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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雁来月》 40-50(第3/28页)
后,谨慎地提醒了句:“郑总,后天有场生物医疗行业峰会,你是副主席,要发言的,可能不方便出京。”
林西月本来也不想他陪着。
她说:“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开会要紧。”
车子平稳行驶在郊外,入冬了,河流进入枯水期,河床露出褐黄的脊梁,电线杆歪在田埂尽头。
几株芦苇折断在水边,车窗外不断有寒树枯枝掠过,几只漆黑的乌鸦立在上头,羽毛被北风吹得蓬起来。
他心里浮动隐约的不安,但峰会确实又不能不去。
他琢磨了片刻:“那这样,我派几个人t?陪着你,一应事情让他们去办,你别累着。”
“嗯。”林西月在他怀里点头,无声地闭上眼。
在金浦街休息了两天,林西月都表现得还算平静,没再大哭大闹。
郑云州给她请了一周的假。
出发去云城的头天夜里,他躺在床上,不放心地再次交代:“安顿好了就早点回来,别让我担心。”
“好。”林西月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轻柔地说,“你也别太累了,记得吃饭,我知道开会很烦,但还是少抽两根烟吧,好不好?”
郑云州玩笑说:“怎么了,一下子叮嘱我这么多事,不回来了啊?”
林西月的手指一僵,往他怀里靠了靠:“怎么会,我还得上班呢。”
郑云州松松地抱了她:“早点睡吧,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嗯。”
第二天登机,林西月仍是一身黑衣黑裙,戴了一副白色的手套,抱着个檀木盒子,里面是董灏的骨灰坛。
春妮陪她一起去,盒子放在了她们中间。
起飞时,林西月的手摩挲在盒子边缘,轻声呢喃:“我们回家了。”
春妮垂着头,叹气说:“他走的前一天晚上,还在高高兴兴地跟我说,说自己没坐过飞机。”
林西月嗯了声:“这也算坐过了。”
这几天过得心力交瘁,在飞机上,林西月慢慢地闭起眼。
半梦半醒间,隔着白茫茫的云层,她看见董灏和他妈妈站在一起,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扭过脖子对她笑:“姐姐,那个缠着你的恶人死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害怕,这样我就放心了。”
第42章 武陵 避世隐居
042
郑云州派了四名警卫和两个女秘书给她。
机场按要客标准, 客室的地服人员把他们送上飞机,再由机上的乘务长亲自接待,锁了经济舱第一排。
飞机降落在云城的省会, 年轻些的女秘书是第一次到这里,新奇地问:“郑总的名字是不是和这里有关?”
另一个更聪明练达的,姓左的秘书说:“是,这是他父亲履历中, 占很大篇幅的一笔, 待了十五年呢, 当年刚到这个地方任职的时候,赵董刚有身孕。”
解释完,她又好心地提醒:“你别总讲这些有的没的,林小姐心里不好过。”
他们出了机场, 又乘车四个小时远赴县城。
路上在服务区吃了顿饭,抵达酒店时已经是傍晚。
办完入住后, 林西月抱着盒子进了房间, 左秘书跟在她后面。
她疑惑地回了头。
左秘书解释说:“不好意思, 林小姐,这是郑总的意思, 他担心您夜里睡不好, 让我陪着您一起。”
林西月笑笑:“没事, 你肯陪我当然好, 辛苦你了。”
左秘书僵了一下,想不到郑总的女朋友这么好说话。
听说郑总宠她宠得没边, 任务派到她头上的时候,她还担心,怕这个娇小姐脾气不好, 哪知道这么和善。
林西月也没什么话,洗漱完,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很快就躺下了。
郑云州晚上打来电话,是左秘书接的,她捂着听筒小声说:“郑总,林小姐已经睡着了。”
“这么早,她路上没哭吧?”郑云州问。
左秘书说:“没有,晚上我们几个还在酒店餐厅里吃了东西,她很好。”
可越是这样,郑云州就越觉得反常。
但今天峰会刚开两天,还得五天才能结束,晚上散了会又要陪客,他脱不开身。
他只能一再地交代:“照顾好她,别让她一个人待着。”
左秘书说:“知道,我会陪着她的。”
隔天他们去看墓地,左秘书选了个位置高山景好,有绿树依傍的。
但林西月摇头,她早就拿定主意了,她说:“不用,那儿太高了,一个人孤伶伶的,就埋在他妈妈身边吧,省得小鬼欺负他。”
她发话了,左秘书只有照办,在当地请了安葬的师傅,选了个吉时立了碑。
只是在最后放进去的时候,林西月死死抱着不肯放,还是两个警卫拉住她,才把骨灰坛从她手里抢下,交给了师傅。
看着小灏被放进去,林西月不免又落泪,像最后一点东西也被埋葬了,她在世上,真正叫做孑然一身。
她从小就只知道读书,是个努力得很乏味的人,不会主动亲近同学,也没有能叫得上号的朋友,别人来向她示好,她就报以善意,不理她,她也能淡然置之。
长年累月的独处让她陷入了一种虚无主义。
前晚站在金浦街的窗前,林西月看着下面涌动的人潮,像小时候在土洞里看到的蚂蚁,那么渺小,那么卑弱,一脚就能踩死一大片。
亲人一个个离世,她渐渐感到自己和现实世界的联结,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这个残忍的人世间,似乎已经找不到那么一样抓力,能吸引她留存了。
那一刻她想到郑云州。
搁置爱与不爱的争论,他都是她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
是最亲密的人,却不是最正确的人。
他们之间,身份地位,家世背景,都相隔天堑。
阶级这两个字,是一道她永远也越不过去的藩篱。
林西月不想再回他身边,不说她用甜言缓解了多少矛盾,用柔情融化了多少冲突,就是她自己,整天在清醒与情欲的夹缝中生存,都觉得快要被挤死,几乎喘不上来气了。
郑云州不知道,他们在夜里安静绵长地接吻时,林西月心里都有一个小小的人儿在说,你多爱他啊,不要再回避这个事实了,留下来吧,别想那么多。
可等天一亮,林西月洗把脸清醒了以后,又会有声音强硬地反驳——是啊,反正他给了你梦想的一切,你也不必再提升专业素养和能力,也不要去读书了,你唯一的任务,就是让自己永远年轻漂亮,让他永远像今天这样爱你,确保自己的美丽不会缩水,不会被其他女人打败。
这时候,她都会对着镜子,酸涩地笑一下。
让一个男人永不变心,听起来太难了,何况还有来自他父母的压力,没有哪一堂课教过这些,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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