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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我们谈谈by听杉》 60-70(第12/18页)
电话里背景音嘈杂,黎昀没听清时恪说了什么,而在一阵欢呼过后,人声渐歇,有旋律响起。
他皱着眉,踩深油门,又在扩音器传来第一句歌声时怔然。
“I guess all the mountains that I moved just werent enough.”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黎昀认得时恪的嗓音。
这是……唱给他的歌?
引擎嗡鸣从街道呼啸而过,窗外的一切都成了丝丝缕缕的残影。临近午夜,车道一路通畅,黎昀在KTV大门口停稳,熄火下车。
电话不曾挂断,黎昀紧握机身,阔步直奔C89号包厢。
手机里的声音逐渐和走廊里的回荡的旋律重合,直到推开门的刹那,犹如穿透薄膜,歌声温柔倾泻而来。
包厢里的观众都还沉浸其中。
而灯光下,时恪半坐在高脚凳上,长腿微屈,手扶立麦。灯影描刻着他清隽的面庞,眉宇又因为酒色染上慵懒,唯独那双眼睛,真切地看向站在门口的身影,不躲不闪。
“I wouldve walked through hell”
“To find another way”
许是梦吧,否则黎昀怎么会再次出现。
时恪喉间的震颤随着音律起伏,犹如祈求般地唱完最后的几句。
“But now Im falling hard”
“Without you here tonight”
满屋的人不忍破坏这气氛,直到旋律接近尾声,徐泽文才发出感叹。
“卧槽不是,这专业的吧??”他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酒都醒了。
周知知举着手机粲然一笑,“百万直拍即将从我手下诞生。”
高大的身影从人群经过,有人认出黎昀,惊喜道:“黎老师!你怎么来了。”
众人纷纷将视线投过去,而吴廷终于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瘫在沙发上,寻思自己这僚机当的应该还算可以吧。
徐泽文回头看见人,兴奋地招了招手,“黎老师,来跟我们喝两杯不!”
黎昀径直走向时恪,上前扶住他有些摇晃的身体,沉声道:“抱歉,来接人。”
时恪已经完全醉了,余下一点知觉,身上没什么力气,黎昀将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揽着腰带人往外走。
从台上到门口不过二十几米距离,刚要推门,门先被一股力气从外拉开了,黎昀和刚回来的乔恒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来了。”乔恒手里提着塑料袋,微皱着眉。
黎昀的视线扫过袋子里的药,清淡道:“不好意思,小孩儿喝多了。”
乔恒抬手把住门,像是不让走的意思。
黎昀眼眸的光沉下来,收紧了揽着时恪腰的手臂,冷下声音,“他得回家,麻烦让让。”
不待对方回应,黎昀兀自推开门带着人走了。
寒潮凛冽,从衣领空隙钻进去,时恪下意识往身边的热源贴过去。
黎昀抬手托住他的侧脸,第一次知道“失而复得”到底该如何书写。
时恪早就晕得七荤八素,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抱上车的,恍恍惚惚间听得“咔”一声,像是车门被锁的声音。
天幕黑沉,KTV的光线透进来,他看得模糊,余光里伸过一只手,掌心放着一粒白色药丸。
黎昀道:“过敏药。”
时恪靠在椅背上,脑子没转过来,他眨了眨眼,还在分析要干什么。
黎昀轻叹了口气,不再等他反应,将药丸捏在手里,轻声道:“张嘴。”
时恪照做。
又一会儿,黎昀拿着矿泉水,轻轻抵在他的唇边,“喝一口,咽下去。”
时恪仍照做。
眼看着人吃了药,除了反应慢一些,其他没什么不适的样子,黎昀才终于放下一点心。
车里开了暖气,又稍微露了点窗缝,不至于闷着人难受。
黎昀俯过身,手从时恪身前绕过,去找座椅边上的安全带。
玻璃冰凉,时恪靠窗户只觉得耳朵冷,回正脑袋,又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倒转。
直到眼前的光线暗下来,他失神的双眸开始聚焦,辨认出那个深邃又熟悉的侧脸,伸手便抓住了黎昀的衣服。
“你今天能不能再多待一会儿?”时恪的声音轻缓,吐词却清晰。
黎昀撑着座椅转过身,两人挨得很近。
时恪眼底水盈盈的,应是酒精的缘故,连带着两颊晕上浅浅的粉红。
他又问了一遍,“能不能不走?”
微热的气息落在脸侧,黎昀喉结滚动,理智和冲动交战,克制住想靠近的念头。
刚才这句话,黎昀既没完全听明白含义,又恐时恪醉得根本没认清人。
他轻声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睫毛上还沾着水汽,时恪柔声道:“黎昀。”
小猫在清醒的时候总是满身防备,真醉了又毫无戒心,再难言的话都能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而恶劣的人性也总会挑在这种时候显现,当内心这处空缺被填满,就会出现下一个索求。
黎昀卑鄙的,有些想要趁人之危。他沉下声音,循循诱道:“我不是总出现吗。”
时恪轻摇头,“你最近只有在梦里才来。”
心间最软的部分被挠了一下,又疼又痒的,黎昀反被拿捏,后悔起这几天怎么能忍得住不给一点消息。
他放慢呼吸,“你每天都会梦见我吗。”
时恪懒懒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酒精的灼热仍蒸腾着身体,昏沉到喋喋自语,“对不起……我把你赶走了。”
黎昀问:“那为什么要赶我?”
“因为害怕。”
“怕什么?”
时恪像是顿了一下,轻哑道:“怕你……觉得我恶心。”
黎昀皱起眉,“为什么?”
车内忽然陷入沉寂,好半晌,时恪才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心里不舒服。”
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如雨珠坠下,从一句“要帮忙吗”,到彻夜陪伴在画室寻找证据的身影。
黎昀从不怀疑他的过去,总是毫不犹豫地出现在身边,甚至不曾因林轶而退让,也不曾因伤疤而远离。
这样好的人,被他赶走,这样温暖的人,不属于他。
而最难堪的,是自己的喜欢无处躲藏也无处安放。
时恪似是穿透雨幕,在氤氲中望向黎昀的眼睛,“我的画不见了,你也不见了。”
那副画是个秘密,内容只有时恪和他两个人知道,与原图相比,多出来的那只飞鸟,究竟是什么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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