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听见心声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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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的……”她没想到沈砚这样的人,居然会如此为他的夫人想到如此细微之地,“所以……要怎么消除?”

    “你会因我脸红,归根结底是因为你见我见得还不够多。”他一本正经道。

    “这样,正好我今日已然无事,你不妨在此临摹一幅,拿回去挂在你的床头日日端详,待你看腻了,对我消了念想,我便也放心了。”

    宁沅:?

    她没听错吧?他要她画他的画像?

    还要日日端详?

    “这不好吧……”她婉拒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挑了挑眉,“诗经中言,及尔偕老,老使我怨。你瞧,少时情深,也难抵岁月消磨,所谓相看两厌,就是这个道理。”

    他抬手,自柜上的箱子里取出囤积的纸墨,小心递给她。

    “记得,要力求逼真,方才管用。”

    *

    晚风徐来,繁星漫天。

    宁沅坐在书案前,看着手中的画纸,一时有些头痛。

    高门闺秀自都会请先生教授六艺,可她素不爱丹青,继母又无心培养,故而只得绘画之技巧,画中从无灵魂。

    描摹一个男人的外貌不难,但若想入木三分,画魂自不可少。

    沈砚见她画完,啧啧摇首,又为她改了几笔,这才有了这副栩栩如生的画作。

    画纸上赫然是沈砚本人,外袍松散,在劲瘦的腰上收束,胸膛结实,脊背宽厚,然而在这副极具张力的身躯之外,却是淡然随性的气质。

    纵然他衣衫不整,手中却握了卷书,当即让这副淫靡之景摇身一变,添了不少闲适之气。

    仿若是在一个悠闲午后,两人一同小憩,待她朦胧睁眼时,却发现他已然醒来,随意披着衣裳坐在了窗边。

    ……

    宁沅的脸莫名有些烫。

    她把画纸扣在桌上,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

    不是说一直看这幅画就能把他看腻吗?

    怎么她看着看着,反倒脑补到婚后的共同生活了?

    还有……她最初去寻沈砚,不是为了找他扮鬼的证据吗?

    救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啊!

    就在她懊恼之时,木门被人敲响,少女怯懦的轻音传过来:“姐姐。”

    是宁澧?她怎么来了?

    她在画纸上压了几本书,藏好这副画。

    “进。”

    宁澧推门而入,穿着一袭碧色衣裙。

    宁沅本就懊恼的内心在看见她时又覆上了一层阴影,她收回目光,平静问道:“有什么事吗?”

    “就快是女儿节了,皇后娘娘给各府下了帖子,遍邀女眷和适龄的未婚男子入宫赴乞巧宴,届时会办一场穿针戏,除此之外,各家小姐皆可备一扇刺绣,夺得魁首者……可以向娘娘提出一个心愿,母亲让我来同你说一声,要你好好筹备。”

    她淡淡“嗯”了一声。

    有什么好筹备的?

    她的女红不过就是给人缝补衣裳的水平。

    这还是因府上苛扣她院中人的月例才练就的本事。

    至于绣出什么繁盛图景,却是万万不能的。

    她甚至连上好的绣线都没有。

    不过宁澧的绣艺却很不错,想来应很是看中这次的宫宴,这次专程来找她,定有事相求。

    “你还有什么事吗?”她抬眼看向宁澧。

    宁澧垂着头犹豫半天,艰涩开口:“听闻你阿娘给你留有一本《绣谱图说》,已是孤本,可否借与我瞧一瞧?”

    刚说罢,她忙补充道:“当然……若你想留着自用也没关系的。”

    宁沅知晓宁澧的性子。

    她是断不会主动想着来问她求借的。

    应当是明薇怕她暗自用功,想着先下手为强。

    “你母亲怎么样了?”她轻笑一声问道。

    宁澧果然慌张了一瞬:“……已经可以下地走了。”

    果然。

    不过她在外一向内敛,并不愿意出这个风头,所以借给她也无妨。

    她斟酌片刻,道,“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找找。”

    “谢谢。”宁澧缩了缩脖子。

    她进内室翻找了许久,将那本书角已有些打卷的书拿在手中,回头去找宁澧。

    可甫一抬眼,便看见了令她窒息的一幕。

    此刻,宁澧正好心地替她整理书案,搬走了她压在画纸上的书。

    而她推门而入时并未阖了房门,晚风正掀起那张画纸的一角。

    纸页飘动着,已然岌岌可危。

    她第一次感受到心跳骤停的感觉。

    她顿了一顿,足下生风,急声喊了句:“宁澧!”

    宁澧吓得猛一抬头。

    可惜还是晚了一瞬,画纸自书案上飞起,径直糊在了宁澧的脸上。

    她取下来,望见画纸,瞳孔颤动,而后慢慢红了脸。

    宁沅快步走上前,夺回了这张画纸,死死地扣回书案上。

    屋内落针可闻。

    她一个闺阁女子,在房中私藏旁的男子这样不堪入目的画像,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

    若是传出去,她日后还怎么嫁给心上人?

    别说心上人,怕是全京城的男子都要对她避之不及了罢?

    可她偏偏又无法解释。

    难不成要说是因为她偷看了沈砚沐浴,所以沈砚才逼她画下他的出浴闲适图?

    ……这听起来简直荒谬。

    再就是,沈砚和宁澧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画作,她看一眼放下也就罢了,还看那样久。

    甚至还脸红!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她按着桌面的指节有些发白,声线中带着愠怒。

    宁澧不曾见过她冲自己发这样大的火,鼻头当即酸涩起来,眼中蒙上了一层怯怯水汽:“你干嘛发这样大的脾气,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宁沅万万没想到她不先道歉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反过来指责她无谓生这个气。

    她抿住唇,把手中的书放至一旁,拉住宁澧的手臂,把她往外扯去。

    “我不借你了,你走罢。”

    宁澧喜欢自己柔柔弱弱的模样,和她比起来,宁沅要丰腴许多,还时不时地要动手自己干点粗活。

    也正是仗着她这一点,她毫不费力地把宁澧推去了门外,砰地一声阖了门。

    关门的声响像是抽在宁澧脸上的巴掌。

    她只不过是不小心看了她的画而已。

    她认得她的笔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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