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苏而不自知: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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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

    “所以,你是怎么猜到这一步的?”

    不仅单于奚奇怪,秦麟同样感到奇怪,事实上因为前方关城的威胁,大燕本没有多余的兵马,调来小金城。

    “大概是因为我的棋艺,总要比别人好些。”

    打仗就像下棋,谁能别人多想到后面的几步,谁就算赢。当然,就算想到了,你也要有足够的实力去布局。

    以少胜多并不是易事,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对方一万铁骑的精锐,如果不是提前在道路两边设置好磁石,燕军这次很难打赢。

    这人好像总能想到一些奇异又诡谲的办法。

    秦麟带着人将单于奚以及北狄活下来的俘虏都绑好以后,捡起地上的一块磁石,指尖略微摩挲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正带着人打扫战场的裴初,心里对于这个往日里总是深藏若虚的表弟更多了几分了解和敬佩。

    就好像当年杏花树下两人平平无奇的相遇,却让秦麟好奇了很久,直到如今,他才终于窥见一点锋芒。

    回程的路上天色已经黑了,远方的战鼓也已停息,想来一场大战已经落幕,至少短时间内两方还是分不出胜负的。

    秦麟马背上挂满了血淋淋的人头,那是他的战功,纵使是秦家子弟,身上的军职也是靠自己一刀一剑厮杀得来的。

    如今不过十八岁的小将军,脸上还带着一点稚气,犀甲上却是一身斑驳的血迹,连带着那条黑色的抹额颜色更深,清朗的眉眼敛藏着兵戈铮然。

    虽沉稳却不失意气,足以可见日后的大将之风。

    裴初跟在他身后,不由想起了很久以前,一位曾与他并肩开太平的故人,只可惜到最后他们之间却是隔着血债累累,刻骨深仇。

    “你是在想谁吗?”

    秦麟却在这时似有所觉般回过了头,恰巧与裴初的目光撞了一下,望见他眼底那抹稍纵即逝的默然。

    “我在想”

    裴初呼出一口气,天边下起了凉雪,他从马鞍旁边拾起长弓和箭矢,突然拉满弓弦,‘嗖’的一声,箭羽离弦而去,射中了一只从山道旁一窜而过的野兔。

    驾马走过去的时候裴初弯腰捡起来了这只兔子,轻声回道:“最近的军粮缺紧,伙食总是不太好,不如今晚我们开个荤?”

    他说话声音淡淡的,手里懒散的把兔子挂在马后,嘴角微微勾起,眉眼间飞扬起来的笑意,刹那间就将方才的沉寂变成了错觉。

    秦麟顿了一下,也从容的点点头,不露声色道:“大哥帐里藏了一壶花雕酒,拿来烧兔子不错的。”

    少年猎得平原兔,马后横梢意气归。

    至少在此刻沉烽静柝,狼烟暂歇的间隙,他们可以做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第164章 全男朝堂·十

    城墙脚下干枯的野草被白雪覆盖,落日的余晖将天地染成一片苍凉的薄红。

    裴初刚从俘虏单于奚的军帐里出来,猝不及防的被冷风一激,忍不住闷咳了两声,他的手在腰间摸了摸,取下了挂在腰间的酒囊。

    冬日里取暖,总没有比酒更好东西。

    他仰头喝了一口烈酒,视线里一身靛蓝骑装的少年将军从城墙上露出身,夕阳落在他的身后,背影逆着霞光。裴初敛了敛眸,收起酒囊也抬步走上了城墙。

    “如何?”

    秦麟渐渐走近,开口的嗓音在冬日里伴着凉,他嘴前凝着一团白气,唇角微微起皮。

    裴初将手里的酒囊递给了他,他没客气,拔开酒盖也喝了一口,酒液入喉,原本被冻僵的身子才暖了起来。

    这壶酒还是两人从秦家大郎秦诺帐子偷酒烧兔子所剩下的,虽然当天晚上他们就被逮了个正着,但因为有半锅兔子的贿赂,两个少年才并没有受罚。

    秦麟小时候这种事没少做,多半是和谢庭芝一道,毕竟谢庭芝看着乖巧斯文,其实也是个腹黑蔫儿坏的主。小时候贪恋家里的葡萄酿,自己一个人去偷又打不开酒窖,便怂恿着秦麟一起,两人的酒量便是这样打小就练了出来。

    与之相比,裴初这副身体的酒量就略微浅了些,原本苍白的脸色漫上一点薄红,像天边的晚霞。他倒也没醉,眼神带着点亮,沉静的目光似星辰倒垂江海。

    秦麟移开视线,有些口渴的又喝了一口酒。

    裴初背倚在城墙上,天边的云霞已经慢慢淡去,暮色已至,泛着朦朦胧胧的黑,他往手上吹了一口气,揉搓掉冷意才将手揣进了袖子,听见秦麟的话摇摇头,平淡道:“也算是个硬汉,什么都不肯说呢。”

    秦麟又将目光落了回去,轻轻抿唇,两人说的自然是在小金城外被俘虏的单于奚,这一次作战,单于逊声东击西的计谋被裴初识破,还顺利的俘虏到北狄二皇子单于奚。

    原本在这场战争中一直处于劣势的大燕,两次逆风翻盘,不得不说,眼前的少年有很大的功劳。这让他在军中迅速的积累起了威望,原本害怕他只是纸上谈兵的众将,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但如今最大的难题,还是如何让北狄退出居庸关,否则北方边境没有屏障,时时刻刻都会面临着异族的威胁,所有人都觉得这次被俘虏的单于奚会是一个突破口。

    话是这么说,但单于奚直到今日还嘴硬得什么也没有透露出来,裴初每日都会去单于奚帐子里待上两个时辰,让人好吃好喝的款待着,但问的话总是不多。

    如今半个月都快过去了,也不见裴初着急。

    “船到桥头自然直,慢慢来就是了。”

    他懒散的打了个呵欠,从秦麟手上接过酒囊,酒囊里的酒不多了,裴初最后一饮而尽,慢悠悠的走下城墙。

    秦麟还要巡逻,站在原地没动,他目送着裴初在夜色中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木讷的捲了捲空荡荡的手掌。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与少年喝过的同一壶酒是不是有些越逾了。在军队待久了,裴初有时候会觉得这和他上一辈在军营时没什么两样,却忘了这个世界全是男子,男子间也有着需要恪守的礼节和规矩。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秦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反应过来以后愣了半晌,心里的直觉告诉他,对方也只是把自己当成兄弟了而已,大概是因为表亲的关系,才会显得更亲近些。

    他沉着自然的将原因分析了出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少年将军情感迟钝,尚未开窍,直到多年以后,一往而深,却抵不过世事荒唐。

    ***

    夜深人静,军营四周的守兵也陷入了疲惫的时候,单于奚手脚被缚,躺在塌上左右翻身都不方便,直到半宿也没有睡着。

    就在这时营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声,他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敏锐的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是我,殿下。”

    乔装的北狄士兵来到单于奚身边,动作利索的掏出匕首替他割开了绳索,单于奚偏头打量了一下他,认出了对方是单于逊身边的亲兵努达尔,他忍不住冷笑的讽刺起来,“怎么?四弟终于想起我这个二哥了?”

    前来救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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