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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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湄越想越是如坐针毡、心如擂鼓,少顷,她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适逢案头的烛芯噼啪跳跃,腕子上由此传来一线明亮的流光,云湄被吸引,下意识垂头去瞧,立时仿佛被烫到了似的,极大的心虚之下,遽然收拢五指,欲要将那只承载着信任与爱护的缃叶色镯子给取下来。

    没承想恰是这时,手腕上一沉,玉石相击的脆响陡然传来,云湄当即错愕,却见许问涯不知何时出现在跟前,单膝跪地为她套着一只玉环,垂着长睫认真地操作,间或说道:“这是玉结环。娘子你看,是不是比之前的金串要漂亮许多?”

    云湄压下这份神出鬼没所带来的惊吓,低着头去打量。细密的金线错落有致地缠绕于剔透光滑的白玉之间,其上悬挂的别庄对牌也换做了小小的花卉以做点缀,暗处的机括一经拧转,花骨朵依次盛开,璀璨宝光辉映满堂。

    这哪是普通的漂亮,而是漂亮极了。云湄做了许问涯半年的假媳妇,跟着他见识了不少极品货,眼下细瞧这玉结环的各处材料,不无万金不换的稀世料子,整只手环清新之中挟带一股子难以忽视的希贵气,衬得一条手臂、乃至整个人都金贵起来。

    云湄惊讶连连,“夫君这是找哪位高人改造的?”

    许问涯满意地将她的袖子垂放下来,抚平褶皱道:“是我亲手做的。喜欢吗?”

    云湄转动手腕,华光透过布料,丝丝缕缕地满溢出来,比之环心真珠还要惹人惊叹。

    她由衷笑笑,横竖最后关头,也没再过多计较自己究竟能不能承受其重,只说:“我很喜欢。”

    这份短暂的喜欢,很快终止。

    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云湄指挥完仆从们清点箱笼行箧,自己回到湢室欲要沐浴,腕子上的玉结环却怎么也褪不下来,那只缃叶色的传家镯被它卡在后头,同样地堵住了。

    她以为是自己没找准机括,怕太过使劲儿损坏了人家的好意,于是找到许问涯,询问道:“夫君,我要沐浴了,这玉结环该怎么取下来?”

    许问涯正在提笔草拟文移,闻言止住思绪,将脸转过来,背光的神情晦暗难辨。他简短地吐出几个字,嗓音深沉:“取不下来的。”

    他明知此身外之物俱都是徒劳无用,但漂浮无依的心绪在她每每闪躲的言辞与神情间愈发找不到安心的落点,只能寄托于外物。这玉结环,他专程请人做法开渡,哪怕知道都是骗术,但他也解囊得心甘情愿,以求永远心心相印。

    “取不下来?”云湄讶然,“夫君快别作弄我了,夜已深,推迟净身,耽误了明日起早,可别赖我。”

    这玩意儿太贵重,戴在腕子上,和着那只传家镯,总让她有一种被枷锁栓住的错觉。

    许问涯半晌没搭话,侧过身去继续落笔书写。有一会子,他的声音才幽幽地飘过来:“不碍的,娘子带着洗吧。”

    云湄见他笔锋不断,想是事忙,也不好多加叨扰,只好小心翼翼地仔细着手腕上的这两样金贵货,请了承榴过来替她代劳沐浴。

    此时间隔离开今阳过去了一月有余,时令已转深冬,翌日便能启程回转。云湄趁着许问涯掣于冗务,悄悄托姜姑姑给江陵回了封信。

    宋浸情已经在今阳侯着了。

    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浸至浴桶中,躯体被温热的水流包裹,乱纷纷的思绪尽皆抛之脑后,云湄久违地感受到了心定。

    可不知怎地,还没舒坦多久,兴许是乍冷乍热,她胸腔里陡然泛起一阵呼之欲出的恶心之感亟待纾解,承榴替她擦背时,手上的巾子猛然一错,一截被许问涯养得愈发白皙的腰腹倏而支起,只听水声哗啦,承榴不明所以地抬眼瞧去,见云湄半个身子倚在浴桶边沿,正止不住地干呕着。

    第76章 巧饰伪(七十六) “我许兆玉又不是非……

    风雪弥天。

    云湄收回褰帘的手, 放在膝盖上搓了搓,道:“瞧着快到京城了,郎君要先入宫吗?”

    “先送娘子回清源居。”许问涯牵过她的手, 握在掌心传递热意, “身上好些了么?我放心不下。”

    原是前几日, 许问涯的一位部属送了反季的鱼脍来,为饭席填了一抹活味, 肉质鲜嫩弹牙,云湄便多用了几筷子。昨夜沐浴时猝然干呕, 随行的医工匆忙诊断过后,道是生冷伤胃, 这才有了恶心的反应。

    许问涯拢着云湄的手, 贴在她小腹, 笑意不明,垂目凝视着那处说:“我还以为是有动静了。”

    云湄做出腼腆嗔怪的神色笑了笑,心中却想,这辈子怕是无缘有你许问涯的动静了。缓育丸的效用丝丝入骨,使她的身体不适合孕育子息, 要真有动静, 那才是突兀、怪哉。

    云湄岔开话题道:“车把式特意走的贴近京城的道, 郎君述职耽误不得,怎地突然要先送我回清源居?”

    许问涯将她揽入怀里, 抬手轻柔地抚摩着她的发丝,又一次强调:“我说过了——因为放心不下。”

    他的怀抱温热有力,云湄被他收揽的动作带得贴在了他的侧颈处,耳畔不住地荡漾开脉搏的跳动。直到此刻,云湄才真切意识到, 她与许问涯很快便要彻底地分别了,或许就在今夜。她倏而后知后觉地生出一种极浓的眷恋。

    倘或照寻常来说,这个时候她该有一句贤良体贴的“夫君不必担心我,自去忙”,但云湄甫一抬眼,便撞入许问涯幽邃凝定的目光里,那视线莫名浓稠厚重,将她整个人框定。在这电光石火间,云湄甚至产生了错觉——似乎他也有无限的、压抑的不可言说郁结于心。

    “……”云湄仿佛被烈烈的热火炙烫,骤然垂下眼睛,僵硬地靠在他侧颈处,瓮声瓮气地道,“那夫君就送到门上吧,我没那么金贵,只是吐得虚了点儿而已,里头的路有丫鬟牵着,想来没什么大碍的。”

    许问涯没有答话,下颚微抬,倚住了她的发顶,双眼轻阖,似是在闭目养神,但长眉始终微微凝蹙着,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云湄心中疑惑,却也见怪不怪了。许问涯近来总是这般反常,有时候二人聊着聊着,他便好似陷入了某种难捱的境地,独留他自己一个人做着抗争。

    “嘶……夫君,你弄疼我了。”每每此时,云湄不好打扰,这回忍了半晌,实在疼得受不了,才发声。

    许问涯骤然睁眼,垂头一瞧,见云湄一只手腕印出了他鲜明的指痕,便连套在腕子上的玉结环都差点被他攥得变了形。

    “对不起,我……”他清醒了些许,却也吐不出几个字,“我……”半晌,他弓下身子,肘撑在膝上,一手成拳压于眉心,双眼深阖,状似痛苦。

    云湄见状赶忙关切道:“这是怎么了?……夫君?”

    她满以为他身上不大舒坦,四下试探着拍了拍,抚着他的脊背道:“我叫车把式快点儿,吩咐他们预备把府医请来!”

    许问涯睁开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忽而摇头淡笑,轻声说:“这不是医工能治的病。”

    云湄没大听清,“嗯?”

    许问涯已然侧过身来,将她深深地、无间地拥进了怀里,几乎快令她呼吸不能。

    云湄怔忡住了,毕竟她还从未见过许问涯这般脆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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