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他思春: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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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喜怒怒,若是被安排进戏园子里表演这项“变脸”绝活,不出三月,准能成为响彻一方的台柱子。

    崔竹喧随着队伍缓缓前行,满脑子胡思乱想,视野间却突然闯进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径直奔向管事面前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哭着:“乌管事,那帮子水匪实在难以管教,他们、他们趁着我夜间睡觉,就闹起事来,得亏您派给我的人手拦了他们一段,不然,我都没法儿跑回来报信!”

    这是,计划开始了?

    乌管事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一脚踹在男人肩上,气得鼻孔冒烟,“废物,盯人都盯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男人顺势在地上翻滚几圈,然后跪伏在地,膝行着爬回来,连磕几个响头,求饶道:“乌管事,这、这也不能全怪我啊!那都是松荆河上的凶匪,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能制得住,还得请你出马,教教那帮下贱坯子做人!”

    接下来的发展自不必说,和计划中一模一样,矿工被一口气全塞进矿洞里,一半的侍卫守在洞口,一半的侍卫敢去新矿井救场,总不可能真的放任抓来的奴隶骑在他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

    崔竹喧跟着火把的光,一步步往洞穴深处走去,脑中回想着计划的下一步——林间设伏。

    听着就威风得很,定是同话本子中写的一样:一拉绳子,便有破空利箭踏着日光刺来,再拉绳子,左右两边就冒出两颗流星锤来回袭击,接着从树丛间持刀闯出,团团围住,有如瓮中捉鳖,将敌人吓得仓皇逃窜,结果要么被绊马索绊倒,要么掉进地坑,最后通通被一张大网裹住,不留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这般惊险刺激之事,她着实想亲眼看看,但碍着某个讨厌鬼的千叮咛万嘱咐,她只能挨着洞壁坐下,用石头在脚边的泥中胡乱划拉着,只是横横竖竖,拼凑出来,竟是“寇骞”二字,她愣了一瞬,急忙用鞋底来回搓碾,将罪证毁灭得干干净净。

    扔开石块之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范云不识字,就算瞧见了也没什么。

    脸上的热意逐渐消退下去,手指竖起,一点点往外走,将石块重新捡回来。

    她不是在想他,就是,随便写写,证明她的字比那个讨厌鬼好看得多罢了。

    第72章 072 地动山摇 抱着她的手微微发颤……

    一遍“寇骞”是二十四画, 可地上的沙土少说也被划了千八百道,数不清是多少遍,总归字挨着字,字叠着字, 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乱如一团蓬草。

    崔竹喧一手支着下巴,无聊得紧, 正要胡乱扯些话题, 刺耳的锣声比她更先, 紧随其后的,是纷乱的脚步声声, 掺杂着悠远的人声、以及不知是什么与什么碰撞而引动的铮鸣, 混成嘈杂的一片,回荡在冗长的洞穴之中。

    寇骞他们攻过来了?

    崔竹喧忙把火把拔出来,再倒着插回去, 浇上泥沙, 在石堆里闷熄,与范云紧贴着洞壁,以防万一, 各自手里头还攥了块带着棱角的石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的黑暗中, 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唯有两颗心紧张得砰砰直跳。

    应当, 不会出问题的。

    就算是矿场的守卫败走溃逃, 也该是往树影幢幢的山林去,没道理钻进这没打通的矿洞里,似个没头苍蝇般乱撞。

    脚步声渐渐远去,许是矿工们都被锣声招呼了出去, 紧绷至僵硬的手微微泛酸,将手指轻抬,稍稍放松,浓墨般的黑里,却突然闪过一抹亮光,一条肥胖的影顺着蜿蜒的洞壁爬来。

    身后是还未开采的矿,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与其守在这儿被动地抵抗,不如,先下手为强。

    崔竹喧紧了紧手中尖锐的石头,朝范云使了个眼色,又想起这黑乎乎的一片,对面人多半瞧不见,于是分出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她,自己则心一横,贴着洞壁往外走。

    鞋底与砂石挤压出窸窣的轻响,在另一道急而快的脚步声的对比下,更显得微不足道,她止步在岔道口,火光跃动,连带着影也张牙舞爪。

    越来越近。

    就要拐过弯来。

    崔竹喧已然屏住呼吸,双手握着石块高高举起,尖锐的棱角朝下,只消来人一露头,便可当头一击,不死也伤,可临到近前,火光闪烁一瞬,竟朝另一边去了。

    她松了口气,打算等人走远,再原路退回去,可目光小心地探出去,刚落定的心又重新悬起来,那个被锦缎裹成粽子模样的人,不就是矿场的管事吗?

    观他行动,用火折子照亮,走得毫不犹豫,显然不是走投无路之下仓皇逃入,而是早有计划地撤离,是这矿洞中藏了什么能救命的东西,还是有通往矿场之外的暗道?不管是哪种,都不能就这样放任他。

    来不及多想,脚步已尾随而去。

    乌管事喘着粗气,袖口胡乱地往额上抹去,隔几步便回头张望一眼,不断在繁复的洞道中穿行,终至一处,倏然停步,左手举着火折子,右手在粗砺的石壁上一寸寸摸索着,一双眼睛靠得极近,几乎要嵌进凹凸不平的石缝中。

    石壁是普通的石壁,瞧不出什么名堂,但触及某处时,他的眸光乍然亮起,面上露出一分喜色,手正要往回收,石块却猛然袭向他的后脑。

    一声闷哼后,人如烂泥般倒下。

    崔竹喧将沾了血的凶器随手抛开,捡起滚到一旁的火折子,借着光亮,将那具肥胖的尸体翻过来,自他两边袖口摸到胸膛,又在鼓胀的肚子边左掏又翻,搜出来纹银十两,铜板若干,穷酸得很,她想,勉为其难地把这仨瓜俩枣揣进兜里。

    锦缎被她毫不吝惜地扯开大半,终于在他左侧的小腿肚摸到个硬邦邦的物什,她粗暴地把那块的衣料划开,果然见一本贴着皮肉的书册,她倚着洞壁坐下,借着火光,低眉翻开。

    “初二日,进矿奴四人,采矿十车。”

    “初四日,进矿奴十八人,采矿十二车,死矿奴三人。”

    “初五日,进矿奴十五人,采矿十一车。”

    “初七日,死矿奴五人……”

    “……”

    连风声都无的死寂之中,书页清浅的摩擦声断断续续,火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尸体倏然睁开了眼。

    *

    营中已经躺着十多个人,有衣衫褴褛的矿奴,有戴着面具的守卫,死伤不知,更多的是在痛苦的呻吟中,像蚂蚱般被麻绳捆缚在一起,有如当初被抓进这里的流民,只是而今情况对调,成任人宰割的鱼肉的是矿场的维护者。

    猩红的血在刀刃上,在斧钺上,在木锨、木铲上,在武器上,在不算武器的武器上,颗颗滚落,滴进黄色的沙土里,凝成一块块暗色的斑点。

    打斗的铮鸣声渐止,取而代之的,是呜呜咽咽的哭声。

    男的哭,女的哭,单个哭,扎堆哭的都有,错综复杂的哭声混在一起,吵得人一个头两个大,阿树额上的青筋直跳,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抓起边上的铜锣就是一顿狠敲,生生把那些啼哭给压下去。

    “一个个的哭什么哭啊?咱们打赢了,又不是打输了!怎么的,要给这群狗东西哭坟吗?”

    人群只好把那哭声咽回去,只仍是控制不住地抽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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