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明月: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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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件事情是,她参加了高一那年的校庆。

    前者让她遇见凌汛,后者让她错信凌汛。

    这两件事情, 无论哪一件,对她来说都是万劫不复。

    初升高那一年的秋天来的很晚, 荆棘的父母送她去北城学习。

    那一年她的舞蹈拿了芳菲杯的金奖,荆远政里子面子全挣了个足, 出门在外遇见同事闲聊起来,大家都夸都说他有一个好女儿。

    这西琅谁不知道他荆远政教子有方?

    他开心的不像话, 连带着对着荆棘的态度也急转弯。

    原本千方百计的阻碍她学舞蹈, 骂她不务正业,可等她拿到奖后又表现出自己像是一个忍辱负重的父亲。

    好人坏人他都做了个底,红脸白脸全都唱了,一点都不给别人留余地。

    那变脸速度之快足以让荆棘咋舌。

    那段时间也是他回家最频繁的时候, 每次看到荆棘的时候他就满眼开花,连带着和母亲那些争吵也消失不见。

    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心早就不和, 却因为她再度坐到了一个饭桌。

    荆母应听神色淡淡,看见荆远政那张脸几欲作呕,荆远政却浑然不觉, 只是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女儿淡笑点头。

    一顿饭吃的荆棘毫无胃口,她很快放下来筷子看着各自演戏的父母,垂下眼睛沉思。

    这样的生活不应该存在, 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不可调和, 虽然从未离婚, 可他们各自有家。

    这座房子在今天充满人气,温馨平常,好像上天把一切缺失的爱都弥补给她, 可荆棘知道这片刻温暖是虚假的。

    她不喜欢这样,也不想要任何人把她当作借口去指责对方。

    应听看着荆棘的沉默也知道她的心思,她放下筷子对着荆棘出声道:“今天你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北城有个很好的进修机会,她觉得你应该去看看。”

    荆远政闻言抬起眼来看向应听,四目相对,暗流涌动在两个人之间。应听对着他莞尔一笑,转过头去看向荆棘,把这个烫手山芋抛给当事人:“你觉得呢?”

    荆棘走神的思绪回笼,她看看应听,又看看荆远政,没有说话。

    是真的因为爱她,想让她在这条路上变得更好所以支持她送她去北城,还是说因为不想看见荆远政而解决她这个源头祸患,荆棘分不清应听的意思。

    她笑笑,

    那笑刚刚扯开,又缓缓的收了回去。

    很讽刺。

    她垂下眼睛来,不肯看向任何人。

    荆远政在一旁把筷子放下,也看向荆棘,等着她的回答。

    这目光也不是尊重,而是威压,他不想成为与应听博弈中输的那一方,也不肯开口明示荆棘他的想法,只是让荆棘自己猜。

    他把大人之间的哑谜打到了荆棘面前。

    说到底,他根本就没有关心过荆棘分毫,丝毫不了解这些关于舞蹈的事宜,现在只不过是看着她拿了奖让自己脸上有个光,所以才施舍一样的回来看看。

    他还是不喜欢她跳舞的。

    荆棘在这目光中笑了,她向来果敢坚毅,平日里没有人关心过她,那现在,也没有人能阻碍她的想法。

    她丝毫不惧荆远政的威压,淡淡的抬起眼睛来看着应听:“好啊。”

    她又把目光转向荆远政:“那去看看。”

    她疲倦了应听的小心思,此刻只想离开西琅,哪管她是否真心呢?

    爱得不到,那她手里握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当作补偿,应该也没有任何错误。

    荆远政没有了继续吃饭的打算,他一脸不悦的看着荆棘:“很快西琅一中就要开学了,高中这么重要的时期,跳什么舞?有个芳菲杯就够了。”

    应听放下筷子和他针锋相对,语气平静道:“可以考舞蹈学院,今天我和她老师商量了一下,也是这么打算的。”

    “胡闹。”

    荆远政眉头一横,恶狠狠的眼神向她看去:“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商量?谁同意了吗?”

    应听见他这副模样,对着他道:“我生下来的女儿,为什么需要别人的同意?”

    “你说什么?”荆远政暴怒,对着她砸了面前的筷子。

    应听不怯,那双眼眸依然平静的看着荆远政:“你可以随便主宰自己其他的孩子,但是荆棘,从来都不是你说的算。”

    听听,听听。

    听听这话。

    其他的孩子。

    荆棘讽刺一笑,谁还会记得她荆棘是独生女呢?

    这话已经到了堂而皇之当着荆棘面说的程度,可想而知这二人究竟是有多么厌恶对方。

    荆棘冷眼看着眼前的默剧,转过身去上楼,没有说一句话。

    沉浸在争吵的二人发现主角离场,不约而同的出声叫住她。

    荆棘在二人的不悦中回眸,一片灯光下,她的表情温和平静,那样子是早已经习惯却没办法摆脱的无可奈何。

    “没有必要吵,因为你们谁说了都不算。”

    荆棘在他们二人惊讶的眼神中回过头去。

    她看着面前漆黑的楼梯道:“芳菲杯只会是一个起点,谁也没有资格替我说结束。”

    她丢下一句话转身上楼,无视荆远政和应听的反应。

    他们到底想让荆棘说什么呢?

    荆棘不想去理会,那些尖锐争吵的刺伤不到他们任何人,吵过之后各自回家疗伤,真正的利刃穿透的却是荆棘的心脏。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了。

    次日一大早她就拎着行李箱去了机场,徐立言跟在他母亲身后带着个墨镜吊儿郎当。

    他个子窜的快,此刻已经隐约能窥见日后的模样了。

    一见她来,徐立言就原形毕露,一张帅脸净说那些找茬的话:“怎么才来,都等你好一会儿了,飞机都要起飞了。”

    “老师。”荆棘对着徐母笑笑,转过身去对着徐立言道:“不爱等滚,没人让你来。”

    “???”徐立言面上冒出来八个问号:“不是你真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因为答应我妈陪她去北城,就是天塌下来我都不出来。”

    荆棘满脸疲惫,对着他道:“别吵,我头疼。”

    徐立言从她说第一句话起就知道昨天晚上她过的应该不太顺利,毕竟她一向温柔,认识十年,这是她第二次对徐立言说滚。

    上次也是相同的情况。

    他闭上嘴,看着荆棘的黑眼圈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登机的前十五分钟她转过身看着西琅,心想,如果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就好了。

    旁边的徐立言背起来她的包,拍了拍她的脑袋。

    从盛夏到深秋,荆棘在北城待了很久很久。

    等到她回来西琅的时候,已经开学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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