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第97章 夹竹桃我不要,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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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西苑的太液池泛起橙色的霞光。

    最后一场考试,终于结束了。

    罗郎选择当下绽开花苞的桂花,理由是:“予陛下(主)插瓶。”

    皇帝暗暗点头,讲究实务之人,用之才。

    余郎魂不守舍了一整天,最后固执地选了牡丹:“花中王者,才配天家。”

    皇帝叹,这孩子出身清正,家里出过士,亦是一方大族,本来最为中,谁想太呆了点,认准理了。

    韩郎最聪,早就摸清了主的喜好,准确地寻来暖房的芍药:“弱水三千,唯取爱。”

    哪怕再觉得油滑功利,皇帝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对婚事最用心的一个。

    “都好,赏。”当然,不管心底怎么评判,皇帝面上毫无异色,连连夸赞,又说,“拿去给主任选一枝。”

    三支花被端到撷芳宫,又原样端回来。

    太监说:“主说,孝道为先,请陛下先选。”

    皇帝继续叹。再矜持的女儿家,只要心里有人,眼下名正言顺选择的机会,总不会错失,荣安不肯选,看来真的没有中的。

    不过,她肯顺从安排,不算坏,将来成了亲,慢慢就懂事了。

    夫妻之间,多相处后才有的感情。

    余郎……迟钝了些。

    罢了。

    皇帝拿起芍药,微道:“吾儿独爱此花。”

    韩郎拜倒。

    皇帝当即下旨,赐婚安徽淮南韩旭,准其入国子监读书,为驸马都尉,其父封锦衣卫千户。又令礼教习驸马,钦天监测算婚时,户筹备婚事。

    一切都很好。

    直到二更的梆子打过,洪尚宫却突然派人过来传话,要程丹若立即去一趟,且不要惊动人。

    这时是宫门落锁的时间,不是急事,却不至于如此。

    程丹若猜测,或许是谁发病,怕晦才悄悄的办,故而拿上了药箱去。

    到尚宫局,洪尚宫衣整齐,正在等她,见药箱随身,眼神赞许,表情却有些冷肃:“随我来,不要问。”

    程丹若顿了顿,微微颔首:“是。”

    看来是出大事了。

    两人不带宫婢,借夜色的掩护,悄悄了撷芳宫。

    正殿,宫婢们如临大敌,神色仓皇,见到洪尚宫,顾不得行礼,连忙迎上来:“尚宫,给主服了瓜蒂,人还不是很好。”

    程丹若眼皮一跳,瓜蒂是催吐药,给荣安主吃这个,她服毒了?

    □□?这么容易到手?还是有人故为之?

    思忖间,洪尚宫发话,声音镇定:“主到底吃了什么?你说清楚。”

    “夹竹桃。”宫女也很崩溃,“主偷藏夹竹桃叶,放于茶水中,喝了一盏便开始呕吐头晕,神思恍惚。”

    程丹若松口,不是□□就好。

    洪尚宫问:“丹若,你有法子?”

    “吐过了吗?”程丹若十分冷静,“让我看看。”

    宫婢连忙引她入内。

    荣安主身丝绸寝衣,卧在榻上,面色苍白,两个宫女跪捧痰盂,接她的呕吐物。

    “主殿下,得罪了。”程丹若上前,搭脉算心率。

    脉搏不齐,心跳偏慢。

    又看呕吐物,吐出不少晚饭。

    “拿盐、水来,再冲一壶浓茶,快。”她发号施令。

    主身边的人都是千挑万选的机灵之辈,一个个手脚飞快,麻利干脆。不出一刻钟,就将东西全备妥。

    程丹若给荣安主灌了两匙盐水,然后端来浓茶,灌给她洗胃。

    荣安主喝了就吐,虚弱地反抗推搡:“走开,别管我。”

    程丹若淡淡道:“继续灌。”

    宫人们毫不迟疑地照做。

    主了,整个撷芳宫的人都要倒霉,相比之下,强摁灌药算什么。再说,还有洪尚宫在呢。

    “呕——”浓茶刺激咽喉,大吐特吐。

    洗胃在现代都挺受罪,别说古代这么硬灌再吐,荣安主身娇体贵,折腾几次就几乎崩溃:“走开!滚出去!”

    她太过虚弱,声音毫无威慑力,更像小孩子任性。

    虚弱得很,夹竹桃的毒素才刚刚胃,反复几次,毒量自然大为减少。

    “弄些羊乳来,再去个人熬药,甘草一两,绿豆二两,水煎。”

    绿豆甘草汤,号称能解一切毒。

    “是。”

    宫人去熬药的时候,皇帝来了。

    程丹若暗吸口,出去请跪安。

    “荣安怎么样了?”问。

    程丹若说:“主吐出大分毒物。”

    皇帝单刀直入:“要不要紧?”

    程丹若想想,没有引用花里胡哨的中医术语,平铺直叙:“夹竹桃毒性虽高,主不是直接服用,而是泡茶水饮,摄入的毒素不多,如今催吐洗胃,大分排出体外,应无性命之忧。”

    皇帝显舒了口,而后,颇为认真地瞧了一眼程丹若。

    在大夫口中,尤其是为皇家的治病的大夫口中,听到一句实话,是十分罕见的事情。

    这倒不是说,太医院的人都是废物,连句人话都说不清,实在是不敢说。

    说了没事,结果了,前途完蛋还是轻的,就怕帝王一怒,脑袋不保。以不得不含含糊糊,以求保全自己。

    程丹若敢说,一来是没历过随时会掉脑袋的风险,二则也无惧,活在古代的每一天,都是舍不得,真要了,反而松口。

    三来么,未尝不是又一次赌博。

    她赌对了。

    这般坚定确的话,大大舒缓了皇帝的忧虑。言简赅:“好生医治。”又问太监,“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宫禁后召太医,十分麻烦。

    先去请司钥拿钥匙,开了宫门,在火速出宫,去太医院找人,带宫后又要登记搜检,折腾完,一个时辰了。

    救人如救火,程丹若能先支应,比什么都强。

    羊乳弄来了。

    当皇帝这位大boss的面,程丹若温柔了一点,亲自端过去:“主,喝一点羊乳,会舒服些。”

    然而,叛逆的青春少女看见爹来,此时不,更待时?

    荣安主一把打掉碗,冷冷道:“我不吃。”

    皇帝顿时冷脸:“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要嫁。”激愤之下,虚弱的荣安主居然撑坐起,“我要表哥。”

    程丹若捡起地上的碎碗,做口型吩咐宫人:“再拿一碗。”

    而后,余光瞥向这对至尊的父女,眼底闪过思量。

    谢玄英要有麻烦了。

    “朕说过,祖宗家法,驸马不出于勋贵之家。”皇帝说,“这一点,朕和你说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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