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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白昼妄念》 100-108(第8/14页)
识将他挡在身后的动作,从来不会有假。
“再后来,我上了高中,每天都打很多份工。”
那时,周围的同学们大多只需要专注一件事——学习。只有他的时间被分割成了无数的碎片,他游走在碎片之间,为的只是攒下一笔能够带徐月离开的钱。
沈岁宁的心一直揪着,想安慰,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只抓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收紧,眼眶的红愈渐加重。
“那之后的事,你那天也听到了。我终于说服了我妈跟蒋森离婚,用积攒下来的那笔钱和她在外面租了间房子。本来以为可以彻底摆脱蒋森了,但他不知道又从哪里知道了我们的住处,像幽灵一样继续纠缠着我们。那时……我真的……”
他忽然仰起头,喉结重重滚了下。
沈岁宁没有听到这句话的结语,顾衍在短暂的沉默后,衔接了另一件事:“在我们搬出来不久后,顾恒远就找上门来了,我在看见他的那刻,就瞬间明白了蒋森之前所说的话。我之前一直以为……他说我是野种,只是因为疑神疑鬼。”
但其实都是真的,他的父亲确实另有其人。他有权有势,明明一个电话交代下去就可以轻易找到他们,却在他们母子俩的生命里缺席了十八年之久。
这样一个人,按理来说应该对他们母子毫不在意才对的。可见到他的那一瞬,顾衍却清楚地看到了顾恒远脸上无尽的悔意,向他走近的步伐沉重又迟疑,就如同一位父亲历经了十几年的折磨,终于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孩子一般。
他应该恨他的,他也确实恨他,可同时,他也需要他。
他需要借助顾恒远的手,才能彻底摆脱蒋森的纠缠。
那之后的事,沈岁宁都已经知道了,顾衍没有继续说下去。
房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轻轻重重的呼吸声交错着响起,在某一瞬间又趋于同频。
她在这漫长的寂静中,突然从他身上起身。顾衍看向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慌乱,张了张口,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一瞬间,眼前的他和那日在小屋中的他重叠。
同样的仓惶,同样的不安,同样的迷茫。
一瞬间,心如刀割。
沈岁宁没说话,只默默调换了坐姿,从橫坐在他腿上,变为跪坐在他身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在顾衍无措的眼神中轻轻地吻了下他的眼睛,低声:“你之前没告诉我这些事情,是不是就是怕我会觉得你不好?怕我会觉得你太糟糕?”
“那日,他对你说,像你们这样的人。他以前是不是总对你说,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顾衍抿着唇,垂下眼眸,没出声。
她却固执地捧住他的脸,强迫他跟自己对视:“顾衍,你不准听他的话,听我的。”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她望进他的眼底,无比坚定地告诉他:“你们不一样,你和他不一样。”
“他就是个人渣,所有的暴力手段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变态又扭曲的情感。”她忽然凑前,很重地吮了下他的唇,“但你不是,你举起拳头,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
“顾衍,别将自己和那样的人比。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
第105章 值得
沈岁宁的话, 如同小石子一般,一颗又一颗接连投入他的心湖,搅得原本平静的湖面微微荡漾, 扩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水波。
这一刻, 两人之间的角色好像忽然调转了过来,过去总是充当着开解者角色的他, 此刻成为了被开解的人。
她的一切行动、话语,都在向他传达着一个讯息:他是值得被爱的, 这无需怀疑。
心潮在翻涌着、沸腾着, 顾衍很难得的有了眼眶发热的感觉。他紧扣住沈岁宁的腰,以防她不小心往后仰时跌倒, 额头抵在她颈间,声音有些涩:“你好像真的长大了。”
沈岁宁小声反驳着:“我本来就长大了, 都快24了呢……”
“跟年龄无关。”他笑道, 却并没有接着解释下去,只是问她, “还有一些事没说完,还想继续听吗?”
沈岁宁一只手搭在他的头上,指尖穿梭在他的发间, “你想说吗?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不听了。”
“没关系, 说好今天会将事情都告诉你的。”
话落, 似是不太习惯用这种依偎在她身前的姿势说话,顾衍重新直起身子, 让沈岁宁靠着自己, 声音很低:“我之前, 其实一直以为自己是婚外情的产物,包括蒋森, 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徐月当时怀上他的时候,医院估的怀孕时间并不是那么准确,加上和蒋森的婚姻开始得仓促,这期间间隔的时间非常短。
因而,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在婚后有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顾恒远长得实在太过相像……
蒋森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至于徐月……她是知情还是刻意隐瞒,顾衍不知道,也从未问过。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怨恨过对方。
只是那点儿恨,并不足以掩盖那份自血肉和长久相处带来的无法分割的爱。
当爱意占据了上风,是非对错也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至于顾恒远,他只是一个在他生命中缺席了十八年的生物学上的父亲,两人之间的关系全靠那点儿微薄的血缘纽带连结着。
顾衍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圣人,对于这样一个既不负责任、又是他们生命中无形的苦难制造者的人,他做不到轻易谅解。
甚至于在顾恒远重新出现,不顾众人反对、坚持要将他们母子俩接回顾家后,那份成见仍旧无法全然放下。
不负责任、试图弥补的父亲,冷眼旁观、假意配合的儿子,顾衍觉得这应该就是俩人这辈子的共处方式,寻常人家的父慈子孝并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这样的观念从他十八岁开始,到他二十八岁,维持了足足十年的时间。
直到前一阵子,他生病住院,才发生了改变。
他跟顾恒远向来是没多少交流的,又或者说,是他单方面拒绝与对方有过多的交流。因而,两人为数不多的交流,也仅限于工作和家庭相关,从不会谈心。
那日,顾恒远来看望他的时候,似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谈话时机,坐在病床前,将那些徐月都不曾和他说过的往事通通告诉了他。
故事的时间跨度很大,从他和徐月都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开始说起。
顾恒远告诉他,自己第一次留意到徐月,是在社团招生的时候。对方明明是来面试文娱部的,但面试时却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却抓着手机问他们唱歌的时候能不能戴耳机。
“我第一次面试,有些紧张,戴着耳机的话可能会好一点儿。”他当时模仿着徐月的语气说,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我那时只觉得这女生还挺有意思的,但也没多留意。”
两人真正熟悉起来还是因为社团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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