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簌雪: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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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少年烂漫的模样来扰他的心,逼他质问不得,接连败退。

    既然不愿见他,凭什么要在濒死前吻他?

    既然要他铭记,凭什么自己先淡忘一切?

    既然前尘尽忘,凭什么他不能做一次主?

    “簌簌。”

    亲吻不暇,剩下的话只能在心里说了。

    ——簌簌,我知你魂魄残缺,记忆全无,不得不以接济宾客为生,自不会计较你的多情。但今后既然有了我,便切莫再搭揽旁人。两百年那么长,我心有偏执,为了独占你,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唇吻百般亵渎,最后却又含着万分珍重,轻轻落回手背正中心。

    ——这一次,别再让我因你成魔,好么?

    时微明不紧不慢地提起刀,欲要向前劈去。

    与此同时,容簌衣凭空出现时微明身前。

    恰好看到时微明正拿刀劈向自己。

    此处金乌东升,清冷的风拂过。

    她可以确定,这是真实的世界。但是,她又怎么他了?这么大火气?至于一见面就刀自己吗?

    他眼尾染上近乎暴戾的怒,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倏止。

    她被他箍住手腕,一下子拽近,所向披靡的赤穹刀被她踩在脚下,而她跌入他怀里。

    第 67 章   第六十七章

    他凝视着她,眼中染着未化开的戾。

    他这般表情,像是她害他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缓缓打破这怪异的气氛,“幻境可以削弱修为境界,可我本就是低修,江酹月的幻境对我并无作用,对你而言却是极大削弱,我帮你挡了技能,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挣脱了他的怀抱,手腕却依旧被他指骨紧紧缚着。

    她正疑惑,却见他握住她指尖,刹时色淡如雾的光晕绕过她手心。

    簌簌替他包扎完毕,环顾起焕然一新的书桌。杂乱无序的典籍被分成了井然有序的四摞,每摞用纸片标记提要叙录,纸上字迹整齐划一,清晰简洁,都是他连夜整理出的道法诀窍。

    看着那些标记详细的勘误错漏,簌簌心头一动:“道君昨夜不曾歇息吗?”

    是见她积极性不高,特意提纲挈领摘出重点来的吗?

    “无妨。”时微明不动声色披簌,重新执起狼毫,在最后一簿图册上圈画,“稍待半炷香便好,你先收拾。”

    认真做事的男人不便打扰,簌簌一边盥洗梳妆,一边暗暗谋划起来。

    青楼女最擅长什么?

    答曰:骗。

    千户侯的资财,多情客的痴恨,谪仙人的歌吟,随着她们的软语温存,都尽数撒了出来,假意掺杂温情,风月混淆云雨,把寻常阁滋养成了闻名天下的销魂窟。

    时微明修为卓然超群,如今又对她颇有兴趣,考试在即,有人指点总比自己看书来得容易。更何况,他断了情丝,不仅老老实实在天香院排队等她翻牌,甚至昨夜独处一室都未如何,自己往前进一步,也不怕惹出抽不了身的情债来。

    计划一定,簌簌起身掠鬓,凑到男人身边,旁敲侧击问:“道君在宗门可有待处置的要紧事务?”

    她主动亲近,时微明笔杆不停,眼底霜冰已悄然融作温流:“我只守昆吾剑冢。”

    传闻那封印百年也不见得动弹一下,这差事还真是一身清闲。

    簌簌心中算盘打得愈发响亮:“道君中意我吗?”

    “何谓‘中意’?”

    簌簌待到停笔收锋,同昨夜一样歪进他怀里,在他侧脸蜻蜓点水一吻,转着嗓子道:“我想同时道君谈一笔交易。”

    心怀算计的眼神同当年太过相似,时微明一时恍了神,听她笑盈盈问:“您保我过了群芳会文试,我这一月都陪着道君,如何?”

    *

    寻常阁前台,簌簌的名牌悄然撤了下去,人们只当云娘子为群芳会焚膏继晷,却不知天香院里并非只有一人一婢。

    五色珠帘下,簌簌将黄符折为双翅攲斜的纸鹤,依葫芦画瓢念动法诀。片刻后,纸鹤歪着半边身子缓缓浮起,看上去滑稽又有趣。

    有了寂尘道君开小灶,簌簌进步得极快,指尖凝聚一抹绯色光华,试图补救一番,孰料没控制好力道,仙诀妖力两相对撞,直接将黄符搅了个粉碎。

    灵流在房间内逸散,时微明瞬移至她身侧,制止道:“魂魄未稳,少用妖力。”

    昔日容簌簌也是借了剑灵和秘宝让修为突飞猛进,在妖界任性妄为,以至于提前引来天命大劫。

    簌簌不知他的顾忌,从镇魂珠中牵引灵力修复纸鹤:“可无极引只是道君借我的,补完魂便要收回去。”

    她不知,容簌簌与时微明早已结下元神之契,经历轮回转生也不会湮灭,本就可以不经时微明的首肯,直接使用四大秘宝。

    时微明上前纠正她的动作,道:“一直带着也无妨。”

    “道君同我说笑呢。”簌簌不甚用心听他摆布,“秘宝给了我,影响封印可怎么办?”

    “封印安稳,无需顾虑。”时微明将道符重新折为周整的纸鹤递给她,“待凝聚妖丹,便不必再借旁人灵力,届时是用是还,由你定夺。”

    语调是不含条件的令人心安。

    提起妖丹,簌簌反倒丧气不已:“这么久才聚了一丁点儿,道君说得轻松。”

    “凡间浊气过重,若在上清道宗,不到一年便可凝丹。”时微明呼吸微滞,试探问,“你可愿随我同去?”

    簌簌倏笑:“我去像什么话。”

    男人邀请关系暧|昧的女人去家中作客,往往是非常危险的。

    时微明却莫名认真:“道君府远离主峰,只有我带着两位弟子常住,不会有旁人打扰。”

    簌簌轻轻扯动纸鹤双翼:“连道君一共才三个人,岂不是无聊透顶?”

    时微明勉力渲染道:“四时风景可堪游赏,仙府内不乏奇花异兽,若需仆役也能随时传唤过来,三十三洞天内亦有天机密藏。”

    簌簌收起纸鹤:“这样啊,那我考虑考虑。”

    时微明忙问:“考虑多久?”

    簌簌收起纸鹤,随口敷衍道:“群芳会后再说吧。”

    时微明闷闷吐出一个“好”字,那双眼睛明明没有任何感情,簌簌却看出了一丝落寞。

    管他呢,男人也不能太纵着,待晚些时候再好好哄吧。

    无情者有意,无意者多情,各怀心思的两人微妙互动,不觉已到暮夜时分。

    桑落从窗外探出脑袋:“主子,相思馆出事了。”

    时微明有教无类,连桑落都学会了隐藏妖气,已然是寻常的总角少女模样。

    “今早他们名叫霜思的头牌去西街,被一头发疯的牛撞得个人仰马翻,扭伤了腿,肯定参加不了群芳会了,果然是恶有恶报。”

    死对头受伤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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