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柳: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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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柳湛吩咐马夫。

    车刚停稳,他就挑帘钻出车厢。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在此处下车,但萍萍还是选择跟随,她发现柳湛没拿包袱,便自个背起来,反正不远了,她也该分担一段路。

    柳湛瞥见她肩头的包袱,背过身去。

    二人并排往码头走,些许闲话,柳湛只字不提包袱的事,离码头还有七、八步路,就听江上一梢公喊:“还有要去焦山的吗?”

    梢公撑着杆,已经调转船头,有随时发船的迹象。

    萍萍忙跑起来,柳湛随后:“我、我们!”

    “只有一个位置了。”梢公声音回荡。

    萍萍喘着气看那舟上,一排排坐满,的确只余最末一个座位,又见舟旁挨着另一只舟,还是空的,便想等那旁边一艘,却感觉柳湛推她胳膊:“你先去,等下我来找你。”

    萍萍完全没有思考,便依柳湛之言,跨上舟去,须臾,扭头询问:“那我在码头等你?”

    柳湛一脸严肃:“蒋兄事急,你先把东西交到人手上。”

    “好。”萍萍说着转回头,就要坐下,一人江中舟上,一人岸边,柳湛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萍萍一开始没反应,柳湛便唤:“萍萍。”

    她这才诧异回头。

    他抚她的手背,拇指却扣入萍萍虎口,摩挲两下:“不要怕。”

    “好了没有?开船啦——”梢公船头吆喝,许多船客也将目光投到萍萍身上。她不好意思,担心耽误大家,便轻柔抽手,柳湛眼见她的手寸寸远离,从指覆掌背变成指覆盖指,再到他的手孤悬空中。

    萍萍在船上挥手:“待会山中再见。”

    半晌,柳湛才抬手挥了仅一下,算作回应。

    船家找萍萍收了八十文船钱,去焦山是这个价。

    “坐好了,走了。”

    梢公竿往水中一**船就朝江心荡开去,微风习习,萍萍起先还挺惬意,但不一会就察觉不对劲——这船上出奇寂静,男女老少竟然都紧闭双唇,不谈天说地。

    萍萍有时瞅某位或某位船客看久了,他们就一齐转过脸来盯着她,面无表情。

    他们不会是劫金子的水匪吧?

    萍萍紧张,包袱从后挪前,连挎带护,紧紧箍在身前。

    江上雾气泛起,又随船散。

    岸上亦然。

    柳湛径直走向旁边那艘,他刚一坐下付账,就有十数船客迅速上来,付账坐定。挨着柳湛的船客身着圆领袍,头戴幂篱:“郎君。”

    柳湛侧首:“怎么是你?”

    这船客是女扮男装的蒋音和。

    “奴婢担心郎君安危。”

    柳湛不再接话,目光只盯着前方远处萍萍那艘,隔着半江,雾气时隐时现,有时会看不清。

    柳湛袖中攥拳,无论螳螂黄雀,今日将尽捕之,诸事已皆在他掌握之中,一时的看不清不要紧,他会护她周全。

    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帘挑起一角,裴小官人抬着手,侧着身,一双阴鸷的眼睛藏于阴暗中。

    赶车的是他的长随,瞧见一切,心有疑惑:“他们都是去焦山?”

    夫妻俩怎么不一起走呢?

    “阿大,”裴小官人吩咐,“也去雇一艘船。”

    很快,长随也找来一艘筏子,马车开到江边,裴小官人低头抬袖,遮掩着上了船。

    船如离弦箭,飞速驶离岸边。

    大江中舟多如鲫,来来往往,三人三舟泯然其中,顷刻难以分辨。

    *

    淮南东路的提点刑狱司两处办公,一在扬州,一在润州。

    润州这处,提点胡瑜与上峰刑狱公事本是闲聊,胡瑜一时嘴贱,吹嘘自己近日侦破两起悬案,上峰便问,往年悬而未决的那些案子,整理没有?

    胡瑜哪里有做。

    上峰便斥:“去年就答应我整理,拖到今年,这都三月了!衙门里还有多少案子没破?你不知本官亦不知,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上峰限胡瑜三日之内,全部理清。

    胡瑜喜欢抓人,擅长刑讯,却最怕白纸黑字,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叫上手下全部差人,点灯熬油。

    这会,某差人打个哈欠,看外面天黑黑:“这再过一会,鸡都要打鸣了!”

    “一宿总算快熬过了。”另一差人接话,

    “呵,还有两宿呢!”又有一差人指着堆积如山的卷宗,“这么多卷子你们没看见?”

    “不是吧,还是要继续熬?”差人们怨声四起,“提点是这样吗?”

    “提点,三日整理得完吗?”

    他们理了一宿,没想到卷宗积压了这么多,三、四十年前的悬案都没处理,只怕当事人已俱化白骨。

    胡瑜在旁勾嘴角,想到一处去,老案子无人伸冤,还侦破什么?

    至于近五年的新案,积压千件,自己是做得有点过分了——那便整理一晚,做做样子。

    “今夜过了就不熬了,”胡瑜站起来伸懒腰,“等到鸡鸣就各回各家!”

    “那公事大人会不会怪罪?”有人差人问。

    立马就有同僚跳起敲那差人头:“你傻了吧,我们提点是谁?”

    胡瑜一笑,今晚已经给了上峰面子,他爹爹胡忠恕是京官旧吏,同僚门生遍布,就连御史中丞林元舆上月也来参加伞宴,小小一公事,不敢真撕破脸的。

    有贴心的差人见胡瑜站起,拿来揩齿巾,欲伺候洗漱。

    胡瑜摆手,前些日子新养一外宅,想念得紧,待会去她那里洗。

    他不由心猿意马:“你们在这理,本官先走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却突然闯入许多官兵,胡瑜来不及反应就被架住,手下差人也尽数被押,整个刑狱都被围起,铁桶一般。

    “作甚么?我是本路提点!”胡瑜正囔囔,就见官兵中央让出一条道,刑狱公事并一白面无须少年走近,公事拜那少年:“中贵人。”

    少年点头:“杂家奉中丞大人命令,审查刑狱司提点胡瑜并一干人等,不允离院,一只苍蝇都不可飞走!”

    与此同时,胡府内。

    主仆家眷多半梦乡,有两位值夜的女使未眠,站在院子里说话,忽十数黑衣人执器械翻墙入院,压落墙边数朵海棠。

    二女使与众来人面面相觑,须臾,来人将刀横于女使脖颈。

    胡家其余各处亦如此,偶有遇上护院的,轻微打斗,胡忠恕年老睡浅被吵醒,摇一摇身边双十娇妻,让她伺候披衣,出来查看。

    耽误久了,他下到台阶时,家里已明晃晃各处火把,仆婢女眷尽数羁押。

    黑衣人们把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好大的胆子!”胡宽恕抖着手指向阶下黑衣人,“你们、你们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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