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凡: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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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道,“这里是家,没事了,没事了……”

    祈身体一僵,不住地颤抖着,又随着宁绥的安抚慢慢放松下来。他抽噎着紧紧抱住宁绥,把鼻涕眼泪和脸上的血都蹭到了他身上:

    “小家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宁绥捧着他的脸:“我就在这儿,你看着我。”

    “不要看我!我现在很丑,会吓到你的。”

    祈像是受惊的小兽一样,极力挣扎着扭过头去,不愿让宁绥看到他的正脸。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他跪坐在地,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在那里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连这么久都不联系我?”宁绥也压制不住喉间的哭腔,红着眼眶问。

    目光在宁绥和夷微之间挪移,祈的神情看上去极其自责。他心一横,坦白道:

    “溯光一直停留在蠡罗山没离开过,为的就是等你们走后再屠杀山民灭口,可你们留下的阵法把他和他豢养的妖龙都挡在了外面,大举进攻又太惹眼,他就——”

    “他就怎么样了?”

    “他就,他就让那些妖龙撞断附近的山脉,冲毁所有河道,引起了山洪。虽然你们人族反应迅速,还有提前预警,可那些山民为了保护好不容易得到的田地和庄稼,不顾阻拦跑到山上去,用身体挡住洪水,然后……”

    祈的言语已经因为悲痛变得支离破碎:“他们亲口跟我们说,是山外的人们给了他们新的生活,他们不能让那些人失望。”

    是啊,是啊。被云权高压统治下的山民永远只是替贵族拉磨的牲口,从不敢奢望能从那些蠹虫口中乞来一星半点能果腹的食物,被怨念侵蚀后连土地都日渐荒芜。宁绥的脑海中反复呈现身处蠡罗山中时,亲眼目睹的那无数巨龙冲撞山脉的景象,忽然明白了溯光的用意:

    他是想让所有人都切身体会,应龙一族面对不周山倒塌时的绝望。

    祈怯怯地拉住宁绥的手,声音越来越低:

    “跟着你们回来没多久,我们想再寻找些吾主留下的痕迹当作念想,就背着你们偷偷溜回蠡罗山了。事态紧急,起初我们也只当是一次普通的洪灾,便没有通知你们。可是刚现身没多久,我们就被溯光抓了个正着,阿瞽的手也是为了保护我被墨玉砍掉的。”

    宁绥向后望去,瞽艰难地用左臂支撑着地面,试图坐起来。发觉宁绥怜悯的目光,瞽颇有些不爽,开口讽刺:

    “看什么?你不也一样?”

    宁绥抬起手,反唇相讥:“我跟你不一样,我伤好了之后这只手还能用,就是笨拙点。”

    祈这才发现他一直藏在身后的伤手,慌忙捧在自己掌心查看:“小家伙,你的手……是谁干的?”

    “我——”

    宁绥的话还没说完,祈便怒不可遏地转向夷微,斥责道:

    “你怎么回事啊?!他一个人你也保护不好吗?还好是左手,要是伤了右手,他下半辈子怎么办?”

    “……对不起。”夷微垂下眼睛,也不为自己辩驳。

    “是我自己扎的,特意把他支开才动手,你怪不着他。”宁绥替夷微解了围。祈凝眸思索半晌,问:“对了,九凤的那只眼睛呢?丢了?”

    闻言,宁绥跑进书房,在抽屉中翻翻找找,取出一个匣子,里面是九凤之眼的残渣。他指了指夷微,轻笑说:

    “当时跟他打架的时候被他一枪戳碎了,我们找了很久,只能找到这些碎屑。”

    “这就够了。”祈将碎屑都捡进自己掌心,朝着瞽招了招手,“过来吧老伙计,给吾主打了这么多年工,也是时候享受些恩惠了。”

    他合上双眼,屏气凝神驱动九凤残余的力量。可他掌中的白光只是一瞬便迅速消弭,祈面露难色:

    “最多只能救治一个人。”

    宁绥第一个摆手拒绝:“我不需要,我有现代医学,马上就能把纱布拆掉了。而且这些天夷微把我伺候得挺舒服的,没有左手也可以。”

    他看看祈一身深可见骨的伤痕,又看看瞽空荡的右臂,一时之间也犯了难。

    “你来吧。”祈看着瞽,用命令也似的语气说道,“把手,不是,把袖子给我。”

    瞽瓮声瓮气地干脆道:“不需要。”

    祈双眉倒竖:“没有手你怎么弹琵琶?”

    “那就不弹。”

    “就应该让你用嘴去接她那一刀。”

    祈不由分说地扯过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宁绥按住他:

    “闭上眼,很快就好了。”

    然而,白光再度闪灭,瞽的断臂并没有重新长出来,只有断面附近的伤口愈合了。

    “怎么回事?”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又一次尝试,碎屑却只是微微泛起光亮,顷刻便随他眼里的希冀一同熄灭了。

    “也许是只能修复没有伤及命脉的伤口,不能让断肢重新长出来。”夷微半蹲下来,把手搭在伤臂的断面,“……拖得太久,我也没有办法。”

    瞽没有作声,面上看不出情绪,祈的眼中难掩落寞。他拉扯着自己不成样子的五官,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拉着宁绥问:

    “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原来他还在纠结于自己的脸。宁绥哑然失笑,故作思索状:“其实本来的面具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祈:“……”

    宁绥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说:“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我安排一下时间,尽早回蠡罗山看看。”

    夷微戏谑问:“不办案子了?”

    “还办啥案啊,人都快死没了。”宁绥甩过去一个白眼,“代理意见我都写好了,出庭交给其他律师吧,大不了多分人家一点钱。”

    他站起身,话音里带了些寒气:“我去给邓若淳打个电话,让他多带几个师兄弟一起过去。”

    *

    帮祈和瞽把侧卧的床铺好,宁绥晃了晃伤手,说:

    “我现在也只有一只手,边边角角不平整的地方还是你们自己来吧。”

    他没有让夷微来做这件事,毕竟宠物鸟是一种粘人且嫉妒心极强的生物,能容留他们两个在家已经是出于爱屋及乌的额外退让了。宁绥向主卧努了努下巴,挤眉弄眼地低声说:“挤一挤吧,不然你们就得有一个人去睡沙发了。”

    他丢给二人一个小瓶:“这是符水,上一次给你们治伤也是用的同一种符,涂上之后会疼一会儿,忍一忍就好了。”

    回到主卧,屋中一片漆黑。宁绥打开灯,却见夷微紧紧裹着被子,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我只是去帮他们铺了个床,别的什么都没干。”宁绥蹑手蹑脚地靠近,“你不开心啦?”

    “……没有。”夷微从被子里钻出来,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刚哭过。

    宁绥意识到,他的情绪与自己无关,忙转动头脑回想,很快得出了结论:

    他是在为蠡罗山牺牲在山洪中的人们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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