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坠落池峋李鹤然: 4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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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考个好成绩,才对得起自己和爸妈。”

    “嗯。”李鹤然苦笑了一下。

    “妈的花店拆了,明天就下Z市找工作了,你陪她多说会儿话。这里我来收拾吧。”杨期尘把李鹤然往房门外推。

    周绮寒正站在客厅和杨诀聊天。

    “爸,妈。”李鹤然走过去,一手抱住一个,然后看着周绮寒,“妈,你一定要去吗?”

    “妈想趁着还没老出去闯一闯。”

    李鹤然明白眼前这位年近五十的女子放弃安稳的县城生活外出务工,是为了有能力给孩子更好的教育。

    “可这样,你和爸爸要异地了……”

    房内“嘭”的一声碎响打断了李鹤然的话。他跑回房间,看到杨期尘手里捧着摔成两半的贝壳笔筒,心抽痛了一下。

    “小然,真对不起。”杨期尘一脸歉意,“看哥这毛手毛脚的。放心,待会哥给粘好来,保证和原来一样。”

    “不用。”李鹤然把残破的贝壳笔筒放进“丢弃”盒,狠心道,“反正要扔了。”

    “噢……”杨期尘一手提起地上的垃圾袋,一手抱上那个“丢弃”盒,“那我先把这些扔出去。”

    “等一下!”杨期尘走到门口时,李鹤然叫住他,抱回那个“丢弃”盒,“这个……先留着吧。”

    李鹤然拿出签字笔,在标签前面加了两个字。

    等待。

    等待丢弃。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追到你了

    “李鹤然,你起来做一下这个台词独白练习。”授课的谢凡老师用教鞭敲了敲李鹤然的桌面,“雷抒雁的《悬肠草》。”

    李鹤然站起身,拿起课本,调整气息朗读道:

    “那一定是在苦雨的季节发芽,在暴晒的时刻开花,在风寒的早晨落叶。我想那花,一定如同柳絮,一定如同蒲公英,随风飞扬着;寻找离别的人,落在他们抽泣的,颤抖的肩头。那落叶会是红的,如同相思子,如同枫叶,点染它的尽是离人眼中血。我想一定会有一种草,叫做离别草的……”

    “停。”谢凡打断他,“南方人?”

    “嗯。”

    “话都说不好怎么想着来干这行的?”谢凡示意他坐下。

    其他学生都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李鹤然倒是一点也没被打击到,面不改色继续上课。

    课间休息时,坐在李鹤然后面的小胖拍了下他肩膀。

    “你才来第一天,就给你这么个下马威,谢凡那老头子是不是嫉妒你比他帅啊!”

    一番玩笑话把众人逗得捧腹大笑。

    “我觉得你刚才读得挺好的,是我们班感情最充沛的。别灰心。”

    “是啊,我也觉得很好。”与小胖同桌的女生附和道。

    “谢谢。我真的没事。谢老师指出我的不足,我挺开心的。”李鹤然面对厚重的关心有点受宠若惊。

    “你心态很稳啊!上一个被谢凡这样说的人已经哭着回家找爸爸后面再也没来过了。”

    教室里又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笑声。

    “反正被说几句我又不会少块肉。”李鹤然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你嫌肉少我分你一半。”小胖打趣道。

    “小胖,你瘦了可就走不了喜剧路线了。”同桌的女生笑着搡了他一把。

    课程结束后,所有学生都回家了。李鹤然去到教室后面的池塘边,对着课本练发音。

    练了半小时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叫停他。

    “我看你练这么久了,呼吸方法还是错的。”一个青年男人向他走过来,拿起他的手放在他胸口,“你再练一句看看。”

    “让她们在欢欣愉快里活下去吧,让她们的道路上撒满蔷薇和百合花吧。”李鹤然又练了一句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无辜的罪人》。

    他感受到自己起伏的胸顶着掌心。

    “看到没?你是用胸腔呼吸的。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腹式呼吸。你吸气的时候尽量让气息往肺底沉,把两肋打开。你试试看。”男孩指导道。

    “让她们在欢欣愉快里活下去吧,让她们的道路上撒满蔷薇和百合花吧。”李鹤然按照男孩说的方法重练了一遍词,音感明显辽阔很多。

    “声音好像更好听更开阔了。谢谢……”李鹤然笑着向青年道谢,“请问您怎么称呼?”

    “你也是谢凡老师的学生吧?你可以叫我师哥,算起来我要比你大六届。”

    “谢谢师哥!”李鹤然鞠了一躬。

    男孩看着他认真有礼的模样忍俊不禁。

    “我先去探望谢凡老师了。你也别练太晚,要赶不上地铁了。”男孩拍了拍李鹤然的肩膀。

    “嗯。谢谢师哥!”李鹤然笑着向青年挥手,然后继续练发音了。

    青年走进谢凡家,与谢凡在二楼阳台上品茗。他端起茶盏,看向还在楼下练习发音的李鹤然。

    “老师,这就是您昨天电话里提到的李鹤然吧?”

    “嗯。”谢凡微笑着抿了一口茶,“怎么样?”

    “外形条件确实很优越。现在最缺这种正统小生脸。”

    “可惜啊,我看他没什么表演天分,恐怕这么好的外形条件也要浪费了。艺术这种东西,不是光努力就能取得成就的。”

    “我看未必。”男孩意味深长地笑着,“这孩子悟性高,共情能力强,等他开窍了,您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谢凡笑而不语。

    “老师,我算是看出来了。您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嘴上说着人家没表演天赋,心里偷着乐捞了个好苗子吧!净拿我开玩笑了。”

    “哈哈哈……”被猜中心思的谢凡开怀大笑,显露慈祥憨态,“你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李鹤然每天奔波于去上文化课和艺术课的路上,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他害怕一停下来,就陷入池峋从自己的生活抽离的痛苦中。

    夜深人静时,李鹤然总是会想,会不会当初那朵玫瑰没有为池峋开放就好了,也不必再经历一遍凋零的痛苦。

    他向来如此。

    向来是一朵弱懦的因为害怕凋零而选择从未开放过的玫瑰。

    可向来如此便会一直如此么?

    李鹤然扪心自问,如果时光重来,如果在故事的开头他就看到了残破的结局,他的这朵玫瑰还是会为池峋开放。

    他现在是一朵勇敢的玫瑰。

    大二的第一个国庆长假,李鹤然孑然一身挤上下Z市的绿皮火车去看周绮寒。周绮寒从火车站接他到住处。

    “小然,妈妈晚上在附近给你定个酒店,你就在酒店住一晚。”

    “嗯。”

    周绮寒苍老许多,鬓前一缕白发如霜。

    李鹤然心下一阵心酸。

    如果不是为了支持自己学艺术,周绮寒现在应该坐在县城小院里过着琴棋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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