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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雁来月》 40-50(第7/28页)
袁褚交代他:“t?如果有谁看见了她,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老张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郑云州盯着已经快坠下的门匾看,上面缠绕的蛛网内,还沾着几片飞蛾断落的扑翅。
他蓦地出声:“进去看看,你讲讲她的家庭关系,还有什么亲戚没有?”
老张走在他身边,介绍说:“这家的男主人叫葛善财,在外面做生意得罪了人,带了个江城女人回来,他吃喝嫖赌,家底也很快就败光了,两个人也没孩子,领养了一儿一女,就是林西月和葛世杰。”
“为什么没生孩子?”李颂好奇地问了句。
老张说:“生不出,听说是那个女人不能生,但这个没有就诊记录,我不敢胡说,葛善财一喝了酒就胡来,经常打骂他的老婆孩子,我都拦过几次,但唯独疼爱那个葛世杰,后来他掉进井里淹死了,也算恶有恶报。”
郑云州的心疼得缩了一下:“他也打林西月吗?孩子都不放过?”
“打,怎么不打?”老张答得很快,“林西月进了葛家门,没多久他去砍柴,踩上捕兽夹,废了一条腿,总认为是小孩子招来的灾,对她一直不好。好在他老婆知书达理,拼命地护着这个捡来的女儿,叫她少受了多少罪!后来为了供她读书,累死在了去纺织厂的路上。”
李颂又问:“他掉进井里这件事,有什么内情吗?”
老张小心地觑了郑云州一眼,不敢说。
袁褚安慰了句:“没事,有什么就大胆地讲。”
老张这才哎了声:“他死的那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好像又在家里打人骂狗的,邻居都听见了惨叫,后来他老婆把他赶到了天井里,又关了门去和女儿去睡觉,没管他。他口渴要去喝水,就这么摔了进去,这是当时的口供。”
袁褚说:“但是实情呢?”
老张摇了摇头:“葛世杰一直说,是她们母女故意把他引到井边去的,这谁也没看见,他一向讨厌他的养母,没人信小孩子的话。说句实在的,这么个恶棍,怎么死都是死有余辜,不摔进井里,照他这个喝法,也要掉进河里淹死。”
郑云州听得浑身发抖。
他可怜的小西,只用了险之又险四个字来概括自己的身世,甚至不肯稍微吐一吐苦水。
难怪她总是那么沉静不惊,看什么都一副淡然的样子。
难怪她要在本子上写——好好地活下去。
难怪她看起来那么柔,却又有折不断的坚韧。
从葛家出来,郑云州坐在车上,很久都回不过神。
南方的冬天又湿又冷,傍晚云层低垂,日头坠到桑树梢上,把云絮都染成枇杷色。
他低头,翻了几页林西月的档案后,目光一直停留在武陵这两个字上,上面写着,这是她老师的家乡。
林西月这个人,受别人一点小恩惠都记在心上,现在自认欠了天大的一份情,会不会躲去这里了?
李颂回头说:“云州哥,回县城里吃点东西吧,很晚了。”
郑云州摆了摆手:“上车,我们去武陵。”
“现在?”这么不要命地赶,袁褚真担心他的身体,“是不是休息一晚上,再”
但郑云州又严厉地重复:“上车!”
这里距离武陵两百八十公里,开车将近四个小时。
他们到村里时,已经将近十一点,李颂事先打了电话,县里管接待的武健带了几个人,在公路上等。
看见李公子的车开过来,武健也赶紧上了车,领着司机往镇子里开。
这是两尊大佛,他丝毫不敢怠慢。
车在一处酒店旁停下,武健小跑着来开了车门,说您好。
郑云州和李颂下了车。
他在茫茫夜色里看了一圈:“这就是武陵?”
武健说:“是,镇上在搞旅游开发,这是最好的一家民宿了,条件简陋,您多海涵。”
“今天有生人来没有?”郑云州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武健摇头:“我问过了,只有几个走亲戚的,也不算生人,都知道底细。”
袁褚拿出张照片来给他认:“那走亲戚的里面,有这个姑娘吗?”
“我今天一天都在县城开会,还真没看见。”武健仔细辨认了一阵,他说,“这张照片能给我吗?我明天拿给几个村主任看看,他们每天都在这里,进进出出的人都知道。”
袁褚递给他:“好,尽快给我们消息。”
武健哎了一声:“饿了吧,我们准备一桌特色菜,乡下地方,也只有这些东西了,不成敬意。”
李颂跟了这一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推着郑云州说:“去吃点吧,人家一番心意。”
郑云州淡淡地点头:“好。”
折腾了一天,早就饿过了头,他倒没什么感觉,就连刚得知她逃走时的怒气也被旅途的劳累冲减了不少,只剩下伤心和酸痛。
去年唐纳言的妹妹瞒着他出国,他连喝了三天大酒,人事不省地醉在家里,他一向是最有秩序的,也受不了打击,让工作生活都乱了套。
郑云州去看他,踢了踢脚下的空酒瓶,还觉得他太夸张。现在想起来,老唐已经算是情绪稳定的了,他只是折磨自己。
而他现在连杀人放火的心都有了。
身边人一直殷勤夹菜,郑云州索然无味地吃了两口就放下,说去休息。
武健陪着他上去,带他进了最大的一间的套房:“您有事随时叫我。”
郑云州挥挥手,让他出去。
等他走后,李颂悄悄问了句袁褚:“这姑娘就是我哥身边的那个,跑了?”
袁褚否认道:“不是,他们闹了点矛盾,小姑娘回老家了,没知会郑总。”
他不敢说出实情,这种事的度很难把握,弄得不妙就会带来麻烦,情侣吵架是最好的理由。
李颂哦了声:“就那么爱她啊,一天都离不开,眼巴巴追到这里来,吃那么多苦。”
“爱得不得了,心都掏出来了。”袁褚也摇头叹气。
郑云州站在窗前,乡镇的夜很静,晚上一个人也没有,月光照在田野里,银亮的小路阡陌纵横。
他不禁皱眉,又被一种难言的担忧笼住了。
这么窄的路和桥,这么多条不知深浅的河,这么深这么黑的夜晚,林西月究竟是不是在安全的地方,她会不会害怕?
一想到她明知有危险也要跑,情愿东躲西藏都不愿在他身边,郑云州就恨得牙痒痒,恨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嘎嘎作响。
林西月就那么讨厌他吗?
亏得他还以为,疼了她两年多,就算再冥顽不灵的人也该开窍了,是山巅雪也该化了。
怎么世上会有这么犟的人!
郑云州紧咬牙关,冷不丁打了个摆子。
偏偏他也是个贱骨头,就算是到了这一步,她阳奉阴违的姿态,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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