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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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超标的核定教育,这里的人却没有,强以两种理念统兵,不会有人感激,只会被打上筑室道谋,当机不断之语。

    在一道兵墙防护,与替更多人争取上马回旋杀之间,他愿意背负与红旗下教养理念不相同的“凉薄”意志,为最后的胜局咽下心中愧违。

    掌兵愈久,他越理解懂得了慈不掌兵所要面对的心理考验,那是对他异世二十年教育的全面改造。

    先颠覆生命至上的理念,再重塑以人为本的概念,最后达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内核思想,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心理重建期,每次在心术与道德之间徘徊,又因理智而坚定当下所为。

    痛并快哉!

    凌湙的手伤已痊愈,埋头书案间,不时在送来的信报上勾写描画,虎牙从旁协助整理,分缓急往帐外叫人,令兵帐前垂手等待,个个敛息肃静,纪律分外严谨。

    薛维知凌湙近日心绪,并不意料自己被冷待,由于行军的粮草账目皆在他手中,便也借口处理事务为由,消失在主帐数日。

    没有非要证明自己的忠心,而像个诤臣一样的与主上硬刚,肺管子戳一次,为忠恳本分,戳二戳就有故意为自己搏名之嫌,凌湙又非不讲理之人,凡事点到为止,一旦过分,他会宁弃不用。

    这是他小十年来,在凌湙手底下工作的心得,亦是目前凉州官场所有同僚的共识。

    凌湙在他们心里,一直是个理智、清醒,又好相处的主,避开过于对妇孺的提携培养,他一直是当下最不凡的英主人才。

    繁文缛节、好大喜功,与沽名钓誉之辈,在他眼里皆为弊,是一眼厌之不理的存在。

    正就账目粮草对数的薛维,心里估算着主上的气怒阈值,该要到了招他入帐议事的时候,果然不多时,就等来了令兵的传信。

    凌湙刚丢了笔活动手腕,一盏茶没喝着,帐帘就被掀动,从外往里走的人影,正是薛维,只见他额上伤也结了痂,腋下夹着账本冲他行礼,“属下见过主上。”

    虎牙小心的往凌湙面前摆茶点,连煮茶的炭火都拧熄了一半,让过于盛大的烟气散开,沽嘟嘟的茶水声渐小,愈显得帐内气氛临近冰点。

    半晌,凌湙才道,“先生坐,虎牙,给先生沏盏茶……嗯,茶点也上一份。”

    薛维拱手,捡近前的二排座坐下,用非常坦然的姿态喝茶吃点心,凌湙也就着茶水用了点,帐内气氛很快便在这如常的进食当中恢复,令虎牙和守在帐帘处的酉一大松了一口气。

    “先生的伤……”

    凌湙刚开口,薛维便起身鞠躬,“多谢主上关心,一点小伤不碍事,早结痂不疼了,请主上不用挂怀。”

    帐内声息再次陷入沉默,薛维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姿态,凌湙捻着手指嗟叹,“先生这模样,倒衬的我小心眼了……”

    薛维一惊,忙又将腰往下压,急辩道,“不是,属下并非……”

    凌湙抬手打断,扶着桌沿起身走到薛维近前步远处,先是扶了他起身,尔后退了五步左右,正身冲着他反弯腰抱拳行礼,“先生所为处处为我,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罔顾了大局,既有可能陷幺鸡入死局,又有可能陷我军涉危境,先生做的没错,是我又私心过重了,犯了慈不掌兵的大忌,在此,我要给您赔不是,多谢您及时的查漏补缺,弥补了我……的短板。”

    人性上的短板。

    薛维腰弯的更低,声音哽咽,面容惭愧,“是属下自作主张,未顾及主上心情,罔揣了主上意志,犯了僚属大忌,主上怪罪实属应当,便是施以惩戒,属下也无话可说,实在当不得主上如此宽宥,更不敢受主上如此恩厚酬谢,请主上勿要如此,羞煞老夫也!”

    凌湙一拜而起,上前扶起腰弯的快触地的薛维,一时竟有些失笑,“先生何故如此,错便错了,知错而改是正当,我又非刚愎自用者,既知错,便当认错,先生该受此一礼,亦无需谦辞,咱们共事多年,名为主从,实为挚友,话说开,理辩明,方能长久,先生以为?”

    薛维抬头,眼眶泛红,头更频频直点,“是极、是极,老夫这又犯了谄媚虚伪的毛病,该罚、该打,呵呵!”

    凌湙将人扶引回座,自己就近挑了个位置坐下,笑着摇头,“先生又说笑,真谄媚虚伪,便当明哲保身,又何来招惹我气怒一举?这是臊我冷待你几日的仇呢!”

    薛维哈哈大笑,冲着凌湙拱手,“主上大义,是我们当属下的福气,没有仇,只有感怀。”

    这就是他,以及其他人愿意留在这荒凉贫瘠地的原因。

    一个明理,知对错,肯悔改,并不为脸面而罔顾属下情理的人,是比任何金银聘金,更容易笼络人,为其效命的可贵品质。

    为凌湙做事,从不用担心,因为“违逆”二字而丧命,只要理由正当,待他回过味后,都会得到诚恳的反醒之言,折节赔礼之事在别的主子心里,会成为丢份耻辱之举,但在凌湙这里,只属平常。

    因为他最常说的一句宽慰之言,人无完人,孰能无过?而招至所有属下,都不会违心的遮掩过失,错必究,责必追,成了凉州上下最好的纠察美德。

    二人把臂言欢,帐内氛围回暖,虎牙忙又开了火炉煮茶,颠颠的忙着往茶盘里添点心等物,酉一也把着刀柄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心放平。

    凌湙将桌上刚得的信报拿来递给薛维,捻着茶盘里的椒麻薯蓣嗑,这是左姬燐特意给他稍的小零嘴,知道他爱这口,每年秋季收薯蓣的时候,都会给他炒上几匣子,润肺清火。

    薛维则将粮草账目送至凌湙手上,二人便各自翻着手中东西,静谥的帐内只余茶香袅袅,半晌都无人声,直至各自看完后,方开口讨论。

    凌湙将账目递回,敲着桌几道,“将士饮食这块无需减省,带来的肉干中晚餐皆可用,混着油豆干煮食,并损耗不了太多,咱们吃的起。”

    薛维点头又摇头,“凡兵出动,粮草皆亏巨,若主上此次能一举收复荆北,拿到平州与藓州的治理权,那新增的两地,必有百姓等待救助,所需消耗必然是个大数字,属下也是未雨绸缪,怕这即将入冬的时节,叫主上还要为那些多增的人口烦忧,若是临春收复,还能指着下一个秋收,可这冬日霜寒雪重,衣食住宿,哪样能省?京畿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大帅那边……”得看武景瑟能不能在冬日之前,将帅府市工司那帮人治好,否则想要粮草支持,也是很困难的事。

    凌湙讨厌与那帮人掰扯,他们又何尝愿意与那边打交道?不过都是看在大帅府的情面上,暂时忍耐罢了。

    “先生所忧并非无由,倒是我没早先支会,粮草方面早在我欲动兵之前,就去了信给齐渲,江州那边每年要往荆川输送大批粮食,我让左师傅去信老家,通过齐渲向江州购入大量米粮布匹,近日就该转运到凉州了,所以,先生无需忧心后续不够的问题,放心安排好军中供应就是。”

    左姬燐出自荆川,荆川山地良田稀少,江州充足的粮场,一直都是荆川主要的供粮地,凌湙让左姬燐去信给老家的族长,以民乱裹挟饥荒为由,出了大量钱财,从江州内购军中所需,且有齐渲作为中间人,倒是做了一场瞒天过海计。

    薛维听的眼亮心喜,立刻起身冲凌湙下拜,“主上深谋远虑,是我等部属之福,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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