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帘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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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她做皇后的头几年,什么样的裙子没见过,宫里头的手艺自是精湛。

    眼前的窃蓝襦裙,确也可爱。

    毕竟是高嬛的一番心意。

    顾淼压低声说:“多谢你啦。不过我暂时用不上,先存放在你这里,免得节外生枝。”

    高嬛晓得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眼珠一转道:“反正四下无人,你要不要试一试?”

    顾淼正欲摇头,却听高嬛又劝道:“我还没见过你穿裙子呢,再说,你换身衣裳,好歹也让你自己松快松快。”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她的胸口。

    高嬛接连又说了许多,压低的声音在顾淼耳边,像蜜蜂一般嗡嗡嗡嗡。

    “好吧。”顾淼只得答应了下来,不忘叮嘱道,“记得锁好门窗,谁来都不能开门,只得换上一炷香的时间。”

    高嬛点头如捣蒜,推着她到了屏风后换衣。

    顾淼解开胸前的白巾后,果然松快了不少。

    她手脚麻利地换上了襦裙。

    “好了么?”高嬛催促了一声,抬眼却见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影。

    “顾……”她想唤她“顾远”,可她分明不是“顾远”。

    高嬛笑了一声,走到顾淼身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不由低叹道:“我从前肯定是瞎了眼,怎么会没瞧出来你是女郎。”

    顾淼的头发披散了下来,她的身形少了束缚,便是玲珑有致,一张面孔,虽有英气,可是面目被窃蓝襦裙一映,温婉柔和,眉清目秀。

    高嬛不由地看了她好一阵。

    顾淼被她看得不自在,便要转身:“好了,看也看了,我便要更衣了。”

    “等等。”高嬛止住了她的动作,好奇地低声问道,“你真觉得是做男儿更好么?不想做回女郎么?”

    顾淼无可无不可地摇了摇头。

    她都无所谓了。金蝉脱壳后,是男是女,她皆不在意。

    高嬛好奇地睁大了眼,脸上微红道:“难道你没想过要嫁人么?寻一个良人做你的夫君?”

    顾淼一笑,反问道:“你难道想过?”

    高嬛脸上更红,老老实实地说:“当然想过,我想过要嫁给自己心悦的人,像戏里唱的一样,你一见到他,心里砰砰直跳,既高兴又畏惧。高兴的是,是怎么会有一个人如此令我高兴,畏惧的是,怎么会有如此一个人亦同时使我畏惧。并且他呢,也该如此,一见到我,便也心中砰砰直跳,喜不自禁而又恐惧不已。总而言之,我也想遇见我真正喜欢的人,做我的夫君。”

    她说着,自顾自笑了一声,问顾淼,“你呢?我想,你眼下如此想,是因为你没有遇到过真正喜欢的人?”

    “没有。”顾淼答道。

    *

    顾淼生辰当日,顾闯如从前一般,特意带她去附近山中猎兽,又去邺城中热闹的食铺,大吃了一顿,末了,还不忘给了她一袋碎银,祝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待到顾淼怀揣银钱袋子回到凉危城中之时,天色已经暗了。

    檐下的灯笼被人点亮,洁白的光晕洒在门前阶上。

    门前摆着一个竹篓,插了数支竹箭,箭头锋利。

    看来,这便是小路送她的贺礼了。

    顾淼笑着将竹篓提了起来,打算明日白日再去谢他。

    进了屋中,她先将竹箭取了出来,倒扣竹篓时,才见一块黑布裹着的物件掉落在桌上,发出“咚”一声轻响。

    顾淼捏起,于灯下细看,布中赫然裹着一柄黑玉笄。玉笄上镌刻云纹水月,纹细如发丝,云中一只飞鹳展翅。

    恰在此时,清风撞得门扉一响,吓了她一跳,玉笄险些落地。

    高檀的玉笄。

    不,是当日见过的玉笄。

    这定然不是小路给她的贺礼了。

    顾淼嘴角沉下,紧紧捏着玉笄,朝外疾步走去。

    她晓得高檀住在何处。

    戌时将至,天空卷过几层阴云,遮住了弦月。

    高檀点了灯烛,临窗写字,抬眼便见顾远进了院中,脸色难看至极。

    他眉心一跳,便见顾远推门而入,将一柄黑玉笄,搁置在了门边的桌上。

    “我不要。”

    高檀起身,却是笑道:“为何不要?”

    就是不要!

    顾淼心头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冷声道:“此玉笄实在太过贵重,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窗外卷来的轻风将烛火吹得摇摇曳曳,一只飞虫被火光吸引,绕着火烛打转。

    高檀看过一眼,又扭头细察着眼前顾远的神色。

    他猜到是自己赠了他玉笄,可是他仿佛真生了不快。

    并非唯恐礼重的推辞,而是恼怒。

    “你……从前见过这一对玉笄?”诸般猜测,唯有此方能说通。

    这一对玉笄讨嫌,若无前因,何来嫌弃。

    顾淼眼也不眨,答道:“没有,只是当日在城门下,那老者分明不愿将玉笄卖人,料想,既是孤品,定然价值不菲,你我萍水相逢,你实在不必特意来讨好我。”她抬眼,终于望他一眼,唇边却是一笑,“我虽姓顾,可于你,也无大用,此玉笄,你还是留着,以后送别人吧。”

    萍水相逢。

    高檀胸中陡然升起一团怒意,生死相救,难得知己,却是萍水相逢。

    他随之笑了一声:“远弟到底喜怒无常,先前还说你信我,不愿平白无故冤枉我,眼下却又成了萍水相逢。”

    顾淼垂下眼帘:“本就是萍水相逢,你若没来邺城,我们就是陌生人。便是你来了,又强留了下来,我们也实在道不同,不相为谋。”

    高檀忽而朝前跨了一步,人转瞬立在顾淼眼前。

    顾淼想退,身后却是半张长案,退无可退。

    他的目光深深,直直望进她的眼里,笑意未变道:“远弟,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如此厌恶我?”

    顾淼听得太阳穴突突一跳,高檀竟说她厌恶他?

    是啊,厌恶杀父仇人,才是伦常。

    她早该一箭了结了他。

    高檀死了,他爹便不会凶多吉少。

    可是……

    可是,她已经一刀扎过害她阿爹的那个“高檀”,虽不晓得,那个“高檀”究竟死没死。

    但眼下的高檀,没有害过她,没有害过她阿爹。

    是个无辜之人。

    无辜不无辜,该杀不该杀,她下不去手。

    顾淼暗暗舒一口气,想要舒尽胸中郁气。

    只是为何,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偏偏要做同样的事情。

    不,也不尽然是同样的事情。

    玉笄还是那一对玉笄,可笑的是,高檀整整等了四年才送她的玉笄,眼前又来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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