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窈窕: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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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勾勾盯着她:“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要在我和他之间犹疑不定吗?”

    “世子误会了……”听出他话语里的愠怒,阮窈连忙去否认,软声安抚他道:“我并无此意,也绝非是不愿随你走。前些时日我无意撞见了……饥民,而后大病一场,反成了拖累。即便旁人不说,我自己也实在歉疚,这才早想好了要寻机去城中。”

    想着饥民在河边捞尸的那一幕,她神色止不住的黯然,声音也愈来愈低。

    霍逸仍是静静地看着她,黑眸幽深如潭,不见半丝动容。

    “既无犹疑,那便嫁给我。”

    阮窈不由一愣,手指也陡然收紧,攥得裙裾都挤出一团皱褶。

    嫁与他……

    从前不是没有做过这个打算,可如今不知怎的,她终究无法像乞巧节那日,想也不想就笑吟吟应下。

    她动了动唇,眸中犹豫一闪而过,却逃不过霍逸的眼,顷刻间就被他所洞察。

    阮窈没有立即回答,可他却看明白了。

    霍逸脸上表情一僵,有怒意,更有恼恨,可更多的却还是失望。

    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也不曾这般温柔用心地去对待一个女子。尽管从一开始便被她数次耍弄,也恼过她好几回,可如今千帆过尽,在雁门城外见着她的那一刻,他仍然喉头发热,心上涌起一阵欢喜。

    他早该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可事至如今,还是被她的自私寡情所伤。

    阮窈看见了他的神情,忽而也有些难过。

    然而很快,霍逸便敛去了眉目间的怒意,只剩下愈发沉郁的眼神。

    “既然如此,”他目光远远望向兵营所驻扎的方位,话语里再听不出什么起伏:“你启程吧。”

    见他转身就要走,阮窈心里一阵酸软,忍不住起身唤他:“行军辛苦万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多加餐饭。”

    他步子一顿,却没有回头,而是站在原地。

    阮窈几乎以为他不会再理睬自己了。可片刻之后,霍逸略一点头,再不做停留,大步离开。

    时气越发冷了,车帘不断被风卷起,阮窈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车驶得不快,也不似马车那般颠簸,鬼使神差一般,她又探出身子往回看。

    来时的道路旁,正立着一道身形清瘦的影子。她瞧不清楚面容,只见到他的衣袍被风吹得鼓起,像是一只孤高的羽鹤。

    她看了一会儿,又将头缩回了车里。可不知怎么,眼睛却被风沙吹得有些发涩。

    *

    启程的时候刚过辰时,大半天下来,阮窈坐车倒没什么,可护送她的兵士却需要歇息。

    入冬后天又黑得早,恰好途经一处卫军临时修筑的驿站,他们便在此歇夜。

    阮窈身份特殊,跟随她的兵卫里既有霍逸的人,亦有裴璋的人,双方都极为慎重,也都不敢对她有丝毫冒犯。就连此时坐下来烤火,也是她独身一人坐在这片篝火前。

    再见到重云,阮窈眨了眨眼,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她错愕地仰头:“你怎么在这里?”

    重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公子不放心娘子,令我跟随而来。”

    阮窈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也没有再说什么。裴璋让人跟着她,其实她也料到了,却没有想到会是最得力的重云跟过来。

    见他在篝火另一侧坐下,不苟言笑,脸孔仍像以往那样紧绷着,阮窈蓦地有些想笑。

    重云立时察觉到了,皱了皱眉。

    “你还在同我置气吗?”她无所事事,索性随意与他搭话。

    重云沉默不语,就在阮窈以为他压根不会理睬自己时,他却忽然开了口:“公子本就身体不好,娘子当日为何要下狠手。”

    “并非是我……”她盯着眼前火星四溅的亮光,小声说道:“是你们公子非让我刺他不可,不刺不许我走。”

    她话语里甚至有几分委屈,听得重云面色一僵,转而狐疑地盯着她。

    “你爱信不信。”阮窈任他瞧着自己,低头去拍裙裾上沾的尘土。

    篝火烧得正旺,外头有冷风渗进来,她也不觉得冷,手和脸都暖融融的。

    另一边军士的谈话声越来越小,阮窈也渐渐有些犯困。

    直至重云冷而沉的嗓音响起:“你为何不愿意待在公子身边?”

    她这会儿正抱着腿,脑袋枕在膝盖上,闻言抬起脸看了看他,没好气道:“换成是你,你情愿留在一个锁着你、强迫你的人身边吗?”

    重云眼眸中映着火光,静静看着她:“公子是有错,你可以恼他,亦可以怨他。但你也莫要忘了,起初是你先说的倾心于他。”

    阮窈忽然哑了火,望着火堆出神:“我有我的原因,那也是无奈之举。”

    “不论是何原因,世上万事皆如此,没有只拿好处,而不付出代价的道理。你既想要公子身上的好处,却又半点不肯接纳他,岂非荒谬吗?”

    他向来沉默寡言,极少说这样多的话。兴许也正因如此,阮窈并没有反驳,而是皱眉想了想,随后狐疑地打量他:“好端端的,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替他来当说客的?”

    重云默不作声,微微垂下眼:“不是。”

    “那你未免也对裴璋太好,替他四处奔命不说,还要帮他……”阮窈摇摇头,又看向他:“你……本名叫什么?”

    许是这话问得有些突兀,重云愣了愣,然而对上眼前人明净专注的眸子,他还是开了口:“……梁时。”

    “梁时……”阮窈轻声又念了一遍,唇角不自觉扬起,笑道:“这样好听的名姓,他为何要改你们的名?”

    “我与重风性命皆是公子所救,再由公子重新取字,并无不可。”他淡声道。

    “裴璋为何会救你们……”阮窈更好奇了。

    重风答得十分平静,仿佛是在说另一个人的过去,而非自己。

    “我与重风父母逝世得早,一直流落于街头。公子那年才六岁,所乘马车机缘巧合被我们拦下,便随他回了裴府。”

    阮窈听得眨了眨眼:“他倒还真有发善心的时候……”

    “同我说说他年少时的事吧。”她很快想起今早霍逸的话,唇边的笑又慢慢淡了。

    “娘子想听什么?”

    篝火忽然爆响了一下,愈显四下安静无声。

    阮窈盯着重云的脸,轻声说道:“裴璋的父亲……对他好吗?”

    他沉默了一下,俊逸眉目随之覆上一层淡淡冷意。

    然而重云皱了皱眉,并没有隐瞒,嗓音低而沉:“公子的父亲……并不喜爱他。”

    他看了阮窈一眼,缓声说道:“公子自幼便是前太子的伴读,且师从文士名儒,君子六艺无一不是洛阳城世家郎君之最。要不是身患病症,昨日即使空手亦不会被霍世子碰到一片衣角……”

    “这与我问的问题有何干系?”阮窈忍不住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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