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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衙门对街小饭馆》 40-50(第1/30页)
第41章 由本官罩着
领头的男人长着一双又小又细的鼠眼, 眉毛杂乱无章似两团野草,额头狭窄,下巴尖尖。
他穿着一身灰色交领长袍, 领口处缝着两块鼠皮,腰间革带挂着一块金镶玉,其旁坠着钱袋一只, 鼓鼓囊囊, 连革带都压弯了。
“都给本大爷让开。”
男人呵斥了一声, 他身旁的那几人便替他用力撞开人群,硬生生地腾出一条路来。
这派头竟是比谢婴都要大上不少。
“你这是摆了一个什么摊?”
他瞥了一眼小食摊上的几碗盖饭, 不屑道, “可有去商税务交了税?”
他每日一般挑未时去青云县的街道上走上一圈,倒是不曾见过这个摊子。
摊子虽小, 但摆摊之人
是哪家的小娘子?
“如您所见,一个吃食摊子,至于税, 自然是交了。”
沈雁回从推车上翻出一张税务印记,“足月时便已经交了,这儿有商税务给我的文书。这位大哥,是商税务的差爷吗?”
沈雁回自然知晓眼前之人是谁。
她还记得秋雨中, 他一脚踩烂小贩的柿子,她也在后来与人打听过此人的身份。
并不是个好东西。
“你连陈爷都不认识, 是怎么在青云县混的?”
一旁的跟班冷哼一声,蔑视道,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 码头上的哪个摊贩,不认识咱陈爷?”
真是做足了一副狗腿子派头。
原本的码头上吆喝声不断, 但自从此人来了以后,那吆喝声便都戛然而止,小摊贩们更是连头都不愿多抬几下,生怕他走到他们的摊子跟前,伸手要钱。
食客们被他的跟班们挤着,眼下根本拿不了沈雁回手中的盖饭。
“哪个陈爷?”
沈雁回收起那张税务印记,低头用筷子夹起梅子酿肉,添置到方才一位食客要的盖饭之中,“我并不认识,且我为什么要去打听打听。”
“你这女子!你可知”
“二狗子,不得无礼在下陈康安,确实实在商税务任职,许是姑娘来缴纳税款时,在下恰巧不在。敢问这位姑娘芳名?”
男人狠狠瞪了跟班一眼,示意他往后退。
他名叫陈康安,是前任青云县县令吴大起的小舅子。姐姐嫁了县令,成了县令夫人后,秉承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态度,弟弟自然也跟着风光。
吴大起便给他安排进了商税务。
他素来是个偷鸡摸狗的泼皮,进了商税务,就如老鼠掉进了米缸,成了个土霸王。
商户交税,本只需每百抽二,可那二交上去后,还需再抽十五给陈康安。
岂不是他什么不做,要独占一成多?且那税款并不进朝廷,反而进了他陈康安的钱袋。
曾有商户不服气,告到吴大人那儿去。可他不仅没有得了公正,反而挨了一顿板子。
大雍律法,市偷草窃被抓了,若所偷之银钱未达一贯,便直打三十板即可。
可那商户,硬生生挨了六十板子。
他本就已经年事已高,与孙女相依为命,靠着做些草编生意养家糊口。他草编技艺高超,编个蟋蟀蚂蚱,如同活物,所以生意还算是不错。
六十板子,别说是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挨了都得伤筋动骨一百日,何况这快五十的大爷呢。
他被拖出衙门几日后,便忽然暴病去了。
人人心里都知晓,这商户之死一定与陈康安脱不了干系,可谁敢再做那出头鸟?
那商户独留下的孤女,申冤无门,将自己卖给了戏班子,凑了一些银两,请了讼棍写状书,想要告到府衙去。
可那状书写了一封又一封,却没有一封能出得了青云县。
这是青天白日里人人都能瞧见的冤情,可谁人能有办法
在青云县,谁又能有县太爷大?
自此,无人再出头。
若是不交钱,他陈康安便砸了摊子,叫你再也无处摆摊。酒楼茶馆、食肆布庄尚有一房一梁,可小摊贩们或推车或挑担,街头叫卖。
为了保住这唯一的饭碗,小摊贩们每日起早摸黑挣来的银钱,每百抽二后,只能再抽出十五,乖乖上交给陈康安,惶惶度日。
眼下吴大起调任,还是右迁,更叫人不敢站出来再多说一句得罪陈康安了。
“敢问,姑娘芳名?”
见沈雁回迟迟不回答,陈康安又笑着问了一句。
“不想说。”
沈雁回低头不看他。
“小娘子可知晓我是谁?”
陈康安并不责怪,反而来了兴趣,心里兀然升起一股征服欲。
从未有姑娘敢这样对他说话,有些特别。
“这位差爷,您挡到我卖盖饭了,我的税款已交,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有商税务的盖印,不曾造假。若您想用盖饭,便去后面排队,若您不用,请让一让后面那位那个,可否?”
“竟是个暴脾气的。”
陈康安双手撑了撑小推车的边缘,大声笑道,“但小娘子说话的样子,怪可人的。且抬起头来,让本大爷好好看看嘛。你瞧瞧,你的手腕这样纤细,皮肤细白,如何做吃食这辛苦行当磋磨自己,真是看得叫本大爷有些心疼。”
方才那几声“在下”不过是装腔作势,想要学一番风流书生搭讪娇俏小娘子。
只是一会儿,这陈康安便暴露本性,调侃起沈雁回来。
也不是沈雁回不愿意瞧陈康安,只不过对她来说,陈康安确实是长得有些
抽像派。
这活脱脱的她小时候看的《邋遢大王奇遇记》中的鼠王成精了。
她怕她一抬眼看他,就忍不住想笑。
“劳动最光荣。”
沈雁回侧过身去,从陈康安的身旁将梅子酿肉盖饭递给身后的那位食客,“我又不是去偷抢,如何做不得吃食行当难道天下还有不做话,银钱能从他人的钱袋子里跑进我的钱袋子里的行当?不如差爷给我介绍介绍。”
稍微读过些书的人,自然是懂得沈雁回话中有话,摆明了在讽刺陈康安。
连身旁的几个随从都听懂了,欲要动手。
可陈康安本就是个泼皮,字都不识几个,如何能听懂这些。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有啊,这天下自然有这般的好行当,小娘子想听吗?”
“那还真是想愿闻其详。”
“就是做本大爷的美妾。”
陈康安的一双鼠眼在沈雁回的身上来回打量,露出贪婪之色,“若小娘子跟了我,本大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自此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用再这般辛苦咯。”
陈康安此人,年十七时,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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