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阳诡话: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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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力见儿地带着众随从退下。

    等到整个宸元殿只剩下他们二人,楼徽和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站在殿外有些局促。

    还是楼徽宁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陛下,要不我们进去聊?”

    楼徽和忙道:“也好、也好。”

    进到亮堂耀眼的宸元殿中视野才变得开阔清晰起来,楼徽和这才发现,楼徽宁今日穿着的是一身鹅黄色的蜀锦襦裙, 皓白纤细的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胸口前的一点朱砂格外醒目。

    他身躯一顿:“这枚紫薇讳的山鬼花钱,你居然还戴着。”

    楼徽宁低头看了胸前的紫薇讳山鬼花钱一眼,喃喃道:“自陛下将此物赠予昌宁,我便一直都带在身上。”

    “你……”楼徽和略一停顿,随即微微蹙眉:“你喝酒了?”

    “不过与阿青小酌了几杯,清醒得很呢。”

    楼徽和失笑:“你又带着她与你胡闹。”

    “我可没胡闹,被关禁足的这三个多月我当真是无聊至极。若是没有她陪着我,怕是会度日如年。”

    此言一出,楼徽和突然不说话了,只是有些慌张地移开目光,垂眸敛去神色。

    “……朕知晓你在怪朕,可是昌宁,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楼徽和深吸一口气,内心蓦地浮现起一股没来由的恐慌无助感:“每每当朕独自一人站在这紫禁城的最高处,站在那琼楼玉宇之上俯瞰整个元京城,脚底都会传来从高处猛然坠落的惊恐感。”

    他凝视着楼徽宁的眼睛,一字字甚是诚心:“这些年来,皆是如此。”

    世人只道他是一国之君,是真龙天子,只看得见他光鲜亮丽,威武庄严,又有谁能窥见他内心深处柔软脆弱的一面?

    一岁登基,从出生起便是荣昌太后争权夺利的工具,犹如那笼中囚鸟、提线傀儡,丝毫不得自由。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又能与谁人说?

    楼徽宁微微启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犹疑片刻还是抿了抿唇,长舒一口气。

    周遭泛起一阵诡异的寂静。

    见她这般反应,楼徽和似乎早已料到般自嘲地笑笑,不知是在解释还是阐述:“所以啊,昌宁,不是朕不想去探望你……你为了救朕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朕心中愧疚万分、心疼不已……要知道,你我二人的情谊早已是情同手足,不是兄妹,更胜兄妹。”

    “可是,母后坚决不允朕去找你,甚至连见都不让朕见你一面。”

    楼徽宁心中咯噔一下。

    荣昌太后这么做的原因不言而喻,二人这么多年来青梅竹马情谊深厚,再加上前段时间整个皇宫和元京城中盛行的有关皇帝和公主的传言。

    “皇帝丹青,公主文墨,才子佳人,天造地设。”

    这么露骨的话语,别说是荣昌太后,就连京中坊间三四岁的孩童都能领悟其中意味。而荣昌太后之所以从中作梗阻止二人会面,其心思用意不言而喻。

    楼徽宁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款款道:“陛下如今早已不是幼齿小儿,很多事情该有了自己的主见。陛下千金之躯,万人之上,有些事……得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安心。”

    楼徽和有些凄凉地牵唇一笑:“果真只有你懂得朕……若是没了你,朕甚至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的眸子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分明是一双俊俏又勾人的含情眼,却偏生沾染了些帝王威色,竟显得格外深邃迷人。

    迷得楼徽宁目光都恍惚一瞬。

    她垂下眼帘,有些局促、又有些刻意地藏起目光,眸中混乱无章的情愫纷纷化作弯弯眼睫上的一汪春水。

    她咬了咬下唇,低声说:“从今往后,陛下若是由什么难以言说的心里话,都可以告诉我一个人。”

    楼徽和闻言一顿,有些狐疑:“只告诉你一个人?”

    “只告诉我一个人。”

    “……”

    楼徽和再度启唇,霎时间千言万语都堵在心口,万千思绪如鲠在喉。

    他就着宸元殿的九步台阶席地而坐,拽着楼徽宁的袖子将她牵到自己面前半步的位置来。

    楼徽和抬手,轻轻揽过她纤细柔软的腰肢,颇为疲惫地埋头虚抵在她的腰腹上。腰间冰冷的羊脂玉佩和轻巧小银铃轻触到脸廓,有些凉。

    “陛下……”

    楼徽宁有些不自在地挣了挣。

    他把头往里轻轻蹭了蹭,手上力度微微收紧。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他自称“我”,而不是“朕”。

    “就一会儿,阿宁。”

    楼徽宁犹豫一瞬,最终还是缓缓抬起手,动作极其轻缓地抚了抚楼徽和的后背。

    是安抚,亦是接纳。

    无需多言,仅仅一个眼神、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便能让他们看清彼此的心思。

    暗夜的风透过大敞的殿门吹进来,微微扯着她的难言心事。

    楼徽宁失神的目光凝视着楼徽和深厚御桌上灯火摇曳的烛台,乍明乍阴的光亮映照在她眼中,晦明倏忽。

    耳旁被一阵熟悉的热气包裹,年轻的帝王凑到她耳边,微微翕动的唇擦过洁白的耳廓:

    “明日朕便派人去永绥宫,接你出宫,移居公主府。”-

    踏出宸元殿的刹那,压抑沉重的气氛瞬间消弭散尽,堵在心口的那道无形壁垒也豁然崩塌,三个月来的所有不满和委屈都在这一刻彻底卸下。

    她早该想到的,像楼徽和这样的处境,哪里来的自由一说。与其在他面前自怨自艾,倒不如去找荣昌太后跟前多说几句好话。

    头顶的星宿冷淡地缓慢旋转,子时已过,星河落寞,天边远处泛起一片融融幽蓝色。

    楼徽宁望着这漫天繁星,只觉意趣寥寥,心中突然漫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怅然若失。

    她垂眸自嘲,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缓缓踏下宫廷的台阶。

    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悦耳的呼唤:“殿下!这边!”

    楼徽宁闻声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在恢宏壮阔的皇宫中显得如此渺小,如茫茫沧海中的一叶扁舟。

    她伫立在秋夜的风中,消瘦的身影看起来固执又孤独。

    楼徽宁怔愣一瞬,随即加快脚步走上前去:“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青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吸了吸鼻子道:“我在等你啊。没成想你进去这么久都不出来,这天气也真是的,说变冷就变冷,冻得我打哆嗦……”

    “我没让你等我,你大可以早早回去等我。”

    “我乐意。”

    阿青朝她无礼地吐了吐舌头,楼徽宁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与她并肩走向宫门。

    楼徽宁开口,语气却不自觉地轻松不少:“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等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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