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宋仁宗: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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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是要当官家的人,有个亲临前线的勇武名声能够锦上添花。

    再说他们太宗一脉祖传的武功不行,时人多有讥讽,让儿子好好去正名一番也不错。

    结果现在告诉他不仅有辽人用武力介入调停,李元昊也早早离了兴庆府,双方兵合一处冲着儿子去了?

    这还了得,必须让儿子回来!撤到安稳的后方!

    哪怕是儿子早承诺好的灭夏的功绩捞不到手里,他也不能让父亲传到手里的皇位转支啊。

    不过赵祯也知道儿子犟起来是八头牛都拉不转头,他这个当父亲的除了给他祖上传下来的皇位,在做官家这方面也确实不及儿子一半,所以特意召集了宰执们商议,打算用汹汹众意把儿子给逼回来。

    但在召集宰辅后赵祯悲哀的发现,他现在控制不住地已经不仅仅是儿子了。

    在赵祯提出派一个宰执,至少不能比宰执位置低太多的重臣亲自去一趟府州,把宝贝儿子给劝回来的提议后,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而且还不是死一样的沉默,而是投石入深渊,迟迟听不到回响的那种沉默。

    似乎石头触底后发出的响声会完全背离他的意愿。

    赵祯等了一会儿后有些坐不住了,对着这群似乎在一瞬间就变得陌生起来的臣子们低吼道:“怎么,平常一个个把对朕的忠心,对朝廷的忠心天日可表挂在嘴边,真出了事就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朕分忧吗?”

    在赵昕撂挑子跑路的这几个月里,韩琦与富弼的首相之争总算是被赵祯给解决了。

    到底是富弼凭着朴实无华的年龄优势压了韩琦一头成了首相,所以韩琦并不是很服气。

    因此举凡赵祯召集宰执们议事,韩琦总是喜欢抢在富弼之前发言。

    所以赵祯在发完脾气后也下意识地望向了韩琦。

    朕的态度都已经拿出来了,你们好歹给点反应啊!

    韩琦,就你了,赶紧的。

    可他居然看到的是韩琦主动偏头看向富弼,然后两者隐晦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于是就开始作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僧入定状了。

    赵祯顿感一口气梗在了胸口,憋得慌。

    甚至开始下意识的和儿子较起劲来。

    若此时是最兴来处在他的位置,这两个人还敢如此吗!

    好在大宋朝从来不缺忠直之臣。

    正当赵祯准备再度发作,必定要逼这些人拿出个态度来时,有一个处在末位的紫色身影出列了。

    赵祯立时心满意足,看来即便他这几年醉心修道,但对朝堂的威慑力还是有的嘛。

    只是在看清出列之人是包拯时,一颗心便开始噗通噗通往下沉。

    出列的是谁不好,偏偏是这个铁面酸口。

    别人只是偶尔说话难听,而这家伙是根本就没说过几句好话。

    近几年因为最兴来常常溜出宫城的事,锲而不舍地弹劾宋祁未能尽师长之责,都把宋祁这个好脾气的给骂急眼了,导致两人同为龙图阁学士,却不曾有半分私交。

    包拯也无愧他他只说实话真话的性格,打头就是一句:“官家,臣以为,太子殿下此时退不得。”

    很好,这下石头终于触到底了,而发出的也的确是赵祯极度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但更让赵祯无法接受的是,在包拯发声后,仍旧充塞的沉默变成了默认。

    赵祯拒绝接受这个默认。

    他很明白朝臣们的意思,若是辽夏围城时最兴来人不在府州就算了,可若是人在府州还退,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其恶劣后果可以参考一下高梁河之战。

    而假使没了麟、府两州作为屏障,辽夏两军便可轻易马踏关中,长驱直入。

    而且这场伐夏之战打到如今,已经把国家过去几年积攒的底子投进了大半。

    只有继续打下去,赌开出赢的结局,把西夏这块肥肉吞下去,把儿子之前画的重启陆上丝绸之路的大饼给烙出来,整个朝廷、整个国家才能吃饱,才能获得力量继续往前。

    现在狄青已经攻下了灵州,距离兴庆府不过咫尺之遥。

    如今狄青手上有最兴来配发的火药,在灵州城缴获的大批物资,最大的对手李元昊还离线,等于是在禁区将足球踢进没有门将的空门,应当能很轻易地复刻一场灵州大捷。

    倘若此时为了保最兴来强令狄青退兵回援,不止会坐失攻破兴庆府,造成西夏政治层面上灭国的大好机会,也未必来得及救援太子殿下。

    更何况府麟两州自五代开始就时常被围,可谓是城与百姓都有丰富的被围经验,此时即便是被辽夏两国合围,也不过是给坚守增加了难度。

    而且如今可不是十年前的旧光景了,那时麟州城内无井,在被西夏围困后期,一杯水能够卖到一两金的高价。

    府州则是有些缺粮,只能勒紧了裤腰带把粮食优先供给兵卒。

    但如今麟州城里添了好几口井,各边地军州更是都囤积了半年以上的粮食。

    只要撑过半月一月的,等着狄青拿下兴庆府,李元昊铁定不会在府州死磕。

    届时还反过来能在军心士气方面形成对西夏的碾压优势和对辽的谈判优势。

    灭国的功绩再加上丝绸之路重开后难以估量的财富,一切仅仅需要最兴来冒一次险。

    而且还不算很大的冒险。

    至少现目前看来狄青拿下兴庆府的难度要远小于辽夏两方兵马拿下府州。

    即便府州被拿下了,以最兴来身份也只是铁定是被当成重要谈判筹码,性命还是能够保住的。

    赵祯几乎都能想象,若不是他只有一个最兴来这么一个儿子,儿子还自小便表现得非常优秀,说不定就会有朝臣脑抽到给他上箚子写陛下子嗣多矣,纵弃一换灭夏胜局,又有何妨?

    还有什么大宋可以有很多个太子,但这么好的灭夏机会只有一次!

    可他真的只有最兴来这么一个儿子。为了这个儿子,他连权位都提前让出去了,实在不容他有失,哪怕是只有一点点风险。

    在这一点上,他和梁鹤很有共鸣。

    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了?缓一段时间再做又不是不行。

    重要的是制定计划,统筹全局的那个人还有没有处在管理岗位上。

    只要那个关键人物还在,所有的半途而废都不会是问题。

    赵祯被宰执们沉默的赞同给搞破防了,他十分想把面前这些人通通贬谪,甚至起了杀心。

    因为他绝不会再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了。

    而想要劝住一个处在暴怒中,只是勉强压制住杀意的老父亲,子女无疑是个好选择。

    赵祯的满腔怒火被赵昕的飞鸽传书给轻松摆平了。

    飞鸽传书可以承载的重量极低,所以赵昕也就只写了两行小字:“儿深知父意。然儿乃大宋储君,若君不能为民守土,又怎能再以君王自居?儿,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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