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楼捡到江湖死对头后: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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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月握着双剑,轻笑着摇头,“盟主。……我终于明白,是因汴京城门捉拿衰兰那次第,与我随行的‘盟主’,不是您。您惧关门弟子我发觉蹊跷。……您便因此驱逐了我么!”

    残月挑起剑,一指古鸿意,“那他……白幽人和我一样,都是您的弃子。”

    山河一剑忽地收起。古鸿意失了重心,一个趔趄瘫坐于地,抹一把嘴角血迹。白行玉扑去随他坐下,指腹抹一把他脸颊血迹。

    “脏。”古鸿意稍拉开他的手。

    白行玉捧起他的脸,叮一下他的额头。

    “没事了。”他一点点揉开古鸿意面颊的血痂。

    月下梅花发的轻锐之气划破风雪。

    “我的剑,是盟主您教的。我……能一战!”

    残月怔怔望着盟主。又轻唤一声,“师父。”

    山河一剑贯穿他的肩头。

    “走。”残月双目收缩,哈出一句气音,对着那二人喊道,“快走!……”

    “月下梅花发……我能一战!三叠姐姐。你看清我……能一战……”

    梅一笑将剑从残月肩头一拔,鲜血喷射淋漓。残月吃痛一声,紧咬牙关再不吱声。

    “一群毛头小子,跟我比剑。”梅一笑扫一眼依偎在一起的古白二人,不解轻笑。

    白行玉将古鸿意揽在怀中,静静望着盟主。

    时间,差不多了。

    千百条麻绳似从天而降,霎时绷直,只见其勾连错乱,将整个汴京串联包围。

    纷纷的梅花落下。

    梅一笑颔首,面颊承住一瓣白梅。

    眉头蹙起,这一幕,似当年,小女儿随那个盗贼私奔时……满山的梅花落了下来,落在围剿大军的刀戟上。

    小女儿快步跃进花影中去。

    城楼,夜雪中。铮铮琴音响起,千里传音的武功,将剑门外的声响传遍整个汴京。

    盟主自刎于剑门。

    盟主登上高处城楼,忏悔,赎罪。

    盟主宣告了一切真相。绣阁、盗帮、白幽人……都正了名。但盟主轻轻隐去了剑谱。

    挥剑自刎前,盟主轻笑着说:

    江湖不必要有联盟。

    而后,鲜血淋漓如泉。

    梅一笑愣神许久,伸手接住一片白梅。纸钱一样的漫天飞雪。

    古鸿意粗重喘着气,强撑着站起身,便要抱起白行玉,“做到了。我们快走。”

    城门大合。刚刚千里传音一役,那块江湖通行令,已不作数了。那只能绕路,走山路,回京畿老巢。

    古鸿意咬着舌尖迫自己清醒,一时拿不准力气,满口腔血腥气。

    城门大合。还能去哪。怎么逃……

    还是,只能赌,赌梅一笑先手杀了他们三人,还是先手去剑门战场,寻公羊弃……

    眼睫越来越沉。不能死在此处。

    不能功败垂成。

    明日就能过上和白行玉在一起的日子了……能和他一起种芍药……再无追杀……能看他穿各样式的衣服的模样……

    梅一笑提起了剑,迫近歪斜于地的三人。

    古鸿意抬眼冲他轻蔑笑了一下,眼睛通红,满是不甘。

    不能死。

    不能死……

    鎏金溢彩缓缓渡出,由一道弦,宽至一片海,投在一步步走来的盟主身上。

    香车宝马不夜天,在背后,响起。

    汴京城门,开!

    高高城楼上,一支羽箭射下,梅一笑分神提剑格挡,颔首看高楼 “何人?!”

    “走——”高楼处,一人官袍肃穆,虬髯美须,声音冷冽彻下。

    官袍……古鸿意颔首,看那楼上的官袍身影。不是江湖中人,是汴京官府的人。

    教头振臂一挥,对那昔日贼人喊道,

    “城门为君开,走!”

    古鸿意对教头作一揖。

    “你不是贼人。你到底是何人。”教头依栏轻轻问道。

    “我是衰兰送客手。……我来此地,是为了寻一个公道……我是真正的侠。”

    古鸿意仰头,霜雪压住面颊血痕,凝成一道道沟壑,本就粗糙的面颊皲裂成一块块唬人的痕。那双眼睛却很明亮,映着汴京城门溢出的万千灯火,静默燃烧。

    “记住我!”

    声嘶力竭却快意的声音。

    “记住我……是衰兰送客手!!”

    千山万山的肃穆听闻青年侠客宣誓。

    教头声色一震,肃穆目送那衰兰打横抱起身边乌发雪肤的那一人,又拖着另一人的腿脚,转身入了汴京城中。

    山河一剑顿入,城门刹那大合。

    剑身夹于通天红门之中,持剑老者松了手,丢了剑,慢慢收手,去接住一瓣白梅。

    纸钱般的漫天飞雪与白梅。

    入城,蜿蜒游走几道街巷,确认安全后,古鸿意将残月扔在朱雀桥边,残月抹一把嘴角血迹,“你到底是何人。”

    “衰兰送客手。”沙哑嗓音重复一遍。

    “我记住你。”残月轻笑点头,眼神间霜雪化开。

    残月偏头看一眼白行玉,摇了摇头,“你,”

    “不必记住我。”白行玉轻声说,“残月,你并不欠我了。走吧。”

    残月怔怔看那二人依偎着抱了一会儿,衰兰便打横抱起身边人,使轻功快快离去,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夜奔。

    一重重山水,风雪砸入眼睫,沉沉。

    “他们会记住我吗?”

    “会。”

    “万民会记住我吗?”

    “一定会。”

    白行玉抬眼,看古鸿意喉结窜动,咳出血水来,但展开一个舒舒展展的笑。

    白行玉伸指叩住他的唇,示意他噤声,节省体力。

    古鸿意反咬了一下他的指尖,又伸舌□□一下。

    几乎乐极生悲的有些哀伤的黧黑眼睛,挂着雪粒打颤的睫毛。

    白行玉愣神,心头轻轻揪着。

    “明日,全天下都会记得你是衰兰。”

    古鸿意垂头吻他的指尖。含糊应“嗯”。

    温热水滴落到他手背上,很烫,淡红的血泪。

    “我们回家,好好治你的眼睛。……然后,要开春了,又该种芍药、葡萄、金围带。……我要说很多遍,我爱慕你。”白行玉一项一项数着明日起的事宜。

    “仰慕你。也是爱慕。”仰慕的是衰兰送客手,爱的是古鸿意。

    古鸿意睫毛再次重重折下。白行玉伸手按开他皱起的眉心。

    “全天下都会记得你,仰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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