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皇X猎宦: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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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家族的未来,为了他们自己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为何他们要我妹妹的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裴厌辞听着他话里的憨傻之气,叹了口气,道:“你的父亲,必须对太子,对陛下,对朝中重臣表达自己与郑家再无任何纠葛的决心。”

    “已经退婚了啊,这还不够?”

    “在你我看来,这是已经够了的。”裴厌辞道,“但在你父亲眼里,这不够。有昨天一次的上谏,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郑家偌大一个百年世家说倒就倒,你父亲已经是惊弓之鸟,不如牺牲一个女儿,一了百了。”

    王灵澈觉得可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眼里的泪折射出的光碎裂成无数明亮的尖刺。

    “这些人,都该死。”

    最该死的,还是他的父亲。

    听风便是雨,明明退婚就可以结束这件事,偏偏胆小懦弱,怕担事,不分青红皂白,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痛下毒手。

    裴厌辞抱过那具尸体,“如果当初没定下这门亲事,也就不会发生这桩事。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你父亲会这么绝情。”

    “是啊。”王灵澈心里更恨自己。

    裴厌辞说了王郑可能联姻,他大闹过,却阻止不了他父亲的动作分毫,干脆眼不见为净,躲到裴府,假装没有发生。

    裴厌辞劝了要想法子尽早退亲,他也据力争过,最后还是自己妹妹想出了法子,变成了换亲。

    整件事里,他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像不值得一提的笑话。整个王家,没人将他当做未来的继承人,他说的话,没有人听。

    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不再有人操纵、介入他的生活,无人再去过分担心他的喜怒哀乐。放弃了王家嫡长子的身份,他可以变成任何人,自由自在。

    而还没彻底抛弃王家嫡长子身份的现在,他就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

    “倘若、倘若我当初没有闹着要出家,事情会不会不一样?”王灵澈望着他。

    “很大可能。”裴厌辞对上他绝望的眼眸,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你是状元,必得陛下重用,得太子赏识,成为太子亲信,太子拉拢王郑两家坐下握手言谈、共事一主的时候,你会知道。两家联姻以示诚意的时候,你可以第一时间阻止。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不知道这些,我提醒你了,以你的身份地位,在府里说的话,哪怕你父亲都得掂量一二,不敢不听。”

    裴厌辞将僵硬成型的尸体递给门外的小厮,站在门槛边,目光微睨。

    “你真的做好了放弃王家一切的准备了吗?”

    越停能力比他强百倍,尚不能摆脱世家与亲情的束缚,他呢?

    “你妹妹惨死的仇,谁来报?”

    王灵澈眸光震动。

    裴厌辞与王夫人说了一声,将人带回了裴府。

    王灵澈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送饭菜的下人说他一直在念经,脸色差得吓人,裴厌辞见他没死,也就不管他了。

    他从王家回来后,就没看到棠溪追了,想来应该是去大牢,将替身换了回来。

    国子监去年新通过的招生章程今年开春就要开始施行,他和方清都忙活了几天,差点忘了第二日的朝会。

    着急忙慌地赶去皇城,路上差点撞了顾万崇的马车。

    顾万崇眼见是他,又没注意到自己,让车夫主动避让,少与他生事。

    心里暗骂了声晦气。

    就是因为棠溪追那阉人一直迟迟不动手,才让这张明媚清朗的脸时刻晃荡在眼前,刺痛自己的眼。

    看来他得换个人。

    棠溪追好歹是个美人,他要用最丑陋肮脏的阉人来侮辱他!

    街上传来一阵嘈杂声。

    “这么早,外面怎么有这么多人?”

    隔着帘子,车夫笑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些都是刚从名友戏院看完通宵场的人回来。”

    “近来他们排的戏太好看了,大家都在聊呢。”顾万崇身边的小厮道,“殿下何时也带我去看看呗,听说郑家倒卖盐铁一案也被演出来了,大家才晓得世家地主哪里是大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没错,原来还想着,世家和地主们给我们租地,是给我们赚钱的机会,我们应该感恩戴德。哪里想到这本来就是朝廷给我们种粮食的地,怎么反倒被他们给圈了去。我们种着自己的地,还要交钱给他们,哪里有这样的道。”

    “这些好戏就该让全天下人好好瞧瞧,你们有感觉到么,王薛崔越几家浪荡少爷们这些日子都安分了不少。”另一个小厮道,“就是那戏看完,我做了几晚的噩梦哩,那些世家和贪官忒坏了。”

    “天天囔囔着要看的也是你。”车夫慈祥笑道。

    安京已经是大宇最繁华的州城了,青楼楚馆林立,赌坊鸡舍遍地,但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甚至下贱身份的人来说,那些地方他们一年才能去几回啊。

    而名友戏院常看常新,戏剧他都看了不下十话,不少拗口台词都倒背如流,价格还便宜,能喝一壶免费茶水。人家不嫌弃自己寒酸,自己自然乐意去。

    不知不觉,去的最多的,就是戏院了。

    “这家戏院背后的人,回头你找人查查。”顾万崇总觉得不对劲,“如此编排世家是非,还能活得这般好,背后可能有个大靠山。”

    “都换名字了,应该也不算吧。”

    “你能联想到那些世家,别人就想不到?”

    “查过了,殿下,是姜逸将军的产业,但应该不可能,再往下深究,似乎跟宫里有关。”小厮为难道。

    “宫里?怎么会?”

    “说不清楚,也没证据,但扼鹭监曾经插手阻止我们深查下去,说是上头的命令。”

    “棠溪追?”

    这倒有可能。

    “还要再上面……”

    顾万崇神色一凝,眼里闪过一抹深究。

    这抹深究一直延续到他进了金銮殿,看到手脚棠溪追手脚带着厚重的镣铐,逆着光,闲庭信步越过群臣,走到龙椅陛阶下最前端。

    棠溪追一身白纱袍,荒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从垂顺的乌发中抬起,淡漠得犹如看一群蝼蚁。

    蓦地,大而狭长的眸子弯起,嗜血的唇缓缓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好久不见,诸位。”

    前排的大将军、顾九倾、崔涯、顾万崇等人纷纷后退了一步。

    崔涯伸手抓着身后的胳膊,还试图将手边的人推到身前,又察觉这样实在有违一朝丞相的风度,讪讪地放下了手。

    “千岁大人。”他恭维地叫了一声。

    前几天到底是谁提出要这魔鬼亲自来的。

    “崔丞相,好久没见,自打入狱后,怎么都没去看望本座?真让人伤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拿腔作势的怪腔调。

    “我、下官今日就去。”

    “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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