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玉春台: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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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里烛火闪烁,昏黄的光芒让一切看上去朦胧不清。

    睡一觉吧,睡醒了继续赶路。

    他抱着剑,倚在窗边的横榻上,就这么闭上眼陷入了浅眠。

    他的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一直来不及清理,如今看上去,倒像是个行走江湖的剑客,不修边幅。

    可他很快又被惊醒了,因为他听到楼下那些商人嘴里谈论到了一个名字。

    “说起秦家,真是可惜啊,当初我还跟着老将军上过西北战场,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兵,嘿嘿。”

    “秦家有什么可惜的,我只是为老将军感到可惜,当初最疼爱的一个幼女,就这么跟着他去了。”

    “我记得当初那幼女出生的时候,我还去秦家喝过满月酒呢,老将军将她抱在怀里,疼爱极了。”

    贺宴舟睁开眼,霍然站起身,提着剑就往楼下冲去。

    他那因连夜未能休息好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看上去骇人。

    底下一桌围着篝火喝酒的商人,听见动静纷纷抬起头来看他。

    只见对方虽说面容有些不修边幅,但也比他们这些常年在外奔波的人要精细多了。

    对方身上穿着贵族阶级穿的那种锦服,手上还提着剑,可这面上的表情,倒像是想杀人一般,可仔细看去,里头燃着的哪里是怒火,分明是哀伤。

    “这位兄弟,你有话好好说,先把剑放下。”

    贺宴舟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半天才张嘴将话问出口。

    “你们刚刚说的秦家,是哪个秦家?”

    一个大汉手指指向外面:“就,就京城里那个秦家,还能有哪个秦家。”

    “哦,秦家怎么了?”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问话的声音倒还正常,如果他的牙齿没有咬得咯咯作响的话。

    那几个长着络腮胡的大汉看到他有些害怕。

    “就,就,秦老将军家的二小姐病亡,我们一行刚从京城里出来,他们家还摆着灵堂呢。”

    很多人认秦家还是以老将军为主,并不在意秦家已经有了孙辈,叫老将军的女儿还叫着二小姐。

    贺宴舟握着剑柄的手因过于用力而指节泛白,他颤着声音道:“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她母亲亲口所说,若不是我们急着赶路,当时定要去给二小姐磕一个的。”

    贺宴舟提着剑往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很重,脚步却有些踉跄。

    嘴里还念叨着:“姑姑,姑姑。”

    那些商人对视一眼,叹着气道:“许是认识二小姐的人吧,唉,说来也真是唏嘘,上次进京还听说她和离的消息,这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唉。”

    “没什么可唏嘘的,如今世道乱,高门里死了位小姐倒是稀罕,可这京城外,哪家哪户没死过人。”

    人命本来就脆弱,就算是高门里锦衣玉食养着的小姐,也抵抗不过阎王爷收命。

    几个人聊到半夜,回了房间挤在一张大通铺上休息,这件事情终究不会在他们心里揣多久。

    毕竟死人这样的事情,随处都在发生。

    贺宴舟此时已经骑着马跑出了很远,进了山路。

    墨云蔽月,夜色入浓稠墨汁,沉甸甸地压在荒野之上,盖在他的心头。

    那些人说的话,他不敢相信。

    所有信息都能对得上,是他承受不住的结果。

    马蹄声疾,如骤雨狂敲大地,在他高高甩起的马尾后一路溅起烟尘。

    他的面容实在疲惫,一袭黑袍在疾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眼眸被沙子迷了眼,磨得刺痛,但他一刻也不敢停。

    双眸紧盯着黑暗,仿佛再快一点,跑得再快一点,就能将这夜色看穿,寻出一条光明来。

    早知道,早知道自己就学着朱遇清那样做个纨绔了,他只要一直守在她身边,管那些百姓和江山做什么呢。

    他心中的信仰,从小就被树立起来的信仰,逐渐崩塌,他再也不信那些“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他只要他的姑姑……

    缰绳在他手中绷得笔直,磨破了他的掌心,裂开了他的虎口。

    马儿的每一声嘶鸣,四蹄腾空,每一次落地,都将他高高地抛起,再重重地踏在土地上。

    在这十二月的严寒中,汗水湿透了马背,也浸湿了他的衣衫,二者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他不知道用尽全力,这匹马儿最终能到达什么地方,可他一刻也不敢停。

    无论如何,他要亲眼见到她。

    值此小年良辰,贺府上下张灯结彩,上下一片欢腾,一早就热热闹闹忙活起来。

    朱门铜环,皆系红筹,随风轻摆,秦相宜一早晨起来心情大好,由千松穿戴着来了贺府。

    这几日她每天清晨早早地就到贺夫人面前陪着,贺夫人要教她管家,更要带着她见客。

    今天一早坐到梳妆台前,千松打开她的梳妆匣子,里头多了许多各式各样小姑娘戴的钗环首饰。

    又拿出一条桃红色的裙子给她穿,秦相宜盯着裙子拧眉:“千松啊,这裙子你又是从哪儿给我翻出来的。”

    正是当初千松和贺宴舟都要她穿上去宫宴,她却没穿的那一条。

    后来好像被宴舟带走了,秦相宜也记不太清了。

    千松笑呵呵把裙子往她身上套:“姑娘之前说,这裙子是小姑娘穿的,如今再穿已经不符合年龄了,可是,姑娘现在就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啊。”

    秦相宜有些无奈,却也笑着任由千松给自己把衣裳穿上了。

    这条裙子实在艳丽至极,小姑娘穿穿倒没什么,若是妇人穿了,定要叫人说成是妖媚惑人。

    一袭桃红色齐胸襦裙,恰似灼灼夭桃绽于春日枝头,明艳而娇柔。

    裙身以细腻锦缎织就,绣满繁复花纹,金丝银线勾勒出的牡丹绽蕊吐芳,蝶舞翩跹其间,栩栩如生,随着她的莲步轻移。

    腰间束一条鹅黄丝带,盈盈一握,丝带末端垂着叮当作响的银铃,伴随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声响,如环佩叮当,与她头上簪着的步摇交相辉映。

    一头乌发如墨云,高挽成两团垂在耳侧的髻,分别别上一支镂空雕花的金蝴蝶步摇,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摇曳生姿,光芒闪烁在发间,宛如星辰点点。

    鬓边配着几朵粉色桃花状的花钿,盈盈欲坠,与她面上的淡淡红晕相映成趣。

    千松对自己的这一套成果满意极了。

    来了贺府,今日贺夫人在前厅正忙着。

    府内庭前,高挂着的红灯笼散发着暖煦的光,在白日里并不明显。

    飞檐拱斗上日照金光,丫鬟小厮们穿梭其间,面上含笑。

    园内露天,阖家围坐。

    太傅端坐主位,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目光慈爱地看着满堂儿孙。

    秦相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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