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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无声告别》 40-50(第11/22页)
程妙瑾点点头。
那八成就是难搞的少爷脾气了——正如母亲日记里所写的那样。
她总能听懂言外之意。
“他不喜欢为难别人吧?”程妙瑾再次试探。
“周总不会,没必要这样。”郑尧这话半真半假。老板确实不爱为难谁, 倒不是因为没必要, 主要是他就没把谁真正放在眼里过。
前年竞争对手用恶劣手段抢走公司一个项目,郑尧气得茶不思饭不想, 老板上午摔了套茶具, 下午把酒言欢, 还给他喂心灵鸡汤。
“犯不着生气, 生气就正中他们下怀,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大象是看不见蚂蚁的。”
去年,竞争对手破产了。
圈里传闻周总做的局。
对手破产那天, 老板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高兴么,他说高兴。
老板又问记不记得自己说过一句话,他说“大象是看不见蚂蚁的”。
周总懒散靠着椅背,偏着头笑起来,指尖轻点桌面:“这话还有后半句——‘但可以踩死’。”
郑尧没法告诉这个孩子,她的父亲不爱为难谁,因为他目中无人,搞谁都不是问题,最喜欢也最擅长放长线钓大鱼,然后统统一锅端。
孩子再成熟早慧,也不该让她过早接触社会和成人的阴暗面。
郑尧在回忆中恍神的功夫,电梯到达最顶层。
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程妙瑾先出。
专属电梯十米左右距离,一扇房门旁标注“董事长办公室”,程妙瑾在门口停下脚步。
郑尧按下门铃。
程妙瑾问:“办公室而已,有必要装门铃?”
郑尧淡笑,双手交叠垂下,以恭敬的姿势伫立等待。
约莫半分钟后,门上的电子屏传出声音。
“进来。”
短短两个字说完,那边仓促挂掉。
门锁自动打开。
郑尧推开门,领着孩子往里走。
程妙瑾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那话问得多穷酸。
父亲的办公室,跟她现实中见过的写字楼办公室完全不同,就连电视上的,也从没这么大。
程妙瑾怀疑这是在顶层建了栋别墅。
环顾四周不见父亲身影,程妙瑾正纳闷,旁边郑尧说道:“周总在休息室,您先稍等。”
郑尧带着她走到沙发边,正准备给她倒茶,想起小孩不宜喝茶,便倒了一杯纯净水。
这里只有茶叶和咖啡,三楼茶水间倒是有牛奶和饮料,食堂也售卖各种饮品,但郑尧不确定老板愿不愿意给自己女儿喝这些东西。
还是纯净水更稳妥。
“您坐,周总可能要过会儿才出来。”郑尧将水递给程妙瑾。
程妙瑾接过杯子,摇摇头,站着喝了半杯水,将杯子放在形状奇特的檀木茶几上。
“他在里面吗?”程妙瑾目光看向斜前方一扇深棕色的门。
“是的,那是休息室,里面配有卧室,书房和浴室。”郑尧介绍道。
还真是把别墅建到大厦顶层了。程妙瑾往上指了指:“休息室该不会直通天台,上面也有个房间吧?”
“没有的。”小孩儿想象力真丰富,郑尧看着这张跟老板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庞,恍然间似乎能看到这姑娘长大后的模样。
与老板不同的是,孩子皮相虽冷,面容却柔和许多,没有老板那种不近人情的狠戾。
估计遗传了母亲的温顺良善——郑尧猜测,他从未见过孩子母亲,更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女人敢偷偷生下老板的孩子。
又偷偷养到这么大才送过来认亲。
不过仔细观察,孩子那双漂亮非凡的眼睛里,目光倒是跟她父亲如出一辙,冷冽又坚毅。
“他不会还在睡觉吧?”程妙瑾看看墙上时钟,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又是个让郑尧难以如实回答的问题。
从他入职公司起,直到现在,严格来说应该是今天之前,老板一直是个自由的单身汉,几点起几点睡,全看他心情。
但以后就不确定还是不是单身汉了,毕竟亲闺女上京认爹的狗血桥段都开始上演,孩子妈出场的剧情还会远吗?
“周总每天公务繁忙,有时会熬夜加班。”郑尧答得点到为止。
确定不是熬夜花天酒地?这话自然没问出口,程妙瑾也懂怎么点到为止。
母亲教给她很多规矩,比如“碰见熟人要微笑打招呼”。可惜她没遗传多少母亲的亲切友善,碰见熟人只想低头假装没看到,更何况那些都是母亲的熟人,她跟他们只能算点头之交罢了。
再比如“凡事要懂得留有余地,不能做得太过”。母亲凡事喜欢留退路,但程妙瑾认为某种程度上这是自卑和怯懦。
不够信任自己也不够勇敢的人才喜欢留退路。
他们没有意识到,很多事情不留退路也能做得很好,甚至比留有退路做得更好。
破釜沉舟的力量更大,不是么?
郑尧往空出一半的杯子里续水,看了看休息室,目光转向孩子:“您稍等,周总应该快出来了。我先去处理工作,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
他往门口走,很快冲他背影叫道:“哥哥。”
郑尧停下脚步,回头时,神情有些惊讶。
“我才十岁,只是个普通孩子,没必要总对我用敬称。”“您”啊“您”的,程妙瑾听着真不习惯。
从这孩子脸上表情看,估计确实不喜欢被人用敬称。
他点点头,笑着开口:“你也不用叫我哥哥,我比你大十八岁来着。”
看上去还挺显年轻,程妙瑾没想到他都二十八了。
“所以应该管你叫叔叔?”程妙瑾记得他自称姓郑,“郑叔叔?”
郑尧难得不用那副公式化精英笑容对人,嘴咧得更开:“好的,小朋友。”
虎牙一露出来,越发显年轻。
办公室门轻轻合上。
沉静之中,程妙瑾感觉到某种无声无形的力量在裹挟自己。
办公室宽敞得超出想象,偌大的地方,却仿佛只有她周身窄小这一块有空气。
这种窒息感来源于即将与素未谋面的父亲相认的尴尬?
亦或是对父亲不肯与自己相认这种可能性的恐惧?
都有。但并不全是。
程妙瑾闭上眼深呼吸,试图缓解这些负面情绪。
一闭眼,母亲的脸就在脑中浮现。
程妙瑾瞬间明白,窒息感的主要来源是因为焦虑。
这些日子她不断劝慰自己,然而内心始终架着一把火,火势由大变小,她的心也从无时无刻备受煎熬变成隐隐作痛。
火还没有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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