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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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定然允诺了大大的好处,否则,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去。

    苗斐脸色不太好看:“陆执方。”

    陆执方站起身来:“儿子陪母亲回清夏堂。”

    幺儿无事,苗斐这会儿冷静了。

    她脑子转过来,既气恼,又不可思议:“你同恺儿串通好的?身为兄长不好好当榜样,还叫恺儿撒谎。”

    “阿弟没撒谎,儿子只是下衙回来,见到他跌坐在西庭,叫他乖乖坐着等母亲来看。”

    陆执方承认得坦然。

    柳儿爹在府门口时,高扬就赶紧派人来大理寺报信了,他几乎前后脚赶着馥梨的马车回的府。

    有些事,母亲走开了,他才方便去问。

    苗斐冷笑了一声,快步回到清夏堂。

    主屋内,恺儿已换过一身衣裳,嗓音软绵绵地唤了一声“母亲”和“兄长”。苗斐摸摸他的额头,踢蹴鞠踢出来的汗湿已给嬷嬷擦干了。

    她不想理陆执方,侧坐在榻上,背对着他,只喊恺儿:“给母亲捶捶。”恺儿还矮,爬到榻上站着,刚好给她捶捶肩。陆执方小时候也像这般贴心,后来……

    后来,苗斐不想了。

    肩膀上锤的力道轻轻的,拳头却大。

    苗斐侧头,恺儿正抱着茶壶,盘腿在她身旁玩,她愣了愣,没转头,知道身后那个是陆执方。

    “你就那么喜欢那丫头?不舍得放?”

    “往后儿子不在府里,她家里有哪个谁找来,母亲也不要放,万事等我回来再说。”

    苗斐没点头。

    她肩背上捶打的力道一下下,比恺儿还轻柔,但动作不太熟练,只知道往一个地方去。

    “母亲,”陆执方声音也轻,“儿子七岁之后,念书进学,考取功名,无论科举还是仕途,一步步都按着父母亲最满意的方向走。母亲也遂一遂儿子的心愿。”

    苗斐一静,拒绝的话没忍心说出口。

    是陆执方七岁那年,大儿子早夭,镇国公府世子的位置一下子落到他头上,那些功名利禄和锦绣前程的期望也压了过来。小孩儿不会无缘无故在一夜之间懂事,早熟早慧,天才少年,都有代价。

    “再者,”陆执方看了幼弟一眼,“恺儿把耳朵捂上。”幼弟乖乖照做。

    “去吉阳那趟,儿子同她已有肌肤之亲了。”

    “陆执方?!”

    这次苗斐是真的没忍住,震惊地回了头,“她、她……”她咬牙切齿压低声,“她就是个丫鬟。”

    皇都高门里,养个通房丫鬟,叫少年郎晓人事的做法不少。可苗斐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这看起来冷心冷情,对男女之事毫不感兴趣的儿子会越过这界限。

    陆执方神色平静,没有解释。

    亲了也是肌肤之亲,他就是要让母亲知道他看重馥梨,为了她逾矩。往后唐钰再敢故技重施,母亲便是看在母子之情,也不会轻举妄动。

    苗斐还在消化中,方嬷嬷一脸惊喜地跑过来。

    “太太,高管事说……”

    “说什么说,我还没怪他!”

    苗斐吸了一口气,高扬也是看儿子眼色的人。

    方嬷嬷忍不住笑,仗着主仆情谊,继续把话说了下去:“说接到大姑娘来信了。送信人就从庆州来,是府里派过去的护卫之一,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大姑娘能说话了。”

    这下,陆执方都愣住了。

    “是真的能讲话了。”

    正厅里,来送信的护卫刚得了高扬给的辛苦费,正眉飞色舞,又等到苗斐和陆执方来细听。

    苗斐一再确认,怕自己听错了:“真的能讲?”

    “能,小人听得真真切切。不过因为太久没说话,有些吐字不清,闻大夫说多讲讲纠正就好。”

    陆执方提醒她:“母亲,看信。”

    苗斐眼眶都泛泪了,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她说过几日就启程回来,闻大夫弟子跟过来施针巩固,闻大夫还留在庆州。”

    陆执方算了算日子,“现下已经在路上了。”

    苗斐这下是真的不想同陆执方置气了,只惦记着怎么准备迎接陆嘉月。她又把信细细读了一遍,“你爹还未下衙,我先去跟你祖母说说这个好消息。”

    镇国公府陷入一种按捺着的喜悦欢欣。

    而陆执方的静思阁依旧宁静。

    这个春夜,雨声细细,疏风微凉。

    陆执方立在许久未曾去过的西屋廊下,酝酿许久,还是抬手叩了馥梨的屋门。隔扇门后,小娘子声音警惕,对今日差点被带走的事情心有余悸。

    “是谁?”

    “我。”

    馥梨慢慢开了门。

    入夜时分,她发髻已解,用一根簪子松松挽着,身上是洁净温暖的水汽,刚刚沐浴完的模样。

    “世子爷。”她等了许久不见他出声。

    陆执方忽然靠近一步:“信我吗?”

    “什么?”

    “信我不会强着你来,在哨所说的。”

    馥梨立刻点头,还未启唇,陆执方长臂揽过来,圈到她腰间,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脚尖带上她的屋门,往自己寝院的方向走去。

    东西屋有屋檐,有长廊连接。

    这一路只有过北墙时,会淋到些许飘雨。

    快要靠近寝屋时,馥梨轻轻挣了一下,陆执方顿步,却是她抬起阔袖,拉出个小小雨蓬挡在他发顶。

    “世子爷,我们要去哪里?”

    “我房里。”陆执方眸中闪过笑,那阔袖有香气,是静思阁的香胰子,温厚朴素的香气在寒夜散发暖意。

    入夜又下雨,大多数仆役都回屋。

    但他们这样一路过去,馥梨看向那些门扉和窗格后晃动的虚影,“会被看见的。”

    “就是要看见。”陆执方道。母亲心思多,今日震惊之下没追问,难保哪日想起来要打听。

    馥梨静了一会儿,明白了他的意思,“世子爷,今日那个人真是岑柳儿的爹吗?你是怎么叫他走的?”

    “黄籍是真的,人对不对得上,得跑到籍贯地才能查证。至于怎么叫他走……”

    陆执方抱着她,稳稳步入东屋廊下,“唐钰怎么叫他来,我便怎么叫他走。要驱使人,威逼、利诱、情谊,前面两者,我能给得更多。”他迈入寝屋,从外间一直走到了里间,将她放在自己的床帏之内。

    “要演得这么细致吗?”

    馥梨有些不习惯,手撑在床沿。

    陆执方已吹灭了烛火。

    幽夜寂寂,外间透出模糊月光,淡淡一层笼罩在地上。馥梨身侧一沉,是陆执方坐到了她身边。

    “你身契上写的是岑柳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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