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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腰下刃》 100-110(第5/16页)
里面装的东西不多,却让傅锦时记在了心里。
她最终没吃几口便搁下了筷子。
不是嫌弃饭菜,而是心情烦闷。
褚暄停望着今日异常沉默的傅锦时没有主动出声,而是在晚膳后借着巡查的名义带着傅锦时在号舍的夹道内走了一圈。
傅锦时沉默地跟在褚暄停身旁,注意到不少举子就?着冷水吃干粮。
他们同今日院前那人?一样带着易存放能充饥却粗糙难咽的干粮饼子,只有少数几个?家?境优渥的举子带着精致的点心。
到了戌时,褚暄停再?次带着傅锦时巡视号舍,这一次傅锦时看到他们闭着眼?睛蜷缩在小小的号舍里,有些人?身上仅盖着缝补了多次的厚衣裳。
傅锦时的眼?底漫上了些旁的东西。
她今日真切地感受到,这些隔开来的号舍装满了每一个?举子的多年苦读。
同样的,她在他们的身上还?看到了边境无数百姓的缩影。
兵祸起?,逃难的百姓衣衫褴褛,饥不果腹,路边会有无数冻死饿死的人?……
她已然意识到了褚暄停今日的目的。
“走吧。”话出口,傅锦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哑地不像话。
褚暄停没说话,却带着傅锦时与?沉西朝着贡院外?走去。
出了贡院的大门,上了马车,傅锦时都没再?开口,她垂着眼?,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曾经包扎过无数百姓与?将士的伤,也曾经杀过无数天?楚的骑兵,如今这双手险些挑起?兵祸,也险些毁了多年苦读的举子。
她平静地望着,任车驾颠簸也无所知觉。
他们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太子府,下了马车后一直到了褚暄停的吟松风,傅锦时才出声道:“你赢了。”
褚暄停脚步一顿。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吟松风的门口挂着灯笼,照出这一片的亮堂,有小虫声响在旁边的草坛花丛中,还?有微风拂过的“沙沙”声响。
虽是杂乱声音,却是同贡院里相似的静谧。
傅锦时再?次重复道:“你赢了。”
褚暄停转过身,借着灯笼的微光望着傅锦时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映着暖色的光,他看不分明里头?的情绪。
傅锦时同他对视,眼?睛一眨不眨道:“我不会再?对春闱动手。”
她原本除了宗宴那里,还?做了另一手准备的,但?是始终还?没有下定决心。
她先前拒绝宗宴考题动手的计划,给出的理由是不想牵连所有考生,毕竟考题一旦泄露,那么春闱便会重新拟题,于许多家?境贫寒的考生来说,每在京城多待一天?都是负担。
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要扳倒云家?,不是大事根本不会成功,所以只要对春闱动手,必然会牵扯甚广,与?其说是她否定宗宴的计划,不如说她否定的是对春闱动手脚的计划。
倘若是说先前做与?不做两个?念头?在她心中拉扯,不相上下,如今放弃的念头?已然占了上风。
她不得不承认,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褚暄停的观念影响,她做不到最开始那般不择手段了。
她放弃计划。
放弃先前不顾一切要报仇的计划。
褚暄停望着跟他说放弃的傅锦时,心中一片柔软,他倏然抬手扫开傅锦时额前被?晚风吹乱的几缕发丝,嘴角含笑,眉目温和朗润。
“傅锦时。”
他轻声喊道。
“可愿随孤走。”
傅锦时心下一颤。
恍然见好似又回到了诏狱之中,褚暄停拂开她被?冷汗浸失贴在额头?的乱发,问她:“可愿随孤走?”
不同的是,那时的褚暄停姿态随意,问的也只是是否入太子府,甚至那时的他表面眉目温和实际清冷至极,连声音都是凉的,可今日却是认真而又温润的,问的也不再?仅仅是入太子府。
傅锦时的回答也不再?是毫不犹豫,而是望着褚暄停许久,才缓缓道:“愿。”
不轻不重地一声,随着风落在褚暄停耳中。
褚暄停背在身后的另一只紧握成拳的手倏然松开。
第104章 第104章
傅锦时想?到这几日宗宴一直没有?动静,于是在同褚暄停说完话后直接出了太子府去了云家。
云家的赵国公府是早年?太祖皇帝所赐,当年?云家是江南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太祖皇帝起兵后的军饷全赖云家,云家那时可谓是倾尽家财,后来太祖皇帝成事后,赐了云家这间宅子,上头“赵国公府”四个字跟更?是太祖皇帝亲笔所写。
然而当年?的云家先祖并未在京城定居,而是请旨去了远离京城的晋州。
晋州起先只?是个偏远贫瘠的州府,云家去后才逐渐将其发展起来,成为现在大瞿边境粮草的中枢,云家也?由?此再次积累起来,成为盘踞晋州的一方世?家,令肃帝都不?敢轻易妄动。
不?过傅锦时倒是好奇谢家与四皇子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能让这样的世?家忌惮着不?敢彻底撕破脸。
傅锦时绕过正门,从偏僻处蹬着墙翻进了赵国公府,落地时如猫般没发出半丝声音,这一点本事还是她跟着大哥学的。
当年?大哥从军是从斥候做起的,做斥候除了要会查看各种?痕迹外?,还要注意小心不?要暴露自己,所以?大哥特意练了身法。
傅锦时无意中看到过一次后,很是想?学,便跟着大哥一道练会了。
她小心谨慎地避开巡逻的护卫,贴着阴影处绕开没有?遮挡的空地,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宗宴的院子。
赵国公府占地宽广,里头更?是布局复杂,所以?傅锦时在来之前从沉月那里得到了赵国公府的布局图,知道了宗宴的位置。
如今已经是亥时接近子时,宗宴的院中只?有?连廊上还亮着灯笼,从外?头看屋内一片漆黑。
傅锦时撇了一眼窗户,却没朝着那处去,她看见房门处并无人守着,因此直接上前推开了房门。
她没有?刻意放轻动作,房门发出“吱呀”一声。
宗宴本身就是极为警觉的性子,听到声响陡然睁开眼睛,他从枕下摸出匕首,一个箭步冲至房门处。
傅锦时于黑暗之中察觉到袭来的匕首,本能地偏头避开的同时抬手攻击。
两个人转瞬间过了五招,最后以?傅锦时卸了宗宴的手腕,接住匕首置于他的颈间结束。
离得近了,宗宴借着外?头洒进来的月光看清了来人,他瞬间松了另一只?手抵挡的力气,唤道:“傅姑娘。”
傅锦时撤了匕首,将其反手插在桌上,宗宴则是抬手将自己的手腕掰正。
“傅姑娘好身手。”宗宴赞了一句。
他自认武功也?算的上上乘,却于五招之内被拿下,可以?说是毫无反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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