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港岛下雪吗: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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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祉站在床侧,身形颀长,比她高大那么多,无言以对,他们各自的位置于电影里是经典的对角线构图,他理应占据高位,可暗光投落纤细的身影随着质问轻微颤动,照过他的身上,他是被压制的一角。

    “嗯。”他咬重三个字音,“一辈子。”

    脱口而出的往往是不过脑的话,那她说这句时,潜意识是不是已经将他们的婚姻关系和天地划等分,这辈子都是要和他过下去的,生死都会在一起。

    她想和他抓重点,他又混不吝的,无奈低声叹息,“陈祉。”

    从伤痕来看,这一定是发生很多次的事情,而她被瞒那么久,只能说他做得好。

    每天早上她的指甲都是干净的,她不得不怀疑他每次都会帮她擦拭,所以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多大点事。”他单手捧起她的脸蛋,“你安心睡。”

    “睡不好。”

    她一直都睡不好,靠药物维持。

    后来和他在一起后,有人抱着睡得挺好的,没想到是有代价的。

    “为什么睡不好。”他问,“你是不是还有事没和我说。”

    舞团的事解决了,她对周今川也不抱希望,执念和心魔不应该这么深。

    除非这些年间还发生其他事情,没有完全交代清楚。

    她能和他讲一些已经十分难得。

    没人理由要求全盘托出。

    “你没和我讲,后来是怎么离开西伯利亚的。”陈祉说,“是有人给你提供帮助吗。”

    如果她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出来的话,那从刚开始就出来了,而不是耗费很多年。

    是谁帮她离开的。

    排除了周今川,还会有谁。

    “一个白人朋友。”南嘉没想隐瞒,只是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

    他眉宇一凛:“追求者?”

    看她没回答,他轻捏下腰际,“是不是?”

    “痒。”她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大反应,想笑,“女孩子。”

    他手劲松了松,“哦”一声,俯身过去抱她,“然后呢。”

    她没继续说。

    他也不勉强,“睡吧,很晚了。”

    陈祉没让带伤的胳膊出现在她的眼前,可一抱就露馅,她低头就能发现,触目惊心的鳞伤。

    她眯了一会儿就把十一抓成那样,陈祉陪她度过的是一个又一个整夜。

    察觉到她视线,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睡不睡了。”

    “你放开。”

    “闭眼。”

    “知道了。”

    结果等他拿开后,她仍然睁着杏眸,没有困意。

    骗他快成老手。

    陈祉真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哄不了,威胁不住,她浑身上下就没有可以被拿捏的软肋,但是整个人是他的软肋。

    南嘉真的睡不着,她甚至在想自己前段时间是怎么睡着的。

    这些年很难有一个平和安眠的夜晚。

    各种药吃出耐药性。

    只有小时候无忧无虑,脑袋沾到枕头就能睡着,母亲和父亲离世后,她无忧无虑的童年跟着离去,在周家的陌生环境中,被一些小伙伴莫名欺负到不敢入睡的夜晚,是周今川察觉到来陪她,握住她的手等她安息后再走,那时候的他也是个小孩,眉眼已是大哥哥的成熟。

    南嘉不想依赖别人,她怕自己将希望寄存,最后灰飞烟灭。

    为自己依赖陈祉这件事感到难过,难过自己控制不住这种感觉,也难过于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伤害。

    南嘉挪到最外边的一侧,把自己蜷成最小的一团,只掖一点被角,离他越近,越难受,可离他远了,也不快乐,只图一点安心。

    从她动的时候陈祉就在观察,目视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没有再挪回来的意思,他冷言:“过来。”

    她肩膀一颤。

    “周嘉礼,你别逼我抱你。”他说,“我会抱你到天亮,我做得到。”

    她知道,仍然不动,很小声:“我会抓到你。”

    “我不怕。”

    “我怕,所以睡不着。”

    这就无解了。

    “那怎么办。”他淡声说笑,“给你唱个儿歌,讲个童话?”

    “不用。”

    最好不用,因为他不想学。

    陈祉在抱与不抱之间徘徊,抱的话她可能会挣扎踹他骂他然后再挪回去原来的位置,不抱的话,彼此都是煎熬。

    挨骂习惯了,没有犹豫选择了前者,劲道的臂膀没过她的后腰,轻轻一箍就将人捞入怀里,她轻得很,骨头脆的一把能捏碎似的,盈盈一握的腰单指掐得过来,这些年饭不知道吃去哪儿了,光长嘴不长肉。

    奇异的是她没有挣扎,小动物似的匍于他温热坚实的胸膛,两只软若无骨的手轻轻抵着,靠近心脏的位子,一双剪水眸隔着墨灰色的夜色和他对望,那瞬间心脏已经被她掏空了似的,呼吸霎时中断。

    好乖。

    好乖好乖。

    不动不挣扎,只睁着琥珀色的眼眸,人畜无害。

    他克制住亲她的冲动,单单是把人抱着,轻拍后背,“晚安。”

    靠近后原来更容易睡得着,南嘉这次再闭上眼睛,世界安宁无声。

    没有做梦,睡得也安然。

    凌晨三点多,她有预兆地惊醒,似乎感知到什么,条件反射坐起来,一把抓住身旁的人的手腕。

    新鲜的抓痕,两道。

    还好不多,可是血淋淋的,比十一爪子上的要严重。

    陈祉似乎没怎么睡,从她闭眼到睁眼始终是清明通透的神态,眉眼间不显疲惫,皱着顾虑和心悸,“你怎么醒了。”

    南嘉没有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低声喃喃:“还是会这样子。”

    太难了。

    人没法控制自己的梦,无法控制脱离的意识。

    他想把她重新摁下来慢慢哄,南嘉忽然起身,满地找拖鞋,随便穿上后往门口走。

    陈祉倏地跟过去,“你干嘛去。”

    南嘉鞋穿错了,走路跌跌撞撞地,踉跄来到门口,刚碰到门柄,被他从背后挡住了。

    “怎么了?”他垂眸,“有什么急事天亮再说。”

    “……我们分床睡吧。”

    他以为听错了。

    南嘉小声但坚定,“再不分床睡的话,我每次做噩梦都会把你抓伤的。”

    这是她没法控制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分开。

    至少是在要睡觉的时候分开,其他时候要做什么还可以做什么。

    “家里房间还有很多,分开是最好的办法。”她说,“不然你的伤会越来越重。”

    每天都会有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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