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叹: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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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扭头蹭着清秋的手心,它对这个陌生的地方似乎并不害怕。

    秋月素冷,秋风卷叶,清秋坐在廊下抱着瞳瞳。

    云露绿柳寻思着要不要寻一个老妈妈来照看伙食,但转念一想,又待不了多久,只去酒楼吃两顿对付对付。

    元智在青梅树下禅定,不多时,夜已深,清秋遣她们各自回屋。

    待到人都走后,清秋正欲进屋更衣睡下,却听瞳瞳张牙舞爪地冲青梅树嗷嗷叫起来,清秋凝神望过去什么都没有。

    清秋温声细语地安抚着它,恐它受惊乱跑,进屋将瞳瞳关进猫笼。

    门外急风骤起,青梅树枝叶簌簌作响,烛光和月光相互映衬下,那些枝桠像是招摇的怪物。

    银辉满地,绿叶铺了一地。

    清秋心觉不对,紧蹙着眉,看向那棵粗壮的青梅树,因有风的缘故,似有什么在风中猎猎作响,虽有枝叶摩挲声做掩饰,但却藏不住这怪异的声响。

    这声越听越怪,清秋踌躇着往青梅树去,檐下灯笼被吹得飘飘然,烛光扑朔,好在皎月高照,可观眼前情形。

    临到青梅树前,风还在刮,秋风凌冽,在夜里更是添几分寒凉。

    清秋身心一颤,这才看清是什么在响。

    是架在树上的秋千,七八年的风吹日晒,仍旧在此悬挂着,木板斑驳不堪,绳索已经被磨得抽丝。

    清秋微怔,眸光停留在秋千的麻绳上,不知为何,她走上前去摸了摸麻绳。

    当真是不同。

    杭州老宅,一切如旧,清秋被风吹得瑟缩,瞬时醒过神,但那声响却并非秋千所发出,这会冷得厉害,清秋无心再纠结,转身进屋。

    待清秋关上门,弯月西去,勾出一道挺拔长影,师无涯出青梅树后走出,目光深深地望着紧闭的那扇门。

    方才他借着青梅树的树干藏了起来,却险些被发现。

    月夜下,师无涯倚着青梅树,静静地凝视破败的秋千,其实修一修还能和以前一样,他还记得为清秋打秋千时,爬到树上摔了好几次。

    他漆黑的眼瞳,仿佛沉入水中,陷进旧时回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师无涯紧闭双眸,心知清秋和他,从来不是‘两小无嫌猜’。

    她要定亲了。

    思及此,师无涯长眉一横,仿佛每一口气都是一把钝刀子,在磨蚀着他的肺腑,这种钝痛的感觉,如同他在军营里,被一平安符磨得催心折肝。

    清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像是他身体的骨肉筋脉,离了她竟是那般的痛苦。

    翌日清晨,清秋早早起来净面,换了身月白素裙,只以一木簪束发,她曾跟师无涯去山中祭拜师远。

    师无涯的父亲,清秋对他的印象近乎于无,但师远与付彰交好,听上去是一位慈爱仁善的伯父,可惜她未能记下他。

    往日付彰会带着一家人前往山中祭拜,后来进京赴任,清秋再未来过,师家亲缘浅薄,除付家外似乎再无人前去祭拜。

    杭州城外的山稀稀疏疏,师远的墓在半山腰,与萧稜合葬在一起,清秋不曾见过师无涯的母亲,甚至很少听人提起。

    因而她对萧稜,比师远还要陌生。

    从记事起,清秋就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得知那人将要与她同吃同住,心底格外欢喜,直到她三岁时见到师无涯。

    她只觉得这个哥哥真好看。

    那时,她不晓得这是她的未婚夫,亦不知何为未婚夫,她愣愣地盯着他,一双明亮清透的眼瞳十分好奇。

    后来,清秋再大一些的时候,她听家里女使说,那是他的未婚夫,日后会同他有个家。于是她缠上了师无涯,对他有了强烈的占有欲。

    起初的那两年,师无涯对这个妹妹或是未婚妻十分冷漠,很少主动与她说话,但其实,师无涯对任何人都一样。

    清秋自小明媚大方,加之年岁小,藏不住事,将自己的喜欢与不喜欢都付之行动,只她想,她就一直赖着他,

    直至清秋五岁,她撞破师无涯躲在小灶房的灶下割腕。师无涯凶神恶煞要她滚开,清秋却急得哭起来,嗷嗷大叫。

    “你要死,带我一起死好了。阿姐说,我们以后会有个家,没有你,就没有家了,你要下地狱,我也要去,我要我的家。”

    她哭天抢地地喊着,师无涯扯破袖子塞进她的嘴里,清秋眼眸莹润,瞟了一眼师无涯的手,意图再哭,师无涯紧着眉,又扯了一块裹上手腕。

    “你别死,我可以死。”师无涯眸光逐渐温和,竟破天荒地对她笑了。

    清秋见他笑,她也不哭了,她站起来轻拍师无涯的头,哽咽着说:“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和爹爹说了,我此生非你不嫁!”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多好的一段佳话,那时十五岁的她是这么想的,只可惜,等闲却道故人心易变。

    ——

    清秋临至师远墓前,正欲燃上香烛时,却恍然发觉,墓前的贡品是新的,在她之前有人来过了,清秋环顾四下,却未见着有人。

    有人祭拜是好事,清秋不再多想,郑重地叩拜。

    师远是她的伯父,亦是父亲的故交,她于情于理都该来祭拜,当然也藏有一点私心,清秋曾经将师远当作自己的公爹,早已将其等同于父亲。

    只是如今大有不同,此次恐怕是她最后一次来祭拜,付彰有意卖掉杭州旧宅,就意味着付家不会再回杭州。

    清秋祭拜完后回宅已是巳时,才刚进门,云露便迎了上来。

    “姑娘,方才有人来请姑娘去韦宅,说是夫人的娘家,我不知真假,绿柳姐姐又不在我只好让其等着,姑娘快去瞧瞧。”云露领着清秋往正屋去。

    艳阳高照,宅中细密的灰尘尚在漂浮,清秋远远地打量着那人。

    她外祖母与她母亲秉性不合,清秋并未见过几面,若叫她来辨,倒不一定能认出来。

    正屋端坐的妇人,见有人款款而来,喜得眉开眼笑,忙站起身去迎她。

    “唉哟哟,这就是清秋吧?瞧着这么大了,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到底是金玉养人呢,我是你大舅母,你不认得我了?”刘氏攥着她的手,亲热地同她说话。

    清秋微微蹙眉,想瞥开她的手,却又挣不开。

    眼前这人,着栗色长褙子,梳着光洁的发髻,攒金戴玉,一眼瞧上去实在气派。

    清秋是记得的,是他的大舅的妻子,刘氏,也是商贾人家。

    “大舅母,先坐下吧,”清秋不动声色地转身,这才挣开她的手,朝云露道,“云露,上茶。”

    刘氏欢欢喜喜地坐下,朗声大笑,“你啊,当真是气派,有几分官家小姐的模样了,我见了真真是欢喜。有你这么个侄女,我也跟着沾光。”

    清秋颔首笑着,不言语。

    刘氏眼珠一转,环顾四下,悄声问:“只你一人回了杭州?你母亲呢?你哥哥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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