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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权经》 20-30(第2/13页)
这样, 一传十,十传百,学宫里大批士子纷纷从四面八方一窝蜂涌向后舍驿馆……
于是, 待郦渊带着郦壬臣和姜于慢吞吞的抵达驿馆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摩肩接踵, 喧闹不停,直道上已经没有了干净白雪的踪影, 尽是被人群反复踩踏后的泥泞不堪。
郦壬臣一眼望去全是人影,唬的她一愣,“这是……怎么了?”
郦渊也很震惊,当他从叽叽喳喳的人群中听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后, 只得无奈一笑, 这么冷的天都挡不住年轻人的八卦之心啊。
这帮士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这种处境,搞得郦壬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终,她还是走上前去,迈上驿馆的台阶, 手执拜帖,叩门, 朗声道:“稷下学宫学子郦壬臣拜见南宫夫子!”
随着她这一声过后,周遭霎时安静下来,屏息以待。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回应,郦壬臣又说一遍:“稷下学宫学子郦壬臣拜见南宫夫子!”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回应,人群中有人小声絮叨:“陈国的南宫子这几日辩倒了我们学宫所有人,心中肯定已经轻视我等了,所以才故意不见,哎!”
郦壬臣被晾在门前,姜于在下面看的心里冒火,恨不得冲进馆里把南宫之奇揪出来痛骂一顿。
只见郦壬臣垂首思量片刻,喜怒不形于色,再次抬头,说道:“郦壬臣拜见南宫之奇!”
嚯,这是直接名对名问话了。
话音一落,只听吱呀一声门响,驿馆大门洞开,在人群的面面相觑中,从门里走出一个小厮装扮的仆人。
郦壬臣将拜帖的木片双手高举过头,朝他递过去,那人也以同样的姿态接过来,又快速转身回到门里去。
不一会儿,小厮再次出来,恭敬道:“南宫之奇有请郦壬臣!”
郦壬臣便随他迈进门去,甫一进门,就见一位中年男子坐在厅堂中央,朝她这边望过来。
郦壬臣微微欠身,双袖合拢,趋行至他面前,作了一揖,问候。
这是对长者以示尊敬的礼仪。
南宫之奇上下打量一眼面前的女子,从她简朴的穿着来看,应当是个家徒四壁的寒士,看她腰间除了一柄普通的短剑外,别无他物,没有挂印信,这说明她还不曾有一官半职,只是一名学子而已。
他忍不住默默揣测,虽说稷下学宫从不收取学子的束脩,但学子也要自负生计才行,也不知道像郦壬臣这样贫困的士子是怎么维持自己在淄城的生活的?
“郦生,方才何故在第三声改变了称谓?”南宫之奇笑问道,“足下也认为是在下轻视了你们吗?”
“非也。”郦壬臣摇头,说道:“白马非马,红莲非莲,稷下学子郦壬臣也非郦壬臣,南宫夫子也非南宫之奇,故而我唤‘稷下学宫学子郦壬臣拜见南宫夫子’,您必不会应我,但我若唤‘郦壬臣拜见南宫之奇’,您必会应。”
南宫之奇大笑,连声喝“彩!”
他们的辩论,早在郦壬臣进门前已经开始。
“请坐。”南宫之奇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那里早就已经摆好了一方软垫,他道:“郦生今日前来是有什么学问要和在下讨论呢?”
郦壬臣依言坐下,与他面对面,道:“学生曾拜读过您的著作,今日听闻您亲来齐国,不想错过良机,是以登门拜访,想听您一番亲自论道。”
这等恭维的话术,南宫之奇已经听过无数遍了,许许多多的人都称赞过他,可是,又有哪个国君真的肯考虑他的治世观点呢?人们只当他的学问是奇说怪谈罢了。
于是他兴致不高的道:“郦生既读过鄙人的拙作,那还有什么可论的呢?”
他叹了口气,看看面前的女子,问道:“郦生认为,坚、白、石三,可乎?” 【引自《公孙龙子》】
坚硬、洁白、玉石,三个因素,可以同时兼得吗?
坚硬而洁白的玉石,当然可以存在,这还不简单?这是大部分人的看法。
但郦壬臣没有贸然回答他,名实论大家南宫子抛出的问题,又怎会如此简单呢?
她想了一会儿,才道:“不可。”
南宫之奇有点意外,追问道:“那么,其二,可乎?”
那么其中的两者,可以兼得吗?
郦壬臣这次思考的时间短了一些,答道:“可。”
南宫之奇的眼睛亮了一下,哈哈大笑,侧头问小厮:“听说外面聚集了很多人,是吗?”
“是的。”
“好,把所有门窗全打开,请大家都进来听听吧!”
人群涌入了驿馆,人们三三两两的挤在院子中、厅堂里、石桥上,或坐或站,或弯腰或侧耳,那些挤不进来的,就扒着窗沿朝里张望,好让自己听的更清楚一些。
南宫之奇继续发问了:“郦生认为,坚、白、石三,不可;其二,可。何哉?”
郦壬臣又思量了半晌,理顺了思路,答道:
“无坚得白,其举也二,无白得坚,其举也二,可矣。得其所白,不可谓无白;得其所坚,不可谓无坚。坚、白不相外,见与不见离,故其为三,不可矣。”
此话是说:若有一石,以眼看,则只“得其所白”,只得一白石;以手触,则只“得其所坚”,只得一坚石。因此“坚石”可以存在,“白石”也可以存在。但,人们感觉白时却不能感觉坚,感觉坚时却不能感觉白,此所谓“见与不见离”,感觉到的与感觉不到的是分离的。
以“感、观”论,只有坚石,只有白石,却没有坚白石。所以坚、白、石三者同存,不可;其二者并存,可。
众人听着这段话,各自默默思索一番,感觉似乎有些道理在里面,但又感觉全无道理,弄的人云里雾里,又无法辩驳,这便是“名实派”。如此冷门的学派,天下很少有人去钻研。
南宫子听完,点了点头,喜道:“郦生果然熟读过在下的拙作啊。”
他对眼前的女子感到好奇:“世人皆说我乃诡辩之宗,学问毫无所用,未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齐国稷下,竟有你这般学子费心琢磨过它,也不枉我来此一趟。”
郦壬臣道:“南宫夫子谦虚了,凡是学问能自成一派的,皆有用处,关键在于如何用、谁来用。”
南宫之奇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似乎总算有人理解了自己,他环视院落一圈,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开口道:
“这几日,稷下学宫中无人能辩得过在下,并不是在下的学说有多么难懂高深,也不是众位才智弱于在下,无非是众位无人详尽了解过在下的见解罢了。”
他轻叹一声,问郦壬臣:“郦生,你认为这又是为何呢?”
郦壬臣沉默了一会儿,她心中有回答,但是摸不准这回答在众人面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是否合适,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道:
“众贤才为何无人理会您的见解,那是因为您的学问看起来虚无缥缈,无法经世致用,故而世人皆弃之不学。”
天下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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