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经: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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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竟然是要我自杀!”

    回忆过往,公子衷难掩悲痛,这些锥心往事,他恐怕一辈子也无法释怀。

    刘枢出声,她的情绪并不像公子衷那样激动,反而冷静的可怕:“可是你没有自杀,反而杀了他,是吗?”

    “是的,我只好杀了他。”公子衷怔怔道:“我杀了自己的老师……”

    他的脸上闪过了太多东西,一时间都无从出口。

    “不必说了,寡人懂。”刘枢的眼中有一抹怅然一晃而过。

    杀死恩师的感觉,她懂。

    八年前归氏满门抄斩的判决,不也是以王命的名义下达的吗——哪怕她一无所知。那样的痛,那样的无力,那样的绝望,比公子衷杀掉太傅还要伤人千倍。

    她忽然猛地咳嗽起来,却不喝侍女端来的温水,而是又饮下一口烈酒,喉头火辣辣的苦涩,攥紧手指,指甲掐进肉里,尖锐的疼痛传来。

    她似乎想叫自己忘记那段过往,也更像是想叫自己铭记那段过往。

    平复片刻,刘枢道:“寡人只是不解,你为何不向郧王解释呢?即便他不会听,也好过你默认下这份罪名。”

    “我不能这么做。”公子衷摇头,“我父王年纪大了,只有羌姬能叫他欢心,若没有羌姬的陪伴,他老人家便寝食难安。我若辩解,就算父王不相信我,羌姬也会因为风言风语而获罪,远离父王。父王本就不喜我,这么一来,就更没法欢乐了吧。”

    “呵,你还真是守志以愉父啊。”刘枢道,不知道是叹他的傻,还是叹他的悲。“那个向郧王谏言让你去蒲城的臣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杜款。”公子衷答道:“王上问他干什么?他并不重要。”

    刘枢冷冷道:“他当然重要。假如寡人是你,待回到金砂王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杀杜款,第二件事,再杀羌姬,第三件,杀公子鹤松!”

    她这么一句话冒出来,语气不重,却叫公子衷后颈感到一阵凉意。他抬眼看去,却见汉王的眼中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您……没有喝醉?”公子衷舌头险些打结,虽然刘枢比他年纪还小,但是她偶尔透出的气势却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刘枢一笑,似是而非的道:“该醉的时候,寡人也可以醉。”

    她淡淡看向公子衷,“子诚的故事讲完了,我们该谈谈条件了。”

    没错,去岁留下公子衷的时候,他们就约定了条件的。

    公子衷那时候刚刚九死一生逃来汉国,刘枢曾问他想要什么,他最想要的是查明真相,于是刘枢大方的给予了他资助,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要人给人。

    训练有素的间谍被一波一波的派往郧国,查清事情的底细,因此公子衷才得以知道了很多他曾经不知道的事情,例如羌姬对郧王吹过的耳边风,再例如羌姬的心腹大臣都有谁,例如他是如何被一步一步设计,踩入陷阱的……

    而刘枢对这些信息从不过问,直到今日。

    也正因为刘枢的慷慨资助,公子衷才会说出那句“王上如此厚待于我,我又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公子衷明白,刘枢若是想知道,无论他说不说,她都能知道的,但是她想听听他怎么说。

    一个人对一件事的态度,往往比这件事本身更重要。

    公子衷隐隐的感觉到,眼前的年轻王者是比自己的父王还棋高一着的人物,也比自己原先想的要复杂。

    在这一年中,汉王待他极好,他从来没想过要回到郧国去。

    “王上,我的心愿已了,再无他求,请您说出您的条件吧,若能做到,我决不食言。”

    刘枢道:“寡人的条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送子诚回郧国去。”

    公子衷的后背又渗出汗来,“请王上原谅,只有这一条,我做不到。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刘枢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干笑两声,道:“子诚是在做梦吗?我们这样的人,又怎么能有机会做普通人?”

    公子衷沉默。

    刘枢又道:“听君一席话,寡人感觉你似乎并不是很讨厌你的父王。”

    公子衷道:“我父王只是被奸人蒙蔽双眼而已……”

    “谬矣!”

    刘枢轻轻打断他:“若不是他给奸人机会,奸人如何能得逞?若非他情愿沉迷巧言令色,羌姬又如何能近身?不要为他找理由了,子诚,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公子衷又是沉默。

    刘枢淡淡看向公子衷,问道:“怎么样?寡人的提议,子诚何时接受?”

    好霸道的态度。刘枢没有问他接不接受,而是直接问他何时接受。

    公子衷不得不说话了:“可是……据我所知,若无相国同意,王上也很难将我送回郧国。”

    在汉国一年,他也略微看清了一点形势,这汉国并非汉王一人说了算,君权与相权势如水火,汉王很难单独成事。

    他明白刘枢想把他送回郧国可不是出于善良,而是要叫郧国欠她一个人情,日后待她与高氏反目,郧国便可以作为盟国从中干预,遏制高氏。

    只是,他已无心争斗,只想做个普通质子聊此残生。

    刘枢才不受他诘难,微笑回道:“这就不劳子诚操心了,子诚只需要知道,是寡人保下的你,你才能安全的呆在汉国为质子,这一年来你在沣都吃喝玩乐,不受拘束。相国从来都不希望你留下来,若他要褫夺你质子的名头,你还能去哪里?”

    这话叫公子衷汗如雨下,若高氏真做的那么绝,刘枢又冷眼旁观,那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刘枢挥了挥手,舞乐骤歇,舞者退散。殿中的热闹到冷寂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刘枢扶着宫人的手慢慢站起身来,又忍不住咳嗽几声,久经病痛的身板飘忽不定,但她的眼神却清亮又锐利。

    “子诚,既然你当初在揭发真相和以死明志之间选择了逃到汉国来,做了汉国的附庸,那你就别无选择了。寡人叫你回到郧国,不单是为了寡人,也是为了你自己。你觉得羌姬和郧王会放任你在国外好端端的活着吗?”

    公子衷一惊。

    刘枢迈下台阶,斜睨公子衷:“还是说,你不相信寡人有能力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郧国,送回你本该呆的位置上去?”

    本该呆的位置……汉王是想说什么?

    公子衷仰头看着她,各种思绪在他的脑袋里乱窜,理智上,他知道她说的没错。

    “好,我答应王上。”

    刘枢的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公子衷也站起来,小声道:“只是王上有一点说的不对,我并非是当时率人逃到汉国来的,我父王没那么好对付。”

    “那你……”

    “我在蒲城坚守数月,其实已经人尽粮绝,我只好自杀假死。我的心腹从棺材里背出我的尸体,离开郧国。在我逃到沣都成为质子之前,我父王一直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假死?”刘枢眼中划过一丝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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