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皇X猎宦: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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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带着好酒好菜,去天牢看望郑清来。

    明天,他和棠溪追一个斩首一个凌迟, 将共赴黄泉。

    郑清来看到他来了, 还算热情地招待他进来。

    “想到你可能来,没想到你到底还是来了。”他笑道, “带了甚好吃的。”

    天牢环境很差, 郑清来待的地方也不例外, 注定要死的人, 曾经那些钱权名利都成云烟, 在这里牢头都一视同仁, 只是单独给了他一间, 算是最后的体面。

    裴厌辞用脚扫出一片空地, 将食盒一层层拿出来, 递给他一双筷箸。

    “就知道你细心,才吃过我郑家一回家宴, 就晓得我爱吃甚菜。”郑清来感叹道, “咱们相处时间还是太短了,中间又有那么多隔阂和轻视, 否则, 可能成为忘年交。”

    “我能救出你。”裴厌辞随他一起席地而坐, 道,“这样时间就多了。”

    郑清来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 “你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你有大相之才。”他诚恳道,“就这么随便地死了,可惜了。”

    郑清来摇摇头, “还是算了。”

    不是不信裴厌辞没能力救他出去,但出去之后呢,亲族全都死了,官场朋友不回踩他一脚都算好的,离了财势的一介庶民,独活下去也没甚意思。

    “说吧,还有何事需要从我嘴里知道的?”

    裴厌辞既然卡在最后一天来找他,必定是想拿自己这条命来跟他谈条件。

    “郑相看得通透,在下佩服。”裴厌辞道。

    不少人嘴巴再硬,临到头了还是会恐惧死亡,为此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或者看到害自己到如此境地的凶手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恨不得啖其肉食其血。

    “不通透不行啊。”郑清来尝了口炙鹿肉,外酥里嫩,温热适口,对装了两个月牢饭的胃来说简直极品,“就冲着你这顿酒菜,我也得说几句有用的话。”

    裴厌辞也吃了口菜,道:“几年前的太子无权无势,怎么会和边关那些高级将领扯上关系?”

    “你是想说我帮他牵线搭桥促成了这桩生意吧?”郑清来呵呵笑道,“当初他识时务,暗中投靠前太子,我给他介绍了几个人认识,之后我也没多心,陛下对军队的事情很敏感,我们不敢插手太多。谁能想到马有失蹄时啊,我这辈子做了多少事,最后竟是因为一件没做过的事情给绊倒了。”

    “还真是不能小看太子殿下呀。”裴厌辞感慨道。

    就算是他自诩看人准,也知道他的本性,还是时常对顾九倾的隐忍和胆大妄为所惊讶到。

    在前太子还在时就开始筹谋,当年无权无势,他怎么敢。

    “你觉得太子赢面有多大?”裴厌辞道,“他还有甚是连扼鹭监都不知道或者没奈何的?”

    “很大。他够狠绝,也够隐忍,即使对最信任的人都能留一手。一个郑家倒了,不妨碍其他世家继续生龙活虎。陛下痛恨世家,却对世家永远没办法。几十年后,可能又有一个郑家崛起。”

    历史就是一个又一个轮回。

    “陛下现在也老糊涂了。”他道,“郑家一动,其他世家怎么想,这朝廷,要变天了。”

    郑清来闷了口酒,一直以为他是太子的人,裴厌辞的那句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愕然,“你是棠溪追的人!”

    “他是我的人。”裴厌辞平静道。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我输得不冤。”之前他对自己稀里糊涂落败耿耿于怀,对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啄了眼的怨懑不甘,因为这句话,也释怀了。

    “你要是郑家人该有多好。”郑清来道,“你太对我的胃口了。不,只要你多在郑家待几年,我能利用你将郑家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度,帝王都惧怕的存在。”

    “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只能说世事无常。”裴厌辞笑道,“你还知道太子哪些事?”

    “他防我比防你更甚,有何事会跟我说。”郑清来道,“不过,我能为你向几个世家老友引荐一二。”

    裴厌辞有些意外。

    郑清来的目光充满了慈爱,“郑家倒下,其他世家肯定嗅到了危险。别小瞧我们这些百年门阀,看着多是文臣和浪荡子弟,当初大晤朝的覆灭就是因为世家率先倒戈,便宜了顾家的人,不如便宜你。”

    裴厌辞给牢头使了十两银子拿了笔墨,郑清来一口气写了七八封信,逐一封好递给他。

    裴厌辞得了信,又闲扯了几句,眼看天色不早,他与郑清来辞别,七拐八绕,进了最里间的牢房。

    棠溪追正坐在地上无聊地自己下棋玩,听到开门声,扭头一看,顿时兴奋地站了起来。

    “来就来了,还带甚吃的,他们还能短了我的……谁吃了我的菜?”

    九千岁不开心。

    “他们还能短了你吃的不成,这么贪吃。”

    “你给我准备的,不一样。”

    “不是给你的。”

    “临死前的最后一晚,有没遗言?”

    棠溪追手指勾着他的衣领往自己的木板床上带,“最后一晚了,如何也要风流快活一下。”

    “……你是宦官,能不能追求点自己有的东西。”

    别以为他没看到草席底下露出来的几本春/宫/图。

    从来没见过一个宦官这么老色批的。

    “人家明天就要上刑场遭受凌迟了,你怎么这么绝情。”棠溪追西子捧心,整个脑袋柔弱无依地倒在他的怀里。

    眼睛留了条缝,见他被自己的脸迷得怔愣了一瞬,快速仰起头,往他唇上亲了过去。

    “还没试过在大牢里,感觉好刺激……”

    片刻之后,棠溪追左眼顶着一块淤青,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眼神幽怨,模样老实了不少。

    “死前还留痕,下辈子脸上长这么块胎记,得丑死了。”腿上的手抓着面小镜子,遥遥瞄了眼自己的脸,立刻不忍直视地挪开视线,打开折扇挡脸,蹙眉哀叹。

    “再用你的爪子碰自己脸上的伤口,我不给你药了。”

    棠溪追立刻把蠢蠢欲动的手从脸旁边放下来。

    小裴儿现在都晓得他的心思了,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裴厌辞从食盒底部的隔层拿出一粒药,丢给他,“我走后再吃。”

    棠溪追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重新打开镜子,正要好好照照自己的丑脸,门边又出现了一道杀回来的声音。

    “明天晚上我要是看到你身上缺一块肉……”

    棠溪追手脚规矩并排合拢放着,闻言急忙摇头。

    裴厌辞看他如此,这才不放心地离开。

    棠溪追把药丢进嘴里,当糖豆吃了。

    ————

    第二日一早,彭楚琅来提犯人时,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上。

    棠溪追嘴里糊着一片鲜血,已经干涸成暗红色,嘴里一团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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