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有兔: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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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线,一边在那段日子将整个王都与周边城镇每家每户全部掀了个底朝天。

    查,拼命查。

    还悬赏。赏金极高,绝不可能有人不受诱惑。

    但天罗地网之下,却接不到任何有效线报,就好像那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慕广寒沉吟:“此事,有些奇怪。”

    燕止:“不仅如此,之后有奸细烧去我西凉多座城池的粮草,却事后一样抓不到人。不见任何蛛丝马迹,仿若凭空消失。”

    “此等蹊跷,月华城主有何见教?”

    慕广寒:“……”

    他能有什么见教。

    他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突然听到这种怪事,当然也是两眼一抓瞎。

    “要我看,要么‘敌人’找到了你们的城防漏洞,用了什么特殊身份能够混进混出不被发现。要么就是西凉有一条你们不知道的路,能从外面长驱直入。”

    “不可能。”

    其他可能,慕广寒一时也想不到了。

    “你先别动,先治病。”

    说着,就见他拨开扣着他的兔爪,抓起药箱里一只小匕首,在熏香炉上烧了烧。

    还别说,大兔子虽然不露出眼睛,倒是一直警觉。

    在明晃晃的刀光火光之下,能明显看到他周身裸露的兔肉,都不自觉紧了紧。

    大概是以为月华城主烧红匕首,是准备去剜掉他伤口上发黑的腐肉。

    慕广寒见状,故意露齿而笑,吓唬他。

    原来他也会怕疼啊?

    还以为燕王身经百战,会什么都不怕。

    大兔子分明被唬住了,默默吞了吞口水,一副躺平、虚弱、无助、认命,任人宰割状。

    太好笑了。

    慕广寒忍住笑意,凶狠地把刀靠近那伤口。直到他猜兔子大概已经偷偷闭了眼,才终于伸出左手,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下。

    腕口落下丝丝鲜血,淋在了燕王溃烂的伤处。

    滴答,滴答。

    “……”燕王分明愣住。

    月华族人之血,内服外用皆是圣品。血滴下去,伤口之处一股黑气飘了出来,摇摇散散。

    那黑气其实已伤不到人,慕广寒还是掀开了旁边的窗,一阵冰冷气息带着雨丝飘入。

    随即,手不知为何再度被兔爪握住。他微微皱眉,总觉得燕王这次见面,时不时就动手动脚的。

    燕止张了张口,却没说话。

    慕广寒等了一会儿,才听他道:“不痛了。”

    废话,月华城主的血药到病处好吗?

    “不痛,但,很凉。”

    慕广寒:“行行行,我之血镇痛时,本来就会凉一些。别挑了,不疼你就多谢天谢地吧!”

    燕王没有做声。

    慕广寒则一边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掉,一边想着其实据他所知,东泽族的这种猎兽毒吧,本该是见血封喉的,也不知燕王是怎么命硬,才撑那么久。

    但伤口都成那样了,这段日子只怕也被折磨得很不好过。

    正想着,手腕止血的穴位被点了。

    随即,淡淡的牡丹花香,伤口被涂上了愈伤药膏。燕王又从手边药箱里拿出白纱,一圈一圈给他裹上手腕。

    燕止:“你。”

    慕广寒:“什么?”

    “你竟……先擦刀。”

    慕广寒没明白过来他这句什么意思。直到燕王的指尖轻轻摩挲上他手腕的伤口。

    “疼吗?”

    他才愣了愣。一种陌生又奇异的感觉蔓延心间,难以言喻。

    好像以前,从没有谁在乎过,他割开手腕疼不疼。

    一般人的重点,都是感叹他的血可以治伤。当然,也常有受伤之人也会觉得过意不去,送给他各种补品药材。

    唯独一次次划开手腕的刺痛,鲜少有人在意。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不觉得这点痛是什么问题了,割的时候也往往都很随手。

    “……当然。”

    “当然疼。”

    “所以,你这回欠我欠大发了。但我这血治标未必治本,不知这毒有没有解药,待我书信问问拓跋族的小朋友……这期间,你就好好想着怎么还这一命之恩吧?我必不少要,喂,你干嘛!”

    燕王突然他伸出手,不顾他脸上的层层伤痕,捏住了他的腮。

    往外扯成包子,捏啊捏。

    慕广寒:“???”

    很好,他已是完全看不透燕王什么清奇思路了,突然捏他腮是几个意思啊?这是什么西凉的诡异童趣吗?

    正想着,突然马车外一道惊雷。

    轰隆隆,似乎落得很近。马受惊,弄得车子也晃了下,雨水一下从刚被他开了的帘子灌进来。

    燕止那两只手从他脸颊上放下来,随即自来熟地,就环住了他的双肩,把他往怀里一搂。

    那动作行云流水得,就像是在抱自家小狗一样。

    一时风雨侵袭,也不冷了。

    周身又都是燕王那滚烫的温度,那人声音低沉,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好。”

    慕广寒就很迷。

    好什么?

    “好,城主恩情,燕某自当尽力偿还。”

    ……切。

    慕广寒靠着大兔子温暖的皮,小心避开伤口,默默心里腹诽,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所谓“尽力偿还”?

    当然,他在来的路上就显然想过要这次要如何讹诈燕王。但确实没想到他是这么重的伤。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要加码,多讹!

    正想着,燕王莫名其妙的,突然笑了起来。

    慕广寒本来就像只大蚕蛹似的被迫趴他身上,此刻又被他颠得一动一动的。一来二去,总有一种不太雅的感觉。

    月华城主皱眉:“什么那么好笑?”

    “没什么。”

    大兔子虽努力憋笑,却笑得更加停不下来,像在抽风。慕广寒逼问他,他又不肯多说。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慕广寒脑子转得快,往无聊破事上想,莫名一下就想着了——就他刚才那滴血那情形,像极了巫医驱邪。

    而西凉这边,驱邪一般用什么呢?

    用黑狗血。

    “……”

    “你才是狗!”燕王被打了。

    赵红药:“……”

    赵红药:“…………”

    这可真是,那边打情骂俏,这边如坐针毡。

    冰火两重天。

    真的,她就故意不出声,她就想着静静坐在车门边上,看某着人究竟什么时候能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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