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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杀死那个黑莲花皇子》 20-30(第2/35页)
台上。几名宫人送来一壶江南送来的阳羡茶,又摆开一盘青白玉为子的棋。亭台外水声潺潺,两人一边对弈饮茶,一边慢慢地聊。
起初扯了几句宫里的家长里短,后来他们开始聊朝堂上的政事。谢瑗很惊讶自己这个平日里总是乖巧低调的弟弟对朝堂之事竟有不少了解,说话的时候手里捻着一枚青玉棋子,微微垂眸,落子时棋子清脆起落,玉石叮咚作响。
谢止渊主要问的是朝堂上各方势力的态度,以及他们的父皇对于近日之事的想法。
这些都不是不可以聊的话题,谢瑗逐一地谈了自己的看法。谈完以后,她弯着眼睛笑了一下,问自己的弟弟:“止渊,你是不是近日有什么烦恼事?”
“皇姐怎么知道?”谢止渊歪着头问,这副样子装得像被姐姐看出了心事的弟弟。
“你是我弟弟啊。”谢瑗笑着说,“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怎么可以不互相关心呢?”
这句话似乎让谢止渊怔了一下。他捏着一枚青玉棋子,面对着下到一半的棋盘,垂着眸,片刻后,轻声问:“倘若有一日,我做了很坏的事呢?”
谢瑗愣了一下,然后开玩笑:“还能怎么办呢?那就只好带回宫揍一顿了。”
谢止渊笑了一声。他撑了一下身体,双手扣在头顶伸了个懒腰,这一刻这个少年才流露出几分恣肆的少年气,不像是他平时那副乖顺听话的模样,反而在懒洋洋的气质里藏着一种隐约的锋芒。
“要是真可以这样就好了。”他懒懒地说。
停顿一下,谢止渊一只手撑着下巴,抬起头,很认真地问:“皇姐,‘心上人’是什么意思?”
“‘心上人’?”谢瑗愣了一下,笑起来,“能问这个问题,就说明你心里有很喜欢的人。心上人,就是我在跟你谈话的时候,你心里在想的名字。”
“我夫人是我的心上人。”谢止渊点点头,“我每天都在想着她的名字。”
谢瑗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又笑:“喜欢一个人的话,你得告诉她啊。你不告诉她的话,她要怎么知道呢?”
“可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谢止渊抓了一下头发说。这时候他看起来真像是因为烦心事而苦恼的弟弟了。
紧接着,他又捏了一枚棋子,垂下眸,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轻声自语:“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心会知道。”谢瑗想了一会儿,回答,“喜欢上什么人的时候,心会知道。”
说完这句话,她笑了一声,提起雪灯站起来,拍了拍对面的少年的头顶:“为了这种事情而苦恼,看起来才比较像是弟弟啊。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交给皇兄皇姐就好了。”
“我得先走了,你自己再想一会儿。”她提着灯转过身。
顿了一下又回过头,谢瑗笑着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努力让她感受到呀,不然万一哪一天她跑了怎么办?”
下一刻,少年从倒了一地的尸体里直起身,手中握着一尺长如薄纸般的刃,轻轻一甩,血珠扑簌簌溅在雪白的屏风上,像是一幅雪中肆意盛放的红梅图。而立在血光里的少年仿佛踏雪寻梅的贵公子,微笑里有种诡秘的奢艳与华贵。
“你们的主人在哪里?”他歪着头,抬起手,手中一线刃光如血。
四面八方的刀手们缓缓地包围上来,没有人敢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刚刚落地的那一瞬,这个恶鬼般的少年解决了所有的弓弩手,每一刀都精准地割破了敌人的颈动脉,动作轻松得好像在自家花园里逛了一圈。
明明灭灭的烛火里,刀手们彼此交换了眼神,决定在下一刻同时冲上去。
“没有人回答么?”少年似乎看不见他们抽刀的动作,只是垂眸凝视着刀尖上滴落的血珠,轻声自语般,“你们都是南乞帮的人吧?真是可惜呢只好全部杀掉了。”
他微微歪着头,这个动作显得有些孩子气,仿佛一个误闯入别人家的小孩,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残忍得好像地狱里十恶不赦的恶鬼。
“凡背叛我的人,”他轻声说,“皆该当死去。”
下一刻,烛火坠地,衣袂飞扬,刀光汹涌!而这一日,望月楼被人包下了。
包下望月楼的是个女孩。于是云渺第一次看见了谢止渊被关在他母妃的宫里做什么。
整个洗去毒的过程中,那个少年静静地躺在榻上,盖着一件氅衣,一根又一根银线连接在他苍白的手腕上,没入他的血液,像是交织缠绕的无数银质蛛网,一直连到榻边的一个青色大玉海里。
这本来是一件玉质的盛酒器,此刻浮动着半透明的绯红色光芒。那里面是一层浓稠的血,被银线从他的身体里引出来,滴答坠落在玉器里,再以银色的箸挑开,速度极慢地搅动。
这个过程是把他全身的血都放出来,然后洗一遍,再送回去。
因为极度的疼痛,整个过程中他都是醒着的,但是没有什么意识、也感知不到任何外界的存在,无法动弹,只是躺在黑暗之中,反复地忍受着强烈的痛苦,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最残忍的一瞬间,就是把他全身的血都放出来的那一刻,这个少年会失血到极致,陷入一种濒死的状态里,再被强行从这种濒死感之中拽出来,那个瞬间只有被扩大了无数倍的疼痛在身体里搅动,像是一瞬间被无数荆棘鲜血淋漓地穿透身体。
整个过程里,云渺就坐在谢止渊的身边,低着头,轻轻地握着他的手。她注视着这个少年的眼睫因为疼痛而止不住地轻颤,盖在氅衣下静谧苍白的模样像是被深埋在雪下很多年。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做这样的事。这个美丽残忍的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这种无解的毒折磨,然后再一次又一次强行换血,逼着他在剧烈的痛苦之中活下来。
现在她突然知道为什么每次从淑妃的柔仪殿里出来,这个少年的状态都显得倦怠而恹恹,垂着眸子,什么也不想说,只想靠在什么地方睡过去。
她也知道了为什么他不能离开长安太久,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回到宫城里。如果不回去的话,血液里的毒就会发作得越来越厉害。可是如果回去的话,就会经历一次这种极度痛苦的换血过程。
日复一日,十数年如一日。
坐在轮椅上的鬼七公缓慢地操作着这些步骤。他苍老干瘦的手指极稳,执着一枚银质的箸,一一地挑动银线,直到最后一刻手腕突然一抖,拽动了所有银线。
清洗过的血液沿着无数银线重新没入少年的身体,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微微地颤抖。
“结束了。”鬼七公用一张帛布擦掉了沾在干枯手指上的血,转动着轮椅转过身子,“接下来就看命了。太阳出来的时候,倘若没能醒过来,他就会死。”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她来的那天,是个夜色浓稠如墨的晚上。屋檐下的铁马叮叮当当地响,漫天的繁星都黯了,只有一线月光破开云雾,铺洒在落满榆钱的青石砖路面上。
如水的月光下,女孩搭乘一辆黑色的马车,披一件黑色兜帽袍子,牵起裙角从马车上走下来,随手往候在门边毕恭毕敬的小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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