回?答,只松开了搭在剑柄上的手,站在另一边的屋脊上,遥遥与她对视:“刻意为之。看来,我来得不早。”
她像是已经料理完这些事情了。
沈兰宜神?情有些怔怔的,卸下沉重的包袱之后?,也不?知魂灵飘去?了哪里。
她攀上绣楼的屋顶看着月亮,只觉得月亮好大,而?被她踩在脚下的这座绣楼,是那么的渺小。
可她却被它困了这么久。
见沈兰宜大概没听清她说的话,裴疏玉扬了扬眉,问道:“可要替你?处理首尾?”
闻言,沈兰宜瞪大了眼?睛。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又低头看了一眼?沾血的刀,哑然失笑,道:“殿下,你?把我想成是什么人了?”
裴疏玉抱着臂,神?情冷冽:“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用这把短刀杀人的。”
沈兰宜摇摇头,“没有。”
她拾起那把齐知恩给她防身用的刀,凝视着上面的血迹,淡淡道:“我不?会杀人。我只是捅了我父亲一刀,上面是他?的血。”
“他?们还以为能像从前那般对待我,先关一夜,让我害怕了,到第二天,再在绣楼之外怀柔。”
“她们苦口婆心地来劝,说娘家?才是我的靠山,说我的兄弟们起来了,我才有依傍。只要我伏低做小,继续好好伺候夫家?,这点小小的要求,谭家?不?会不?允的。”
她的话很碎,被风一刮就散了,裴疏玉半懂不?懂地听着,没有出言打断。
沈兰宜喃喃道:“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我说,父亲读书多,我要听他?来和我解释。”
“他?从来不?管女儿们的教养,好人坏人都?让我母亲来做,那还是他?第一次踏进?这座绣楼,闻到这里阴暗的气息,就开始皱眉了。”
裴疏玉终于开口,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生硬:“然后?呢?你?为什么捅了他?。”
沈兰宜低着头,松开攥着刀柄的右手,复又合拢了指掌,将锐器重新握紧。
“他?要我跪下,我不?肯。”
“就这么简单?”裴疏玉挑眉。
“对,”沈兰宜回?答得干脆,“他?不?配。”
“听起来很痛快,但他?们不?会轻易揭过。”
沈兰宜抬起头,她看着眼?前抱臂而?立的身影,露出一点狡猾的笑:“当然啊,可是他?们不?敢。”
不?必解释,裴疏玉便已了然。
——沈时安不?会说出去?的,他?有一个如此不?孝不?悌的女儿,有损的是沈家?的名声?,影响的是他?儿子的前途。
“我带的人也赶来了,他?们没有机会再对我动?手。”沈兰宜的话音一点点变实,就像飘在空中的纸鸢终于稳稳当当地落地:“现在,这家?人连郎中都?不?敢深夜去?叫,大概还在想,能编个什么理由?遮掩吧。”
裴疏玉垂下眼?帘,见沈家?的主屋果然还亮着灯。她耳力极好,能听到里面强自压低的惊惶之声?。
“明日,待我启程回?京,他?们还得来送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就是个物件,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处置的物件了。”
说到这儿,沈兰宜脸上的笑意变得有点嘲讽。
她在楼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不?伦不?类地朝裴疏玉行?了个谢礼。
“谢我做什么?”裴疏玉不?解,“我没有帮你?。”
沈兰宜道:“殿下听我闲话许久,自然当谢。”
听她说自己?捅了父亲一刀都?没有震惊的裴疏玉,此刻却有些愕然。
沉默良久后?,她露出一点戏谑的表情,指了指仍旧亮着灯的主屋,征求意见道:“既领你?一句谢,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比如说……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如何?”
沈兰宜敢火烧馥香楼,是因为那里本就是腌臜地方,当时楼里其他?人也都?被遣散了出去?。可这里却是民居,连片住着普通的百姓。
见她摇头,裴疏玉又道:“那放点迷烟,找人把这些姓沈的抓起来全都?打一顿,如何?”
沈兰宜琢磨不?清这位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不?敢随意应承。然而?脑海里却诚实地没忍住,浮现出沈家?兄弟猪头般的脸。
见沈兰宜终于笑了,裴疏玉像得了什么乐子似的,也勾了勾唇角。
她抱着臂,朝通明的月亮吹了声?口哨,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却又忽然转身,认真地留下一句话。
“一件事,你?记着。”
裴疏玉很快就收敛了表情,仿佛方才的轻浮、玩世不?恭,都?是沈兰宜的错觉。
沈兰宜想起先前留书那茬,眉心一跳,正要追问,裴疏玉却已经踏着房檐砾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兰宜只好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长出一口气,活动?着酸麻的腿脚,从阁楼返回?了绣楼。
绣楼只有两层,阁楼只不?过是延出去?的一小间,用雕花的栏杆围了起来。
在她曾被锁在绣楼中不?得进?出的时候,连上阁楼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是奢望——栏杆被封死了,直到如今。
可是昨夜,沈兰宜突然发现,原来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脆弱。老旧的木质栏杆朽到空心、满是灰尘,一刀就能砍断。
前世她敬畏的、看到都?会浑身战栗的人,其实是卑劣、是怕死的;前世她害怕的囚笼,也只不?过比纸糊的好上一点,只要她握紧手中的力量,统统都?可以砸碎。
连同归于尽的勇气都?有,难道还要害怕以人的身份活下去?吗?
她忽然就不?害怕了。
只不?过,现在情势调转,害怕的另有其人。
看着从绣楼里稳步走出的沈兰宜,正巧端着炉子路过的徐含巧吃了一吓,手上一松劲,炉子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撒了一地炭灰。
徐含巧下意识往后?退,一边退一边结结巴巴地道:“三、三三妹妹妹……”
那把刀仍旧被沈兰宜别在自己?的腰间,她的神?色倒是如常,仿佛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大嫂。”
徐含巧炉子都?不?要了,逃也似的溜之大吉。
沈家?会有什么动?静,沈兰宜已经不?在乎了。昨夜在屋顶上,她还有点儿想看他?们今天精彩的表情,今日一来,却觉得了无趣味。
出绣楼后?,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不?必火烧,腐朽的东西也终将沦为灰烬。
她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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