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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召神》 79-88(第10/31页)
少女将剑刃拔-出一寸,又铮地推回鞘中,单手递给绷带少年道,“下次再有人拿石头扔你,拿扫帚打你,你就拔剑吓唬他们,但是注意不要真的伤到人,此剑吹毛断发,很锋利的。”
漆黑的剑刃,漆黑的剑鞘,浓到吞噬了所有光亮,凝望时有种惊心动魄之感,仿佛稍不留神就会被吸进无尽深渊。
一看就非凡品。
少年拿着剑爬上飞涧旁的断崖,在那无人在意的角落,将剑刃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一如他在阴山受无数次的癫狂自毁,与撕咬他的万鬼同归于尽。
血液在流失,他并不在意。
当一个人死不掉却也解脱不了时,活着和死亡的界线就会变得模糊,连痛感也渐渐麻木。
麻木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晏琳琅不曾将他从鬼蜮裂缝中带出,如果他从未接触过阳光和善意,至少失去的时候,他就不会那般痛苦。
“他在这!去把五味司的医正找来!快去!”
远处传来少女焦急的呼喊,是晏琳琅找到了他自戕的地方。
旁观的殷无渡抬起玉色的手指,掌心对着手忙脚乱为绷带少年止血的少女,缓缓闭目:就从这里开始吧。
将记忆抽出来,捏碎,然后结束这一切。
吧嗒一声水珠溅落枫叶的细响,殷无渡感受到了一抹穿过指尖的暖意。
他慢慢掀开眼皮,出乎意料地,看到了少女眼睫上残留的湿意。
啊……
原来这时候的晏琳琅,是会为他心疼、为他落泪的吗?
“你是傻子吗?我给你剑,是让你防身用的,不是让你捅自己玩的!你是要吓死我,还是气死我?”
少女抿着唇,微红的眼底满是痛惜,“你这样,我以后再也不敢送东西给你了。”
殷无渡试图摧毁记忆的手掌就这样顿在原处。
他指节动了动,似是要隔空确认什么,却有一只缠满绷带的指节先一步抚上少女湿润的眼尾。
“不怕,这种程度……是……死不了的。”
古怪平直的音调,沙哑的嗓音,真是难听。
殷无渡拢了拢眉心,迟疑的间隙,回忆已飞速向前推进。
被罚堕入阴山的怪物,其实并没有多少良善之心,即便有,也早在数百年如一日的残酷厮杀中消磨殆尽。
所以一开始,殷无渡对晏琳琅并无多少感激之意,更多的是防备、探究与好奇。
但那个少女身上似乎有一种令人着迷的力量,她骄傲、明艳、所向披靡,走路带风、自信张扬,撞玉般的笑音总带着掷地有声的力度,将他一次次从黑暗中拽出,推至明亮的阳光下。
“我若甘心受人掌控,就不会冒险来取神器解咒了。”
晏琳琅转眸看着对面这个青袍如竹的男子,揶揄道,“而且小师兄,你如今不也是男人了吗?你是好师兄,还是坏师兄呢?”
“就知道贫嘴。”晏琳琅迎风掐诀,术法对上那天魔的攻击,宛如被万钧重石击中,半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天魔至少堪比大乘期圆满之境,根本不是合体期修士所能撼动的。碎?
钟离寂愕然,他做出来的通灵之物便是仙人之力也能承受,怎会碎裂?
长春宫的后墙开了一扇暗门,与未央宫相连。
一名禁军打扮的男子正在禀告军情:“陛下,武忠他们已按照您寒衣节制定的部署潜藏军中,目前收编二十万军士愿誓死追随陛下,至于周既的十万右军,尚在游说中。”
“周既乃墙头草,靠不住,让武忠想法子换成自己人。”
李扶光挥手示意男子下去,随即接过司天监的人新研制出来的法器——
一柄遮天伞,打开后可暂时遏制方圆五里的灵气,使得玄门修士无灵力可用;
一把散阳针,凡中针的玄门修士皆会灵脉麻痹,一刻钟内无法引气入体,形同废人。当然,若是对方修为高深,这个麻痹的时间会大大缩短,却也足够为己方赢得宝贵的反击契机。
两相配合,威力惊人。
李扶光对两样法器的效果很满意,着令墨家配合司天监量产。
量产需要银钱,而现在的大曦宛如一具摇摇欲坠的空壳子,最缺的也是银钱。
“钱的事,你们不必担心。孤自有办法。”
李扶光吩咐完,便起身回了长春宫。
长春宫的中庭里摆着十来口箱子,俱是堆砌如山的金银细软。
晏琳琅正好奇地捞起一捧珍珠观摩,亮晶晶的眼底没有半分贪欲,只有稚子般的欣赏。
李扶光立于廊下,视线落在少女鬓发上的红绿钗饰,眼底浮出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浅笑——
整个后宫就只有她会将红宝石和绿翡翠乱糟糟搭配在一起,也亏得她这张脸生得极美,撑得起这样的珠光宝气。
“今日早朝,孤提议要给爱妃——也就是你,赏赐几箱珠宝,内帑没钱,户部也推脱空虚,税银都孝顺给了仙师……所以孤趁着发疯抄了几名官吏,搜刮出十来箱民脂民膏。”
李扶光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接触到晏琳琅疑惑的视线,厚颜无耻地点头承认,“不错,以往孤借口赏给美人的金银也都被送来了这里,成了豢养客卿的本钱。”
晏琳琅指尖倾斜,将掌中圆润饱满的珍珠一颗颗滑回箱箧中,清泠道:“百姓并不知你在为天下谋福祉,只会骂你昏庸好色。”
李扶光大笑起来。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眉眼间俱是与往日狠戾截然不同的落拓不羁。
“你觉得,孤是那种在乎身后虚名的人?”
相反,他越是将矛头引向自己,后宫中的人才越安全;他越是高调乖张,玄门才越不会注意到破仙之计。
晏琳琅很快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看着李扶光,看着后宫中这些各司其职、隐姓埋名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逐日的夸父,投火的飞蛾,亦或是试图撼动大椿的蚍蜉,敢以直面雷霆电光的蝼蚁……
晏琳琅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神皇和柳云螭为何会如此盛誉凡人之力了。
她的视线久久落在李扶光俊美的侧颜上,脑中不由回想起方才若秋的回答。
“很难说。所有人都怕他‘暴君’的凶名,只有我们知道,皆因玄门干政、大曦沉疴已久,陛下才不得已将自己炼成了一剂猛药,以毒攻毒。他在腥风血雨里打滚,才换来我们能专注于手中之事,但其实,他也只是个少年人,比我还小两岁呢。”
若秋以笔杆抵着下颌,很认真地说,“希望将来真相大白,百姓能拭去陛下的污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回忆收拢,晏琳琅生平第一次对天道的判断产生了疑虑:
这样的少年,真的会是天命魔种吗?
晏琳琅在逍遥境修士中算是顶尖的一拨,如今的修为更是甩同辈几条街不止,但和堪与神明比肩的天魔比起来仍然有着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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