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有兔: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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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东西,总来得太过于早。

    比如幼年时的孤寂无依、年少时一腔热忱却不断幻灭的磋磨,把原本好好的人变得不那么好。而有些东西又有来得着实太迟的,比如颈后发梢的余温,比如那一句让他险些崩溃的舍不得。

    但,其实也……挺好的。

    过去,他好像总觉得,世间万事万物总要盖棺以后,才会有定论。一直在努力追寻和执念的,也始终是一个好的“结局”。

    唯有这次,不是。

    这好像还是慕广寒人生中唯一一次,喜欢某个人,却没有期待过任何“结果”。

    那个人可是燕王。

    谁又敢期待同他有什么结果?

    能曾经有那么一小段是属于他的就够了。跟燕王过招,碰触到兔子毛就算赢,亲到就算是意外之喜,能让他最后说出一句舍不得,甚至可以说是笑傲天下,是能拿出去炫耀一辈子的程度。

    结果,慕广寒发现,反而是他人生唯一一次不求结果,体验十分良好。

    甜蜜很多,伤心和痛苦很少。

    即便分离,也竟真心地希望对方以后能好。纵然以后再无彼此陪伴,物是人非也好,相忘江湖也罢,他无怨尤。

    因为他终于明白了,其实结局根本不重要。

    可惜竟是人生已经走到了这么远的时候,才终于醍醐灌顶地明了——无论往后如何,他们之间的相遇,桂花酒、莲花灯、杏子糖、小兔尾,还有那座高塔之中的纵身一跃,都曾是真实的。

    而他,尽可以封存那份真实。

    他可以爱燕止。甚至长流地、一直爱着这段日子的燕止。

    也只爱着这段日子的燕止。

    以后的,变了的,和他无关。甚至和此刻的、被他封存了的燕止无关。

    瞧,多有趣。

    他终于找到他年少时一腔热情的真正用处了。兜兜转转后,终于不用再逼自己逐渐麻木、忘却初心。

    返璞归真,却又不是回到原点。

    而是一片全新的清朗。

    ……

    轻舟远去,烟波江上。

    楚丹樨煮了茶,叫了慕广寒几次,他却始终没有反应。

    月华城主正在想很多有的没的。

    在想一年前,他也是同楚丹樨一起,乘着船、沿着洛水南下。那个时候,他是去洛州,去见素未谋面的洛南栀。

    短短一年,好多事。

    随即,他又忍不住,想起燕王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那时江风很大,他似乎听到燕王是说的是——

    “阿寒,下次见面,若你我都还活着,那我……”

    “那我就是你的。”

    “……”

    肯定是哪里听错了。

    心脏微微滚烫,慕广寒兀自摇了摇头。燕王又不可能真的抛下西凉的一切,就那么十里红妆嫁给他。所以肯定哪里不对。

    所以。

    他那时到底说了什么。

    慕广寒想不出来了。恍恍惚惚、百无聊赖,随手摸那满船上的西凉伴手礼。各种精选西凉当地特产,麻仁饼、月核桃,各种名贵黄金珠宝,青金石、猫儿眼,一件一件打开来看。

    看得饿了,又从兜里掏出些杏子糖与月核桃。

    燕王真好,走前给他兜里都塞满了。

    他吃了几颗,还是很香很甜,吃着吃着,忽然升起一个强烈念头——他什么时候,得回一趟月华城才是。

    天底下人都知道,月华城主谈恋爱时,极为喜欢给心上人乱花钱乱送礼物。过去多年来,跟他有过点真假的人,没一个少被他拼命送送送的。

    结果这次倒好,思来想去,他只给燕止留了一条发带?

    这怎么行。

    就算如今已分开了、封存了,他月华城主做事也不能厚此薄彼,这般不公平!

    既是爱过,燕王又给了他最好的体验,那该给的必须给。他理应送他点特别像样的礼物才是,补送也是送!

    真的,他认真寻思,有空回去月华城看看吧。

    以前的宝物虽然已经送出去很多,但这几年,小狐狸应该又重新替他搜罗了不少。

    雪大了。

    他不肯进船舱,楚丹樨就撑伞出来,一直身边静静站着。

    而慕广寒再度眺望西凉方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63章

    月华城主离开西凉那天,遥远而天寒地冻的北幽,同样下了雪。

    与西凉初春的盐粒小雪不同。

    北幽雪下得极大,漫天鹅毛什么都看不清,下得像是把世间一切都要埋葬。一场雪像是足足下了永远一样,北风嚎啸,千里冰封,天昏地暗。

    不知多久以后,雪停了。

    阳光安静洒下照在已万籁俱寂的白茫大地。

    冰雪将男子一半的破烂身躯掩埋,只露出他苍白冰封的脸庞,几丝凌乱的黑发黏在耳侧。皑皑白雪,将他身上的一片深红掩盖。一把通体鎏金的法杖落在不远处的雪地上,杖端的凤凰、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杖身的蟠龙下无数符文中,依稀可见“顾兔”二字。

    “王上……”

    “王上,您醒醒,越王殿下!”

    意识明明已沉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却又被人生生拉回。

    顾苏枋只觉疲倦已极,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朦胧的视线中,模糊看到的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

    那人原本身上的月白祗服,也已被血水染得乱七八糟、微曲的卷发更不像样子,一片狼藉之一下,唯有温润清透的眉眼一如既往。

    ……洛南栀。

    “抱歉。”

    顾苏枋轻声道,微弱的呼吸每一口都带着白雾:“抱歉,将你……牵扯了进来。”

    听他这么说,洛南栀的眸光动了动。露出了迷茫又略微酸楚的复杂表情。

    随即,他摇了摇头,决定先不管那些,而是小心地刨雪,想先将顾苏枋从冰冷的覆盖之中挖出来再说。

    顾苏枋眼中微微晦暗。

    眼前的人终是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些许愧疚。洛南栀不知道的是,他的“抱歉”,指的并不只有这一回。

    还有两年前的天昌之战。

    那次,亦是他毫不犹豫将洛州侯府摆上棋盘,眼睁睁看着他们翻天覆地、家破人亡。

    洛南栀本也该死在那次战场。

    和无数乱世之中鲜活、被埋没的年轻生命一样,盛放凋零、无人知晓。

    顾苏枋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就认得洛南栀。

    不算非常熟稔,但每年一次,洛州侯会带着邵霄凌和洛南栀到南越王都找南越女王述职时,而他作为主人家的公子,会带两个孩子一同去放烟花。

    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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