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忠贞不渝: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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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南星重重地敲了下耿角的脊背,把这人的思考打断,又心有余悸地把人脑袋往别处一掰,道:“别盯着咱家的夫郎看,瞅你自己媳妇去。”

    耿角被敲得一龇牙,又有些乐了,道:“怎么得,你媳妇是好看,可看看也不掉块肉啊,我家阿梅你见得少了吗,这么大醋劲!”

    蔺南星哪是吃醋,沐九如生得这么好看,走到哪儿都一群人看着,他要是真的醋劲大,早被酸死了。

    还不是耿角以前在京城里和沐海元见过几回,蔺南星有点担心被这人看出端倪来。

    他和耿信达一家的关系虽然亲近,但欺君罔上是灭门的大罪,耿信达一家忠君爱国,未必会选择替他瞒住这事。

    况且蔺南星是真心与耿家交好,那便不该让耿家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沐九如的身份他不会让耿家人知道一星半点。

    再说了,耿角那媳妇生得五大三粗,脾气和母老虎似得,居然还敢拿来和他家祜之比……

    也就耿角那人稀罕。

    蔺南星撇了耿角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你若是个阉人,连圣上的媳妇都能看,你把那二两肉切了,咱家就不吃这醋。”

    蔺公公伶牙俐齿起来,偶尔也会让人招架不住,耿角被堵得一噎,摸了摸鼻子道:“成,还是蔺公公您的媳妇娇贵,和宫妃一个档次。”

    他抱拳道:“在下惹不起,惹不起,走吧,小的带您和尊夫人吃洗尘宴去。”

    蔺南星“嗯”了一声,道:“带路。”就走到了耿角的后头,和沐九如并肩而行。

    耿角又是龇牙咧嘴,只恨他的媳妇此刻正在沿海堵一群倭寇,让他一人孤苦无依,被这情窦初开还同夫郎如胶似漆的蔺公公给酸倒了牙。

    耿将军心里苦,感觉自己不该在这里,就应该在海边。

    想去找媳妇,想见阿梅。

    午间的洗尘宴蔺南星一行七人都到了场,耿角亲自设宴招待,几人吃得宾主尽欢。

    耿角的三个孩子也入了席,他们几个大的已有十岁,小的也有四五岁,不管男女都和亲爹妈一样,是又粗糙又皮实的性子,故而对冰雪可爱,年画娃娃似得蔺韶光小弟弟尤其喜欢。

    三个人席间一直围着蔺韶光转,把小元宵逗得咯咯直笑。

    耿角也一直在同蔺南星推杯换盏,说了好些当年南夷战场上的往事,也问了不少京城的风雨。

    喝到兴起了,耿角甚至还想给沐九如劝酒,全被蔺南星给挡住了,往自己肚里灌。

    不知不觉,两人就都喝得有点多了。

    耿角看着蔺南星同夫郎一双两好的样子,心里就酸溜溜得想自个儿的媳妇。

    他越喝越憋闷,忍不住挑事儿道:“蔺南星,我爹送你的那把辞醉你带来了没,来啊,我们比划一场!都三年还是四年没比划过了吧?”

    蔺南星闻言皱起眉头,一拍桌子道:“谁出门玩带斩.马.刀的,丙声你和你爹一样,老糊涂了。”

    小郎君脸色通红,声如洪钟,沐九如侧目瞧着自家的相公的神态,估摸着对面的耿角是醉了,身边的蔺南星大概也醉了。

    不然他家乖乖南星哪会当着他的面同人拍桌子。

    但这鼻尖红红,说话含含糊糊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对坐的耿角也拍了下桌子,愤愤道:“好啊,你竟不带上辞醉!那可是……那可是我爹专门给你赎来的!你这人怕不是和我们家的感情淡了!”

    蔺南星被耿角吵的耳朵疼,一时半会儿也没想明白他不带辞醉出门和交情浓淡有什么关系。

    但总不好真叫小辈生了误解,寒了心,蔺南星从沐九如的腰带里翻出无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艳红的刀身甩了个带鞘的刀花。

    他一边展示,一边道:“没带辞醉,但咱家带了无愁,来,用匕.首比划一样的,咱家手长,让你几尺兵刃不成问题。”

    耿角“唰”一下站了起来,振奋地大呵:“好!蔺公公有胆识,来人,拿本将军的兵刃来!”

    他每句话都说的清清楚楚,脚上却一软一软,把凳子给踢翻了。

    耿角身后立马冲出来个婢女,道:“将军,您喝醉了,若是让夫人知道您醉酒后砍坏了家里的东西,怕是……”

    耿角怒道:“怕是什么,又要让本将军睡在门口吗!还是又要一个月不回家,让本将军独守空房……本将军不怕她!本将军……呜呜呜,阿梅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好想她……”

    耿角突然哀嚎震天,蔺南星面对说哭就哭的对手,呆呆地坐了回去。

    他把匕首好好地塞回了沐九如腰带里,露出个淳朴的笑容,有些高兴地道:“丙声不战而败了,祜之我赢了!”

    沐九如满脸慈爱,宠溺道:“相公真厉害,赢了大将军呢。”

    蔺南星鼻腔里冒出两声嘚瑟的哼哼,黏黏糊糊道:“嘿嘿,我是祜之的小将军,才不会输呢!我一站起来,就把丙声吓哭了,嘿嘿嘿。”

    沐九如“嗯嗯嗯”道:“真是厉害啊,不愧是南星村的小神仙。”

    蔺南星脸蛋酡红,嘴角高翘,听到“南星村”三个字,他又想起了什么,从袖袋里掏出自己的的荷包,唤道:“孙连虎!”

    孙连虎此刻也喝高了,正在和风兮和阿芙哭诉白锦不顾及他们曾经的姐妹之情,一声不吭地跟随娘子军去海上飘了一月有余,至今音讯全无。

    他听见蔺公的召唤,睁着铜铃大的泪眼道:“昂?蔺公您找俺?”

    蔺南星直接一个荷包扔了过去,想对着孙连虎的手扔,却扔到了人的胸口,把孙连虎砸得虎躯一震,吱哇乱叫。

    蔺南星懵懵地看着自己的手,有点奇怪怎么荷包生了自己的想法,到处乱飞,但转念一想,反正被砸中的人不是沐九如,那么就没有关系了。

    他宽宏大量地原谅了荷包的自作主张,对孙连虎道:“拿着这些钱,去南星村给祜之也建个金身,要比我的还要大,还要高,再建个九层塔,让所有人都去给祜之烧香祈福!”

    孙连虎捏住荷包,“嗷”了一声,拍着胸脯道:“正君的金身,建成九层塔那么高,交给俺!”

    他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有几十两碎银,顿时眼睛一亮,道:“嚯,好多钱,俺要拿来给白大姐打把好剑!”

    蔺南星一拍桌子,道:“好,你把事情办成了,咱家重重有赏!”

    他摸了摸袖子,里面一个铜子儿都没有,腰上也没有荷包,衣襟里也没钱了。

    小郎君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满满当当的荷包去了哪里。

    那可是他作为沐九如的小夫郎,用来打点内宅、供一家人吃喝玩乐的银两。

    蔺南星又把自己里里外外地翻腾了一遍,荷包依然不知所踪,他只能委屈巴巴地看向主子,道:“祜之,我没钱打赏了,给我点银票吧……孙连虎要买了剑才肯给你造生祠。”他皱皱鼻子,怨念丛生,“他心好黑,是个坏东西……”

    沐九如差点笑出声来,他轻轻地哄道:“落故,你先歇一歇,把事情都放一边,你现在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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