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窈窕: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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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窈任她从上至下地打量着自己,朝她牵出一个笑来,“听闻姐姐去山尖寻过我几回……”

    “窈娘,你还好吗?”妙静蹙着眉,低声问道。

    那夜眼睁睁望着阮窈被裴璋牵着狗给抓回去,她无法停下脑子里的种种可怖浮想。只觉着她会受人欺辱,兴许连性命都要不保。

    可她也束手无策。

    妙静甚至扯了些由头,大着胆子去过两回严灵院,却都是无功而返。

    她原本也差不多放弃了,眼下陡然再见到阮窈,惊喜中又掺杂着浓浓的疑虑。

    “有劳姐姐牵挂……”阮窈瞧出妙静心中所想,轻声说道:“我一切安好。”

    妙静神色不安,嗓音也压得更低,迟疑着问:“那你与裴公子究竟是……”

    阮窈指尖攥紧柔软的皮毛,若无其事道:“那日我与他起了些争执,如今已经没事了。”

    她显然无法相信,一双秀致的眉仍紧紧蹙着,像是要透过阮窈的脸再瞧出些什么来。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知为何,阮窈嗓子有些发干。

    她缓缓眨了眨眼,还是对妙静露出一个带着安抚的微笑:“姐姐,我要随他回洛阳了,下回再见不知是何时,你要好好保重。”

    妙静沉默片刻,忽然说道:“回去也好。你兴许还不知道……如今胡人猖獗不说,民间更是叛乱不断,便是江南一带也有不少叛贼纠集生事。寺里虽说能够收留些无家可归的女子,却终究能耐有限。”

    “洛阳总归是要比别处安全的。”她喃喃地说着,愁眉却半丝也不曾舒展开,不知是在安慰阮窈,还是在安慰自己。

    阮窈的确不知晓妙静说的这些。

    她像一只被裴璋护得极好的鸟雀,不论是身体还是发肤,都被滋养得日渐盈润,且眸中只能有他。

    山中虽避世,却不是长久之计。他这次回去,想必也是洛阳出了什么事。

    阮窈想了想,伸手褪下臂上的一对镂空花卉镯。“姐姐日后若去镇子上……可将这对金镯换成银钱来用。”

    如今金银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住持和妙静都是心善之人,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些。

    妙静显得有几分手足无措,下意识便想推拒:“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怎能收?”

    “无妨的,”阮窈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

    只要不是想要逃离,其他的事,裴璋似乎不太干涉她,银钱便更是了。

    妙静收下镯子,阮窈又轻轻抱住她,心中忽地生出几丝不舍。

    满眼春风百事非。

    回首过往点点滴滴,寄居在这儿的日子恍如是上辈子的事,实在遥远,可这座山寺却实实在在地渡过她一程。

    “窈娘,你也好生保重。”

    妙静任她抱着,话语里有一丝哽咽。

    *

    从寺里走出来以后,天上忽然飘起了雨。雨丝如线,顷刻间便下得又急又密。

    因着正要赶路回洛阳,阮窈不愿头发被雨水沾湿,连忙加快步伐向着山门下跑。

    早春的风犹带着几缕寒意,听到脚步声,她隔着连绵雨幕抬眸望去,一道穿着白衣的身影正执伞向着她走来。

    裴璋往日举步总不紧不慢的,最是温文不过。然而这会儿骤然下雨,他来接她回去,步子也放得比平时匆忙许多。

    阮窈愣了一下,提着裙角走得更快。

    虽是为了躲雨,可落入裴璋眼里,却显得慌慌忙忙的,和急于扑向他没有分别。

    她几乎是在小跑,身上暖绒绒的狐裘毛也一颤一颤,白花花一团,像是只轻妙的小狐狸。

    裴璋快步上前扶住她,嗓音听着略有一丝沉:“仔细摔着。”

    然而当阮窈下意识仰起脸看他,分明瞧见他眉眼微翘,瞳仁里的笑意像是枝头的一丁点春光,愈显得面容温泽如玉。

    从前那尊寒凉的玉佛,如今竟随着这场冬雪也消融了几分。

    她心里莫名一颤,低声说了句,“下雨了……”

    就着裴璋的手臂跳上车后,阮窈由着他为自己将厚重的狐裘脱去,随后,他看了一眼她的手臂,似乎是察觉到原本戴着的镯子不见了。

    阮窈犹豫了片刻,如实告诉他说:“那对花鸟镯……我送给了妙静。”

    裴璋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巾帕将她发上的雨渍擦去。

    那对花鸟镯是御赐之物,她不识得,故而赠了人。可便是想要拿去外面当掉,恐怕也没有商铺敢收。

    然而她既想要送,倒也无妨,再贵重也不过是死物罢了。

    回洛阳的沿路上,雨水渐渐变多,拂面的风仍有几分森寒。

    人间三月,本该春回大地,路上却十分不太平。即使马车多驶在官道上,竟也路遇了几回纠合在一处的匪盗。

    越是恶人,往往越是欺软怕硬,不见得敢招惹权贵,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半点不手软。也有少许亡命之徒,分明见着了马车的制式,仍贼心不死。

    阮窈在裴璋身边,自然无需担心自身安危,却也瞧得心惊肉跳。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战乱仿佛永不休止,人命在这乱世中贱如草芥,轻而易举便能被碾碎。

    她如今身如浮萍,即便有法子能脱离桎梏,也难以寻到栖身之地。

    马车颠簸不已,阮窈被裴璋抱在怀里,多是昏昏沉沉地睡着,甚至还吐过两回。

    直至睡够了,她便靠坐着软垫,神魂飘荡,不多时又晕乎起来。

    他安抚似的抚着她的后背,温声道:“昏眩之症须得分散心神,倘若你睡不着,便同我说话罢。”

    阮窈连发丝都在他怀里滚得乱糟糟的,既难受又烦躁,语气也变得不耐起来。

    “有什么好说的……”

    裴璋仍是十分耐心地引着她想旁的事:“那窈娘可有何事想要问我吗?”

    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皱着眉问道:“你说……端容公主与何驸马要和离,这是为何?”

    “何砚并非专情之人。”裴璋嗓音不疾不徐,“二人数次吵至大打出手,太后悔不当初,否则如何会应允和离之事。”

    “和离不好吗?”阮窈忍不住问了句。

    大卫本就并无贞洁一说,何况她是公主,换个男人就是了。

    裴璋又缓声同她解释:“边地战患已久,若依循前朝旧例,公主多是嫁于军中将领,借以稳固军心,而非是嫁给士族中人。”

    近年来皇权越发旁落,圣上虽然龙体欠安,对以何氏为首的世家却早有忌惮之心,若非太后强横,又怎能愿意将公主嫁给本就势大的何家,岂不是火上浇油。

    阮窈闻言,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哑然了好一会儿。

    “……这与和亲有何区别?公主性情刚烈,如何能愿意。”

    裴璋没有否认,沉吟了片刻,又道:“眼下还未到这个地步。太后如今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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