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有兔: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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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燕王还是很安静,睡着了一般。

    这张脸,平日里如骄阳炽烈,睡着时却又如月般沉静。他望着他,手指贴在他脸上细小的擦伤,轻轻蹭着。那是他新婚夫君的脸,亦是当年小未婚夫的脸。

    他总是受伤。

    从小到大。

    小阿菟那时才多大啊。就历经坎坷,饱尝辛酸。

    可只是平平淡淡,没有丝毫埋怨,就这么对付过去了。而后来,岁月流转。大司祭也总是谦和有礼、处事淡然。

    燕止就更是,总一副洒脱的样子。数次分别,乌城江边,簌城渡口,雪域北幽,他亦无怨尤,只是微笑目送。

    一幕幕往事,如刀刺心。

    慕广寒骤然痛得不能呼吸,终是把头埋在怀中人的肩窝,泪水悄然而下。

    他还没有……

    还什么都没能告诉他。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心里所想所念,从来就没有别人。

    从儿时惊鸿一瞥,长大后再度相遇。数度分别重逢,最终他还是他。多奇怪啊,在这充满背叛、算计、替换、疯狂、罪孽交错的纷乱命运里,却偏偏生长出了秩序井然的缘分——

    规矩地、赤诚地、坚定地,经历千头万绪辗转崎岖,还是一次一次,一步一步,只将他引向那唯一既定的结局。

    宿命中,他无数次重新与他相遇。

    除了他,再无旁人能入他的眼、入他的心。

    还有……

    顾冕旒没有错。

    大司祭肩负天下苍生责任,本就无从选择。试问无从选择怎么能算有错?试想易地而处,他又能有什么别的路走?

    若要归咎,也该只怪命运。可是那个时候,他怪他了……

    手指再度抚上那血肉模糊的背脊。是因为他怪他了,所以后来的一切,都是惩罚,是吗?

    因为人就是注定没有办法守住不该得的、过于美好的东西。所以纵然他耗尽此生全部幸运,得以再次相遇,还是会自己不够好、太笨拙,而注定留不住他,是吗?

    慕广寒闭上眼睛,紧紧抱着他。

    这一刻,只愿什么也再都不想。万事皆空,就这么于天地间、同他一起,化作你中有我的骨血尘埃。

    若是这样,就能从此长伴他左右。

    把这久久以来这世间欠他的偏心、宠爱,一点点的,全弥补给他。

    小顾菟看着聪明坚强,其实多傻啊,他不会哭、也不会索求。燕王就更是。该有的,想要的,他明明都有本事直接抢了,却也还是傻傻的不知道要!

    这样的人,就该好好宠着他的啊。

    无尽溺爱,不必他说,什么都想着他,什么都给他。可自己做到了么?他闭目,无尽悔意涩然。脸颊蹭着冰冷的手指,泪水和着血水落在那掌心。

    嘀嗒。

    嘀嗒。

    突然,怀中之人似是轻轻一动,一声咬牙呻吟。

    慕广寒愕然,他泪水落得看不清楚,一时僵住不敢妄动。直到一只手替他拭去泪水。

    “阿寒。”

    “好了,不哭。”

    熟悉的声音,像是让人不敢相信的梦。

    偏生此刻,一道最后的灰烬余火从房梁摇摇坠下。虽不致命,却还是烫得本就浑身是伤的燕王当场骂了一句西凉脏话。

    “……”

    梦是真的。

    随即,他看到燕王缓缓抬起一张染血污脏的兔子脸,略显狰狞,不复平日优雅俊美。然而散乱发丝之下,那脸上的神情嚣张明亮,却是比慕广寒以往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耀眼、骄傲、得意!

    明明他深受重伤,都已虚弱得摇摇晃晃,话都断续了。

    却仍是抬着眼,咬着牙,勾起唇角,目光炽烈又明亮。

    “放心,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

    都什么样了,还争强好胜。

    尽管泪水止不住,但慕广寒那一瞬间还是又被他给逗笑了。

    ……

    天火彻底燃尽,献祭落幕。

    祭坛冰冷潭水褪去,余留潭底柔软的青色水草。

    慕广寒身体渐渐脱力,晃了晃。燕止倒是没有嫌弃,就顺势跟他倒在那一片水草之中,仿佛躺在辽阔西凉草原上相拥而眠。

    一片碎裂婚牌从袖中滑落。

    玉牌背面,雕刻着玉玦与兰芷。那是燕止在之前东泽风祭塔中婚房中拿到,又鬼使神差放进袖中的。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拿它。西凉军虽是出了名的喜欢四处抢掠搜刮,但他身为王上,倒是从不干那缺德事……

    这玉婚牌意外地似乎有什么不凡力量。

    之前姜郁时持黑火邪剑劈向他时,就连纪散宜的守护咒都应声碎裂。千钧一发之际,正是怀里的这个婚牌升起一股强大念力,化作屏障护了他一时。

    拓跋玦,顾辛芷。

    一个是上任东泽之主,一个是南越女王。作为西凉王,这两个名字对燕止来说倒也是常识。但为什么这二人的婚牌会愿意保护他?

    但,既然那么能护,他当然要赌上一把。

    ……

    燕止当然也知,此番倘若赌输了还赔上自己,他到九泉之下必被阿寒骂死。

    但毕竟,人生赌局,胜负未定。

    何况燕王此生又豪赌无数,几乎未尝败绩。

    甚至就连对手是月华城主的那几回,他也自认为一直都是小输大赢。打仗确实是输了,但最后情场赢了个彻底,人都拐成自己的了,怎么不算小输大赢呢?

    而鉴于他又太有赢的经验……

    直接艺高人胆大,就这么带着莫名其妙的婚牌,以及纪散宜最后丢给他的不知何用的法宝,果断上场就跟老天爷赌了。

    然后,他就又又又赢了。

    ……

    所以他当然得意啊。

    燕止就那么浑身是伤心情愉悦,自顾自得意了好一会儿。

    直到慕广寒的手用尽力气勾住他的指尖,直到淡淡月华之光开始修复他浑身无数伤口。有些人自己也是一身的伤、疲惫至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要逞强替他修复。

    “……阿寒。”

    脖子一侧被修复处,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痒。

    “是你刚才,把我认成别人,咬的。”

    “……”

    “你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

    没有听到回答,燕止不是太满意。他用着最后的力气,皱眉把人往怀里狠狠摁了摁。摁完没忍住,又凑过去亲了亲头顶。

    亲完,还是莫名有些焦躁:“我是不是,比谁都好?”

    “……”

    他在等,等一个简短的嗯。手指习惯性轻轻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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