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第66章 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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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结束后,王家人各有各忙碌。

    四个儿媳要收拾残局,。姑娘们倒是早早回府歇下,除了王咏絮。

    她被王尚书叫去书房说了会儿话,主要讲明今天水阁意外。

    王咏絮记性好,记得清清楚楚:“许意娘在和嘉宁郡主说话,程姐姐头一个发现不好……先咬宫人,我没瞧清楚,地上都是血……许意娘叫人关窗户,郡主马上叫了人来,说不必管狗,只要救人……”

    王尚书听得颇为入神。

    完了,若有所思:“你那个小姐妹叫什么?”

    “程丹娘。”王咏絮道,“今日也是她为我施针。”

    “噢?刚刚受此惊吓,还能为你治病?”王尚书感兴趣地问,“该不是你记错了人。”

    王咏絮道:“怎么可能?谢郎箭钉住她裙子,她还摔了跤呢。”

    “是么。”王尚书沉吟道,“我倒是听说许家丫头应对得当,小小年纪,已经颇为沉稳老练。”

    王咏絮有点脸红。她今天是东道主,刚出事时也乱作一团,是许意娘先想出关窗打狗,又安抚吓哭小姐们。

    但她不肯称赞宿敌,道:“还是多亏程姐姐,不是她想法子引开狗,我们都跑不出来。”

    王尚书笑笑,却没接话,敲敲桌子:“行了,你回去吧,叫你爹来。”

    王咏絮告退,叫王四爷进去。

    王四爷三十几岁人,在老父亲面前乖顺得像孙子:“爹。”

    王尚书沉吟:“老四,五郎亲事,你和你媳妇有数没有?”

    “还未。”王四爷老实道,“这孩子有些疏漏,到现在才考了个秀才,怎么都得考个举人,才好同人家说亲呢。”

    “举人,你也是个举人,有个屁用。”王尚书叹气。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他进士出身,文坛顶流,四个儿子却不是个个争气。王四爷中举后便无寸进,全家只有王二爷在外为官一方。

    幸好孙子多,有几个会读书,不至于断代。

    “五郎性格纯善,粗枝大叶算不了什么毛病,娶个好媳妇就是了。”王尚书琢磨道,“你们这一房难是三娘,她这病不好说亲事,我有数,咱们家养得起一个姑娘,我告诉你,不许胡乱为她定亲。”

    王四爷忙道:“爹说就是我想,三娘嫁出去委屈了,不如不嫁,左右两个兄弟与她感情好,总有她一口饭吃。”

    “这就好。”王尚书道,“我想到一门亲事,若是能说成,倒是良缘。”

    王四爷立即说:“爹说好,那肯定好。我们都听爹。”

    王尚书满意地笑了。

    --

    撷芳宫。

    嘉宁郡主坐在偏殿炕上,斜靠着软枕,下首坐着一位肃然老宫人。

    “我被算计了。”嘉宁郡主咬紧牙关,美丽面容满是不甘,“功亏一篑。”

    老宫人道:“幸而不曾酿成大祸,万幸!”

    嘉宁郡主缓口气,面上不由浮现几分笑容:“没想到谢郎箭法这般好,多亏了他。”

    老宫人照顾郡主多年,与乳母无异,见她眼带笑意,不由道:“来时郡主还有些迟疑,如今可是愿意了?”

    嘉宁郡主微微红脸,却大方道:“原以为是夸大其词,世间哪有如斯美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她到底有些害羞,顿了顿,征询道,“现在想不借力也不成了,但靖海侯府真能靠向我们齐王府吗?”

    “靖海侯府与王府一向亲近。”老宫人说,“要老奴说,侯府已经赌对一次,何妨再来一次?再说,这是两利好事,谢三郎非嫡长,有了王府撑腰,将来在府中未尝不能一搏。”

    嘉宁郡主颔首:“能拉拢靖海侯府,自然是大大助力,但这门婚事要成,恐怕并不容易。”

    老宫人瞥向正殿方向。

    主仆交换了一个眼色,均知道荣安公主旧事。

    齐王府要与靖海侯府联姻,最大棘手未必是靖海侯夫妇,而是曾经搅黄过一次婚事公主。

    毕竟是皇帝亲生女儿,谢皇后唯一血脉。

    “麻烦了。”嘉宁郡主按着太阳穴,“不能让荣安记恨,这可怎生是好?”

    她是齐王最疼爱女儿,自小当男儿教养,比起其他囿于后宅姐妹,她更有担当,更具魄力,齐王这才将她单独送来京城。

    然而,这也使她在后宅之事上,有些不太得心应手,一时没了思绪。

    老宫人就负责弥补短板:“郡主,此事不难。”

    “噢?”

    “许氏女在前,无论下一个是谁,荣安公主都难免嫉恨。但是,有一个人,她永远不会恨。”老宫人露出笃定微笑。

    嘉宁郡主嗔怪:“你个老货,还同我卖关子?快说。”

    老宫人道:“郡主,一个女人永远不会恨一个她爱男人,只有谢郎提出这门亲事,荣安公主才无计可施。”

    一语惊醒梦中人,嘉宁郡主恍然失笑:“你说得对,这又好办了。”

    老宫人恭维:“以郡主样貌才情,谢郎只要不是木头,必是手到擒来。”

    嘉宁郡主端起茶盏,并不接话,脑海中却有了思绪:“准备一份厚礼,过几日我亲自送去侯府。”

    要搞定一个男人,得先从搞定婆母开始。

    --

    月明星稀。

    程丹若拥着被子,独坐在床帐中。

    她睡不着,闭上眼,白日刻意遗忘场景,便会在脑中徘徊不去。

    当时拼着一腔悍勇,想着死就死了,活着也没趣,然而真活了下来,又不可能不后怕。

    那可是狂犬病啊。

    换做其他伤病,还能抢救一下,染上狂犬病毒,可以马上写遗书了。

    但她不能表露出来。

    晏鸿之似乎很欣赏她镇定,她理智,她就最好不要像小姑娘,哭哭啼啼追寻安慰。

    反正……也没什么能安慰到她。

    能保护自己,只有她自己。程丹若抱住膝盖,慢慢闭上眼。

    原来匕首已经钝了,最好想办法再弄一把,不能问义父开口,蒸馏器已是白得来,不能老占老人家便宜。

    哪里能买到好一点刀呢?

    --

    霜露院。

    谢玄英正在把玩自己匕首收藏。

    武勋人家,少笔墨纸砚都不会少了弓箭驽马,匕首即是武器,又是装饰,随便找找都能翻出好几个。

    但这些不是都适合送礼。

    是,送礼。明明回来时候,还在气人拒收梅花,这会儿又心血来潮,琢磨着送什么才合她心意。

    簪环荷包,完全不能考虑,太过明显,怎么都得等表明心意后再说——何时表明心意?至少得先解决眼前事,获得一段时日喘息,再和老师道明原委……一言以蔽之,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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