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茸闻玉白: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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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溜溜的眼睛对视了一秒钟,心里便生出一个念头——就是他了。

    那时候朋友劝他,伯恩山犬种虽然潜力很大,但全身都是遗传病,并不适宜做猎犬培育。但闻风清望着那家伙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钻的样子,脑子里根本听不进任何建议,甚至不惜被卖家坑了一大笔钱,也义无反顾地将那孩子揣进怀里带了回家。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会喜欢狗的。通灵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和天生脾气差劲不受管教的闻玉白形成鲜明的反差,闻长生的乖巧听话、令行禁止更加深了闻风清对他的喜欢。他开始明目张胆地偏心,会默许他半夜推开笼子睡在自己的枕边,会给他大老远地带来很多他爱吃的零食,会偶尔生出闲情逸致陪他玩飞盘,也会无底线地纵容他的叽叽喳喳和腻歪黏人。

    最重要的是,长生并不是恃宠而骄的性格。即便是被闻风清捧在手心里惯着,他也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一次训练。他甚至比闻玉白更加刻苦认真,一次又一次地立下累累战功,一次又一次给自己带来沉甸甸的荣誉。

    那时候,他心想,也许闻长生就是老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闻长生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宝贝。

    一回想过去,闻风清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淌着,滴落到巨犬的绒毛上,像是草叶上一颗颗找不到土地的露珠。

    闻长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似乎看不清了,摸索了半天,终于仰起头,舔了舔闻风清的脸颊。

    这是他犯错之后自责的表现,似是讨好,又像是安慰。

    闻风清想起来,当年出征人鱼岛的原定人员,是更加成熟的闻玉白,但是那时候两人关系极僵,那家伙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走出笼子半步,无奈之下自己只能带上一直主动请缨的闻长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一战成名,最终也因为这一战丢失了性命。

    那时候的闻长生才三岁,对于犬类来说刚刚步入成年不久,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还是个很小的孩子。他的战斗经验不多,但却异常地生猛,一场场下来战功显赫,但却也时常伤痕累累。

    再回想起当年的自己,闻风清只觉得太不是个东西。那家伙忍着遗传病的疼痛高强度战斗,自己却因为被其他猎犬抢走了一次战功而给他摆脸色。

    他还记得当时那家伙原本还忍着疼痛傻乐,一看见自己的脸色阴沉下去,便立刻垂着脑袋、夹起尾巴向自己认错。但他比闻玉白会哄人很多,见闻风清不理自己,便厚着脸皮蹭到他身边舔他的脸,闻风清被痒得发笑,便也原谅了他。

    此时此刻,那宽大粗粝的舌头还在自己的脸上一下下舔舐着,似乎带着些慌张的祈求。

    闻风清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忍着心痛,强制自己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巨犬得到了这个回应,总算是释然了一般,最后半眯着眼睛,轻轻“嗷呜”了一声,尾音轻轻上扬。

    闻风清的泪水一下子再度崩塌起来。

    这是闻长生和他心照不宣的暗语,每次任务归来,这精神抖擞的小狗便会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原地,十分骄傲地歪着脑袋,“嗷呜”一声望着他。

    他在问自己:“主人,我是你的骄傲吗?”

    闻风清向来性格别扭,还带着东方人特有的含蓄,他向来装作听不懂他的问题,只是满意地摸摸他的脑袋,在给他奖励些好吃的,用行动告诉他,做的不错,下次继续努力。

    这一回,他终于再也无法含蓄了,只一遍遍抚摸着长生的脑袋,在他的耳边念叨着:

    “长生,你一直一直、永远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闻长生的尾巴又一次轻轻摇了摇,接着,那漆黑的眼睛终于失去了光彩,对这世间的一切再无回应。

    闻风清抱着闻长生的尸首,嚎啕大哭。

    他想起若干年前,这个小豆点刚变成人的时候牵着自己的手,问他:“主人主人,你为什么要给大白哥取名叫闻玉白呀?”

    闻风清回答说:“因为他来自冰天雪地的北境,他的世界和他的身体都像玉一般洁白无瑕,所以取名‘玉白’。”

    他又问:“那我为什么叫长生呢?”

    因为从将他带回家的那一刻起,无数人告诉过他,这孩子从娘胎里就带了病,是被死神诅咒过的小孩,让闻风清早早放弃他,不要为他耽误了时间还浪费了感情。

    但他偏偏不信邪。

    闻风清笑了笑,说:“这是我对你的祝福。”

    “希望你能够健康快乐、不死长生。”

    第182章 百足长虫182

    闻玉白一直藏在山岩之后,静静地等着闻长生彻底咽气,等着闻风清从崩溃不已再到收拾好情绪。直到看到那几乎哭断了腰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确定自己的出现再不会打扰他们,闻玉白才轻轻地从山岩后走出来。

    一人一狼就近找了块相对松软土地,将这只小山一样大的伯恩山犬埋下去。

    返程时,闻风清在他倒下的地方找到了一枚脱落的犬齿,他小心翼翼地趴到海水边,将那沾满了血渍和泥污的牙齿反复清洗干净,末了擦干了收回衣袖里时,又忍不住掩面落起泪来。

    如果长生在的话,一定已经扑上去舔他的脸、蹭他的脖子讨他开心了。可闻玉白天生不是哄人的料,他在一旁注视了许久,直到那人的步伐都有些趔趄,他才沉默着低下头,走到他身边微微伏下身来。

    他想,这人现在这个状态或许是走不回去了,就当是为了长生吧,自己可以驮他一次。

    但那人却摇了摇头,再一次拒绝骑在他的背上。

    这家伙一向古怪倔强,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有着坚持。譬如很多训犬师的同僚都问他,为什么不把自己培养成坐骑,就算再倔强的动物,只要骑在他的背上、牵制着他的脑袋,都能让他绝对臣服于自己。

    可闻风清偏偏就不愿意,每当别人问他,他都说自己不习惯。

    有人调侃他说:“你之前在东方大陆的时候骑马骑得那么好,怎么轮到自己的狗就不习惯了?”

    还有人说:“他这么不听话就是你惯的,多骑几下,保准比市面上的狗还要乖巧。”

    他实在推脱不来,便也就只能含糊道:“玉白不一样,他是有野性的,不能这么训他。”

    这么仔细想来,这人总是这么自相矛盾,一边想方设法地驯化自己,一边又舍不得真的磨掉自己身上的“野性”。

    也许这就是他的训狼事业如此失败的原因吧。

    闻玉白放慢了步子,垂着脑袋走在他的身侧,闻风清也不说话。

    他们两个一直都是这样,没有闻长生在场,他们除了彼此恶言中伤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可以谈得开的话题。

    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前行着,走过了海边的那片蜿蜿蜒蜒石头路,爬上了高耸陡峭的山崖,路过了已经没有形状的基地、经过那屹立在一片汪洋之中的“祈福圣手”,穿过了早已经一片死气沉沉的街巷……

    飘荡了许久,他们终于快要来到了码头边。

    远远地,两人在天尽头看到了一个冒着烟的小点,那是前来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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