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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魔尊为何冒充我未婚夫》 80-86(第9/11页)
他抬起手,在半空顿了少顷,还是落在她脸上,擦掉灰尘,替她理好散落的鬓发,向白狼低声说道:“走,去杏林宗,找萧梓林。”
黑衣人道:“凭你也想救人?呵,那就先杀你,再杀她。”
回答他的只有雪亮的剑光。
白狼驮着身上的人,向着东南急速奔去,将冲天的灵光和邪气甩在身后,离那场斗法越来越远-
无论北方打得再乱再凶,建康城内始终是一片富庶清平。
城外杏子林,一座位于边角处的雅致小观中,司马寒山盘膝静坐,那张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上只有淡漠。
“杏林宗的规矩,谁也不能干涉弟子行医施救。你想救她,去就是了。”
萧梓林跪在下首,双眼通红。
“她筋脉受损,胸骨碎裂,又中了邪法血破,一刻也等不得了。弟子实在无力回天,求师尊出手!”
司马寒山道:“为师有为师的规矩。”
萧梓林摸出符盒,在符纸上写下周南因的名讳生辰,双手奉上。
“恳请师尊焚香。”
司马寒山睁开眼看他片刻,默然起身,在桌案之上的香炉里焚起三支高香,又隔空取过符纸焚化。
案台之后没有天地,没有三清,只有一面晦暗的影壁。
两个人的目光都盯在逐渐成型的烟柱上。
很快,烟气四溢。
萧梓林瞳孔震了一下,膝行两步,叩下头去,砰砰有声。
司马寒山道:“为师从不破例。”
萧梓林滞了很久,声音梗塞地道:“徒儿愿意听师尊的话,娶南平公主为妻,终身为司马氏之臣。”
司马寒山淡漠的神色终于有了一瞬松动,望着烟幕,眉头深锁,似在做着什么困难的决定。
小观门外,有人语声戏谑地道:“终身大事当凭心而求,将其当做条件娶了不喜欢的人,将来岂不是要憋闷一辈子?”
萧梓林愕然回头,正见到慕容铮款步进来。
他黑发披散,以锦带随手系住,外着一件深黑色的丝锦罩衫,这一身打扮搭配可说并不高明,但他靠在观门上,仍让人觉得松弛又矜贵。
萧梓林没有去极原山,上一次见他还是在南阳城外的马车中,此时微微语塞。
“你……”
司马寒山与他倒是打过交道。
他眉头皱得更紧,冷硬地道:“慕容尊主难道不知道‘主不引,宾不至’的道理么?”
话中不欢迎的意思很直白,但慕容铮不以为意,只道:“司马宗主从不破例?”
司马寒山道:“自然。”
慕容铮笑了笑,抬了抬头示意他看身后。
司马寒山猛然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三缕香烟俱已笔直向上。
萧梓林喜道:“师尊,烟直了!”
司马寒山对那烟气感知了许久,哼了一声:“自顾不暇,还有闲心管别人!”
他撇下二人,挥袖出观。
萧梓林想要跟出去,路过慕容铮身边时敏锐地嗅到了血腥气,他侧目道:“你还好吧?”
慕容铮:“还好,想在贵派借住几天。”
萧梓林想了想,点头道:“跟我来。”
慕容铮却道:“怕是要等一会。”
他转身,扶着观墙挪了几步,萧梓林这才看到他深黑外衫一片濡湿,那俱是鲜血。
他惊讶地追过去。“你站住,都这样了还要去哪?”
慕容铮又走了几步,才扶着廊柱滑坐下去,望着远处金色唯美的杏子林,极轻地喟叹一声,说道:“我缓一缓,这里风景好一些。”
萧梓林无语片刻,忽见他递过来一枚木刻的小葫芦,上面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是王韶雁的。
“她在哪?”
王韶雁与他的传讯中断之后再没回音,他坐立不安心中惦记,本想偷偷去找她,却在山门外见到了一路飞奔而来的白狼。
“只有一缕残魂。余下的或许依存在决云剑上,但我没有找到,不知该如何给南因交代。等她醒了,你同她说好了。”
过了许久,萧梓林将那枚小葫芦紧紧攥在手心,忍住哽咽沉声道:“先治伤。”
—
司马寒山闭庐三日,房门再打开时,萧梓林和慕容铮同时抢了进去。
庐内斗室之中,只有周南因静静躺在床上,萧梓林按住她腕脉,仔细诊过双手,松了口气:“好了,连筋脉都恢复如初。”
慕容铮放了心,说道:“司马宗主比肩医圣,远超华佗,名不虚传。”
他轻轻地自萧梓林手中接过周南因的手,沉沉的目光凝在她脸上,蓄满失而复得之喜。
“难得慕容尊主肯夸人,老朽是不是该受宠若惊啊?”
一张竹席隔开的内室,司马寒山声音浑浊又沙哑。
萧梓林微微皱起眉,满眼关切,询问道:“师尊,你觉得如何?”
似是在沉吟,过了一会,司马寒山才道:“你进来。”
慕容铮闻言,将周南因小心翼翼地抱起,识趣地退出草庐。
他伤势虽重,但在萧梓林的诊治调理下已算行动自如。
萧梓林转过竹屏,抬眼间失声道:“师尊?!”
他面前只有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眼窝深陷,面部苍老而枯槁,如果不是那神情太过熟悉,萧梓林怎么也无法将眼前人同曾经那个威严矍铄的师父联系起来。
司马寒山朝他点了下头,道:“过来,扶为师出去走走。”
萧梓林愣了半晌,才低头上前将这位真正的百岁老人搀起来。
司马寒山看到滴落在他面前地面上的水点,干瘪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你自小仁弱,但这最好是你最后一次哭了。”
萧梓林甚至不敢去问缘由,只能闷声答应,扶着他慢慢走出草庐。
司马寒山抬手遮了下阳光,之后迈出门槛。
这间草庐是他日常起居的地方,位于杏子林中一座小丘之巅。他抬眼北望,就这样静静看了许久,忽道:“清恒,你看到了什么?”
萧梓林也向北看去,答道:“皇城。”
“不错,是皇城。”
司马寒山神情萧索。
“我三十三岁时,也可能是三十四、五吧,记不太清了,那时我随太祖攻蜀战吴,当真是意气风发。五十岁时我辅佐武帝立国。”
“从灭吴一统到八王之乱,从愍帝迁都到衣冠南渡,从洛阳到长安再到建康,成汉起义、刘渊谋反、五胡乱华,司马氏的每一寸江山,每一件要事,都有我的参与。我曾以为会一直如此,一直守护着司马家的基业。”
萧梓林喉咙滚动,强忍住泪水。
“师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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