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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思凡》 100-110(第2/15页)
们两个也不见了。”
“……好,我知道了。”宁绥揉揉她的头发,决然起身,“后面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用管,保护好自己,必要的时候记得报警,明白吗?”
“师父……师父!”乔嘉禾愣了片刻,张皇地跟在他身后,“你别冲动!”
宁绥回到房间,拎起昭暝剑来到前殿,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邓向松和邓若淳正压低了声音交谈,见他来者不善,忙换上一副谨慎的笑脸:
“小绥?这是……干什么?”
漠然地扫视二人一眼,宁绥松开手,昭暝落地,剑刃与剑鞘发出沉闷的碰响。
“我放弃箓籍,此后我们仍是父子、兄弟,但我与北帝派再无瓜葛。”
邓若淳怔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问:“你说什么?”
北帝派直接隶属于北极驱邪院,能授箓基本等同于半只脚迈进了仙门。沐霞观中的其他弟子虽然面上维持着平和,但暗地里已艳羡眼馋授箓法官的位子很久了,却又苦于考核严苛,还有三人占着位子,私底下连咒诅他们意外死亡的恶毒话都说得出口。
宁绥不予回答,自顾自地转身:“现在,我要去找他。”
“宁绥,我看你真是疯了!”回过神的邓若淳拍案而起,“你知道爸为了救你付出了多少吗?半条命都搭在了你身上,你还不跟那个妖怪一刀两断?他迟早还会害死你的!”
“爸的恩情我会慢慢还,日后生活支出和重大疾病的费用全部由我来承担。但……夷微现在是有身份的自然人公民,你刺伤了他,还不施救,一旦他出事被人发现,你就是故意杀人。”宁绥停住脚步,并未回头,语气淡漠,“我不仅是在挽回他,更是在帮你收拾争权和猜忌的烂摊子。”
留下这样一段话,宁绥不再多言,径直迈出前殿。背后传来邓若淳的怒喝:
“回来!你不许去!”
回房简单收拾了些证件,宁绥披上衣服,头也不回地下山。夷微会去哪儿,是不是还活着都是未知数。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山下的楼宇街道中,一遍遍地给夷微打电话:
“接电话啊,求求你……”
一个电话挤了进来,是邓向松。宁绥纠结再三,还是选择接起。
“小绥,回来吧,天气很冷。”邓向松声音发沉,温和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们不是一路人,何况,他是戴罪之身,本来也不该在我们这个世界停留,就算没有我们,也有天道出手,让他回到该回的地方。”
“他回不去了!”宁绥积压的情绪被后半句话顷刻点燃,“他要是还有退路,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可是他已经无处可去了!难不成真要逼死他吗?他到底做错什么了?”
邓向松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话音仍旧耐心:
“我知道你喜欢他,这是很正常的事,人年轻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冲动,爸爸也一样。但你不是十七八的小孩子,你在名利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人生从来不是有情饮水饱。爸爸的愿望很简单,你得活着,他只要还在,就会给你惹麻烦。”
宁绥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可是爸爸,人这一辈子不是只有活着。我爱他,也愿意承担爱他带来的代价,我什么都明白,所以更舍不得放手。”
路边的行人纷纷注目,宁绥顾不了脸面,抽噎着接着说道:
“是,他是异类,可他为什么会成为进退两难的异类,还不是因为那一点救世的冲动?他为我,为了我们掏出了自己有的一切。我们把他所有的价值都夺走,只给他留下一身伤病,然后把他踢得远远的,让他自生自灭,凭什么?这真的是自诩文明的‘人’应该做的事吗?”
“爸,我接下来的话会有些冒犯,但我一定要说。师娘是大城市里的大学生,她也知道你一无所有,连政\治\出\身都比别人矮上一截,但她不在乎,义无反顾地嫁给你,陪你过苦日子,难道你也要指责她不该抱着有情饮水饱的幻想吗?她作为教师,为了保护学生被歹徒杀害,你只有那一天没保护好她,难道就要因此否定你们的过去吗?难道你就是个不称职的丈夫吗?”
“小绥!”电话另一边,邓若淳出声喝止。但邓向松没有回应,缄口不言地听下去。
宁绥置若罔闻,道:“你说他是罪神,好,那我就跟你聊聊‘定罪’和‘量刑’。”
“按照北帝黑律,你们是‘法官’,裁决鬼神的权力握在你们手里,可你们连最基本的法治素养都没有,连一点辩解的余地不留给被审判者,你们敢说‘只杀不渡’之下一条冤魂都没有吗?我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真正的法官,也不想跟你们讨论恶法亦法还是恶法非法,我只想说,让每一个人在不影响公序良俗的情形下能够自由地各行其道,做他们想做的事,爱他们想爱的人,这才是法律和社会规则的意义。”
稍稍平复下心绪,宁绥咬牙切齿道:“说得简单点,不仅仅因为他,是我早就看北帝派不爽了,只不过积压到今天才爆发。”
不待对面回答,宁绥直接挂断了电话,摇摇晃晃地走到街边,无力地蹲下来,把头埋在两腿中间。
天气这么冷,他还带着伤,会去哪儿呢?
颈部皮肤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又立刻融化成一滴水,顺着脖颈滑下。宁绥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把手举高了些,更多无形的冰粒落在掌心,可天穹之上只有回荡的晚风,无雨也无雪。
是……他那边,在下雪吗?
宁绥的大脑短暂地宕机了一下,心底像是有什么又欢腾雀跃起来。他再次打开手机查看天气,屏幕上分明记录着——
望海市,今日最低气温零下八度,有小雪。
肢体比大脑更快,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了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机场!”
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他前脚才到机场,刚好赶上最近一班飞往望海市的航班。宁绥没带任何行李,随身只有那封被他揣在怀里的信。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展开信纸,定定地凝望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宁绥。”他转头望向窗外,飞机渐渐远离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他喃喃地,“你想要的是怎样的人生呢?”
落地时已是半夜,雪势不仅毫无减弱的意思,反倒渐渐加大,机场外的柏油马路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路边已经没有多少候客的出租车,宁绥买了把伞,随便挑了辆车,打开车门坐上去。
司机本来在闭目养神,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问:“哟,您去哪儿?”
“呃……平舒区泰和苑小区,我好像是住在这里,身份证上是这么写的。”
下车之后,宁绥茫然地在泰和苑大门口站了几分钟,搜寻着大脑里的记忆:
“是……这里吧?”
路灯熄灭,他只得摸黑寻找自己家的门牌号。单元门外的草丛旁,蜷着一个被雪覆盖的影子,一头如瀑的及腰银发几乎融入了周围的粉妆玉砌。如果不是他瑟缩着抖了抖身上的雪,还真是很难发现他。
宁绥放慢了脚步,走到那个影子身前,半跪下来,将伞向对方倾斜。
“冷吗,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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