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长: 30-40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白夜情长》 30-40(第3/19页)

哎,要真能嫁过去多好啊,以后日子就不愁了。”

    “哪有那么好,你看着张胜现在不错,那也是吃他爹的老本。”

    张胜的父亲以前是村里包工头,村子里一半的屋子都是他盖的,挣了不少钱。

    几年前,他在工地里做工的时候,不小心从三楼摔下来,磕到头,直接给摔死了。

    “这儿子没爹教就是不行,干出这种荒唐事,平时看着挺老实一人啊。”

    “那不好说,周家那女儿也十六七岁了,现在女孩子,都早熟,指不定是你情我愿的事。”

    “确实,要真是强来的,那不得早闹了,还能拖到三个月。”

    “我看陈婷那个样子,发了疯想把女儿嫁给张家过好日子,说不定就是故意等肚里小孩大了才来闹的。”

    “……”

    村里人议论纷纷。

    岑眠越听越觉得刺耳。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冷眼和旁观是人之常态。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哎呦,都这个点了,我得回家做饭了。”

    大伙想起自己家里的事,渐渐散去,像是一场戏剧终了。

    只剩下刘清还坐在地上哭。

    岑眠望着她,明明自己儿子是加害者,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哭的。

    “眠眠,回家了。”

    沈平山背着手,低声唤她。

    岑眠收回目光,不再去管刘清,转身跟在了沈平山后头。

    回去的路上,沈平山出奇的沉默,背佝偻得比平时更甚。

    白溪塘闹了那么一桩丑闻,他作为老村长,肯定心里不好过。

    为了周巧的事情,岑眠和沈平山一大早出了门,一直没回过家,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

    “中午随便吃的吧,面条你吃吗?”沈平山推开栅栏,问岑眠,听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已经从刚才的冲击里缓过来了。

    周家的生活在这一天以后将变得天翻地覆,而旁观的其他人除了唏嘘两句,照样要按部就班。

    岑眠点点头,应了一声。

    然而,等她进到院子里时才发现,他们早上吃完早饭,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碟,已经不见了,被洗干净重新放回了厨房。

    仔细闻,能闻到院子里散发出一股食物的香味。

    沈平山走进厨房,发现灶台的屉子里温了午饭,三菜一汤。

    “幺儿回来过了吗,今天饭做得够丰盛的。”他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笑对岑眠说,“不用吃面条了。”

    医疗队每天都会在群里发各个医疗小组的工作安排,岑眠记得程珩一今天义诊的时间安排表很满,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估计他回来的那一个小时,见他们都不在家,把饭做好,就离开了。

    原本吃饭的木桌边放的是两条长板凳,此时被换成了更稳当的木椅。

    岑眠看见椅子被换,有些不明所以,没多想,坐进了椅子里。

    她拿出手机,看志愿者群里的消息,因为早上周巧的事情,她跟余姐请了半天的假,下午怎么样也该去帮忙了。

    消息看到一半,手机弹出低电量提醒。

    岑眠起身,去了二楼房间,给手机充电。

    因为白溪塘最近总是阵雨不断,所以这两天她还是睡在程珩一的房间,程珩一住在楼下。

    充电线插在书桌旁边,岑眠给手机充上电,余光扫到了书桌上。

    书桌中央多了一盒叶酸片,药盒下方压着一张纸条。

    岑眠拿起纸条,看清了纸条上端正利落的一行字。

    “一天一片,午饭前吃。”

    纸张的中间像是落过一滴水,“午”字的墨迹氤氲开来。

    岑眠一下认出了是程珩一的字。

    之前在白溪塘小学听赵澜讲妇科的科普时,她知道怀孕期间是要补充叶酸的,包括昨天她去找赵澜,看见赵澜房间的桌子上就放了一盒一样的药。

    “……”岑眠盯着那一盒叶酸,抿了抿唇,一阵无言,忍不住心里骂道,程珩一这个傻子,真把她当孕妇照顾了?

    她拿起叶酸,扔进抽屉里,眼不见为净。

    下楼的时候,沈平山刚把饭菜布好,抬头喊她:“快来吃饭。”

    岑眠低着头在想事情,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好”。

    快到楼梯口时,她下意识地搭住旁边的扶手。

    这几天白溪塘总是下雨,楼梯口周围长了青苔,地滑需要小心。

    岑眠脚踩在印象里那块最滑的台阶时,发现没有以往那种软乎乎的脚感,一低头才发现台阶上薄薄的那一层青苔,已经被清理掉了。

    她踩在粗糙的台阶上,稳稳站住。

    “……”

    沈平山见岑眠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催她,“傻站在那做什么?菜要凉了。”

    岑眠回过神,跳下台阶。

    吃饭的时候,沈平山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搁下筷子,从屋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倒进碗里。

    岑眠咬着筷子:“阿公,你能喝酒吗?”

    她记得沈平山是有高血压的,每天程珩一都要盯着他吃药。

    沈平山嘬一口白酒,瞧她一眼,“小孩别管。”

    他起身,从厨房又拿出一个空碗,倒上浅浅一层的酒,放到岑眠面前,“陪你阿公喝点。”

    沈平山想了想,又确认问:“你能喝不?”

    岑眠看出来沈平山今天的心情不好,点点头,陪他一起喝。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她常常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酒量在那时候练出来了,倒是不怵这么点白的。

    就着白酒,沈平山吃下去几口菜,脸已经红了起来。

    他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我怎么能教出来这么一个学生。”

    张胜是沈平山在白溪塘学校教书时带过的学生。

    “畜生啊,畜生。”沈平山埋着头,声音不大,却很颤抖,透露出一股压抑着的愤恨情绪。

    “周巧真是可怜啊。”

    沈平山端起碗,他的手也在颤抖,连带着碗和酒水一起。

    他喝尽了碗里的酒,烈酒入喉,顿了许久。

    “这肚子里的小孩打掉是杀生,造孽。留下来,以后哪还有人家肯要她。”

    岑眠沉默不语,仰起头,看见了二楼房间的窗户。

    一阵夏风吹过,拂起了白色窗帘,露出木桌的一隅,抽屉里那一盒药静静躺着。

    半晌。

    岑眠垂下眼睫,手伸进衣服口袋,摸着那一张被她的体温捂热的纸条。

    程珩一的字力透纸背,纸张上有线条的凸起,她细细地摩挲,忍不住在想,他写下那一行字时,是什么心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哇叽文学网】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