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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诱玉欢》 30-40(第6/17页)
拿到汤匙,将羹汤盛入羹碗之中。
楚宥敛也没干看着,站起身,接过羹碗,将其放在郯王爷面前。
郯王爷老神在在地等着楚宥敛送来过羹汤,又盯着羹碗看了一会儿,笑道:“真是难得,托儿媳的福,本王也能喝到敏王爷孝敬的汤了。”
这话颇为阴阳怪气。
好像楚宥敛一向不孝顺,父子俩的关系非常僵硬一般。
可颜玉皎想的却是,历朝历代,哪有一门俩父子全是王爷的?也不知圣上这么做究竟有何深意……
楚宥敛没应声,把另一个羹碗放到郯王妃面前,才对颜玉皎道:“不必在意父王,他一向口是心非,嘴里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郯王爷顿时极响亮地冷哼一声,不过也没和楚宥敛争辩,自顾自地埋头吃菜了,看样子,竟是习惯楚宥敛这般挤兑他了。
颜玉皎一时尴尬,轻轻“哦”了一声,捧着饭有些无措。
郯王妃垂眸喝了一口羹汤,随后疑似安慰道:“王爷只是性情耿直,说话冲了些,其实并无恶意,以后你就知道了。”
颜玉皎乖乖地点头。
但她记得很清楚,小时候,郯王爷长得魁梧奇伟,手劲极大,却在教训楚宥敛时,二话不说先甩马鞭。一鞭子下去,楚宥敛背上就出血了,三鞭子下去,楚宥敛已是摇摇欲坠,然后郯王爷才会给楚宥敛讲,楚宥敛究竟错在哪里了……郯王爷何止是说话冲,行事也冲的很啊……
郯王妃又道:“本妃和王爷向来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以前吃饭时也没让少庸在一旁布菜,没道理你嫁到郯王府,就突然改了规矩,让你辛苦为本妃摆箸进羹。本妃和王爷也绝不会厚此薄彼,以后少庸如何行事,
你便如何行事,不必担忧本妃和王爷会因此苛责于你。”
郯王爷也赞成:“是这个道理,既然来了本王的家,那就是本王的孩子,本王定当一视同仁,不必拘束,都回去吃饭罢,不必为本王布菜。”
颜玉皎没料到他们会这样说,一时受宠若惊,心尖如同被温水灌溉,温热的厉害。
她控制着不让嘴角上扬,免得自己当众失仪,行礼道:“是,多谢父王母妃,儿臣知道了。”
却在落座后,忍不住瞧了楚宥敛一眼,双眸晶亮,欣愉非常。
楚宥敛也轻轻勾了勾唇.
吃完午食,郯王爷和郯王妃就要午睡了,双方又聊了几句,颜玉皎就随楚宥敛离开了昀梧殿。
楚宥敛想带颜玉皎认认郯王府的路,顺便消消食,便没有坐轿子,而是从昀梧殿一路步行到静澜轩。
对于今日这顿午食,颜玉皎自然是极为满意的。
菜肴丰富,口味繁多,尤其是那一道名为“浑羊殁忽”的宫廷菜,烧的外焦里嫩,入口软烂,一点儿羊肉的膻味都无,只剩下鹅肉的喷香。
她差一点吃撑,失了体统。
郯王爷和郯王妃也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宽宥,没有给她下马威,更没有给她立一些严苛的规矩,还帮她请了女先生,给了她千亩良田。
无论学业,还是生活,都给予了她最切实的帮助。
而一想到以后不必早起请安,吃饭也不必在旁侍候,在郯王府想干什么便能干什么……
颜玉皎微微顿住脚步,侧过头,对楚宥敛道:“我想养只狗。”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静澜轩的竹林小路上了,金色的日光透过林叶间的缝隙,斑驳地落到楚宥敛脸上,他的眸眼仿若琉璃般清透。
他听到颜玉皎说的话,也没有立即赞成或不赞成,反而问道:“你为什么想养只狗呢?”
颜玉皎便有些低落:“我小时候就想养条狗,可惜家里穷,你也知道的,我爹清官一个,当然了,江阳县那地方本就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后来到了京城,娘亲突然约束我,日日耳提面命要我守规矩,爹爹也不怎么管我了,我也不敢养狗了……”
她好像是在说自己想养只狗,其实是在说自己这些年过的不好,连养只狗都不能。
楚宥敛默了默,将她搂入怀中,又揉了揉她的头,似是安抚。
楚宥敛轻声地道:“京郊有个狗场,养的都是大型猎犬,脾气刚烈,但如果能驯服,定然忠诚护主,顾子澄家也有个狗舍,养的是一些性格温顺的小狗,适合打发消遣时间……你想要哪一类狗呢?”
他把选择权都交给颜玉皎,并没有敷衍地说“改日他找来一只狗让她喂养”这种话。
颜玉皎自然能感受到楚宥敛对她的尊重,心不禁再度温热起来:“我能先去狗场看一看,再做选择吗?
楚宥敛道:“当然可以。”
又沉吟道:“后日便是回门礼,正巧京郊狗场来了一批新狗,等从你家回来,我便带你去看看。”
颜玉皎就慢慢笑起来。
然而两人相携着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后,颜玉皎回过头,隐隐有些不安地问楚宥敛:“你确定吗?你真的愿意让我养狗?”
楚宥敛背着手,勾唇笑道:“我很确定,我很愿意。”
颜玉皎便又开心起来。
但又前行几步,积攒的快乐让她憋不住,扭头对楚宥敛道:“你既然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我真的会养一只狗!一只很可爱的狗!”
楚宥敛慢悠悠地走,句句都回:“是的,你会养一只狗。”
颜玉皎彻底笑了起来。
一时忍不住暴露了本性,毫无规矩仪态、蹦蹦跳跳地走完一段路,又高兴地回身,拉住楚宥敛的胳膊,让他跟着她小跑。
长久以来,颜玉皎都处于一种极端的矛盾中,而这些矛盾其实都是梅夫人带给她的。
幼年时,梅夫人教导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女子之身亦可为王”,而等到她长大一些,懂事明理了,准备选个喜欢的行业就此深耕了,梅夫人却又教导她,女子如果不三从四德就会嫁不出去,无法生儿育女,自然毫无价值,为人不耻。
这两种教导,太割裂了。
一边是家国天下,好像她揭竿而起就能称王称霸,让万万人跪服于她的脚下,一边是困在后院侍奉公婆,低三下四生孩子,不生孩子,就会被千夫所指,死无葬身之地。
极致的割裂,让颜玉皎整个人从抗拒、焦虑,到麻木、悲观,偶尔的跳脱行径和灵光一现的辩驳,都好似幼时信仰的回光返照。
以至于,她现在被他人欺负,也再没有少时的勇气,敢拿着砖头直接砸的那人头破血流,再也不敢。
而是像只抑郁的鹌鹑一样,越是被欺负,就越是好欺负,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无。
成武侯夫人的赏花宴,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当众辩驳的抗争,也难怪那些夫人小姐们都如此惊讶。
如今想来,颜玉皎觉得,大概是楚宥敛给她的底气罢。
一个伴随着她从幼年到青年,见证过她所有风光与狼狈的人,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茫然而孤独地走在坑洼泥泞的路上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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