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暴君黑化前: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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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语气很不可置信。

    见学生就见学生,见她做什么?

    “正是。”

    苏皎顿时绝望。

    她和这位老学士,可是真互相看不顺眼的。

    他看不上她嚣张浅薄,她亦讨厌他整天在谢宴面前之乎者也地给她“上课。”

    那时候尚是皇后,都时不时被他吹胡子瞪眼地教训——

    “为后者需端庄,娘娘不能总缠着皇上,在父母面前需孝顺,不然朝臣总容易对您有微词,届时影响了娘娘声誉。”

    大多数时候她听着,也有一两回听烦了。

    “那要是为父母者先不仁,帝师也会弹劾太后吗?

    或者帝师在家里也这么训斥孙儿吗?古板的人说古板的话,小徐大人听着只怕耳朵都起茧子了吧?

    小徐大人,你说是不——唔唔。”

    谢宴眼疾手快地把剥好的葡萄塞去她嘴里堵住她。

    “咚——”

    老帝师的拐棍杵在地上,被她噎得差点气背过去。

    徐稷连忙扶住他,赶在老帝师再次说话之前把他拉了出去。

    “爷爷,娘娘有皇上管着,您管好自个儿就成了。”

    一向小古板又沉稳的人语气里竟似带了几分忍俊不禁。

    心中再踌躇,她也不得不跟着谢宴来了。

    大学士府和她对大学士的印象一样,处处肃穆,连下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严肃,规矩和动作更如同被丈量过的一般,看不出一点欢声笑语。

    大学士正坐在亭子里独自下棋。

    他今年六十有二,是早到了告老的年龄,但因着实在德高望重,身体又还硬朗,倔脾气地要留在朝堂上继续做事。

    他目光看过来的刹那,苏皎就下意识松开谢宴的手,挺直了背往前走。

    “老师。”

    “大人。”

    大学士喊人备了椅子,朝谢宴招手。

    “来下一局。”

    苏皎就独自坐在一旁吃瓜果。

    一局棋下得很慢,苏皎昨晚上和谢宴折腾了一宿,今日睡了半天,来时精神还好,陪着在这坐了半个时辰后,头又一点一点地要睡去。

    “爷爷,三皇子。”

    骤然响在耳边的声音吓得苏皎一激灵,下意识把捧在手中的苹果扔了出去。

    “皎皎!”

    谢宴反应过来去拦的刹那已晚了。

    她对面正坐着那位老学士,眼看着好大一颗苹果砸过去,就要砸到正低头钻研棋局的老学士脸上——

    完了。

    苏皎眼一闭已经想好如何请罪。

    她和这位大概是天生的孽缘。

    “爷爷。”

    耳边风声一动,大学士颤颤巍巍抬起头。

    “怎么了?”

    徐稷低头行礼。

    “孙儿回来了。”

    “回就回,手里拿这么一大颗苹果干什么?”

    徐稷话顿了顿,一本正经地将眼疾手快截获的苹果递过去。

    “孙儿来时在正屋拿的,天热了,您下棋吃点苹果解渴。”

    苏皎:……

    大学士严肃的眼中也露出点欣慰。

    “回来就好好歇一歇。”

    徐稷却并没走,转头朝着两人见礼。

    “三皇子。”

    话顿了顿。

    “皇子妃。”

    两人对视,想起上一回的见面,苏皎有些不自然。

    那天晚上玉佩上的春情散被他闻到,还隐晦提醒了她。

    “坐吧。”

    谢宴衣袖动了动,身子往前一倾,挡住苏皎的目光。

    “今日朝中休沐,你这是去哪了?”

    风尘仆仆,年轻臣子的青柏官服上还落了灰尘,人始终端坐,如竹如玉,不折风仪。

    “正值春耕后作物将长的时候,京城一带连日干旱,百姓苦不堪言,皇上命臣前去体察实情。”

    徐稷是大学士底下最出色的孙儿,入朝堂做事也滴水不漏,深得嘉帝信任。

    “如何?”

    谢宴问。

    “不怎么样。”

    他又叹了口气,清冷的目光中掠过几分悲悯。

    “天灾之下,受累最多的永远是百姓。”

    他一路往城西的方向去,西街往后便是百姓耕作的地,见过百姓如何辛苦劳作,如何苦苦祈求上天降雨却不得解,个中滋味自然难言。

    “说来惭愧,臣读尽了圣贤书,如今面对真正的沉疴苦痛的时候,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皎顿时抬起眼皮。

    “这话错了,若大人连这些圣贤书都没读,自然更不会有亲眼见到并且竭力施为的一天。”

    她记得前世是有这么一回干旱,嘉帝派去的臣子也是徐稷,他呕心沥血,在西街后亲力亲为地帮助百姓开河引水,才在后来干旱的一个月里,挽救了大半的损失。

    徐稷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又克制地挪开。

    “多谢娘娘开解。”

    “连月干旱,若接下来一月还不下雨,朝廷便没有其他的挽救措施?”

    谢宴抓住她的手心轻轻捏了一下以示不满,又问。

    若他没记错,这场干旱要再旱上近一月,而没下雨的地方,也绝不止京城。

    “皇上今早才喊了钦天监去,又张罗了从护国寺来的住持,打算后日开坛求雨。”

    谢宴顿时蹙眉,苏皎眼中更闪过嘲弄。

    神鬼之说不过安慰人心,前世这回也求了许多日的雨,最后还是硬生生熬了一个月。

    “殿下有更好的法子?”

    谢宴摇头。

    “且等父皇开坛求雨吧。”

    百姓对神鬼之说很是敬畏,加上帝王亲自下旨,若他拦了此事,只怕更要惹不平又使人心惶惶。

    等过了求雨之后再与嘉帝商议也不迟。

    一盘棋下到了最后,老学士意犹未尽。

    “你再来与我下一局。”

    “爷爷,外面天凉了。”

    徐稷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那将棋盘搬进去。”

    老学士说一不二,谢宴只能移步跟去。

    亭中剩了他们两个,苏皎初次来徐府,自然不好随意走动,皇妃与臣子,徐稷教养得宜,当即起身避让。

    苏皎在凉亭坐了片刻,便有下人来道。

    “三皇子说不下棋了,请您前往书房与他一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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