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如是: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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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桑秀,还是她腹中的孩子,都无法活命。

    可人命关天,司渊最终还是动了那只红色的蛊虫,他摁住桑秀的手脚,拿软布将她绑缚住,强行将那只蛊虫收进陶罐里面,再请南门迁进行救治……

    “后来呢?”不知为什么,贺承将筷子捏得很紧,蜷曲的手指透出青白的指节,“后来,母子平安吗?”

    南门迁看他一眼:“也算是吧,孩子出生时不足月,所幸最后也还是活了下来。可孩子还没满月,又浑身是血的被司渊带着来找我。本就不是足月而生的孩子,只有大人两个手掌那么大,刚刚出生,就被亲生母亲割开血管,丢去喂蛊虫,实在可怜。”

    贺承流浪的那些年见到过很多的母亲很多的孩子,他对于母亲的所有想象,都来自于儿时见过的那些小心珍重地牵着孩子走过街巷的女人,他没有想过,一位母亲竟然会这样怨恨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怀胎诞出的孩子。

    那他的父母呢?

    他们也是这样恨他,所以不要他的吗?

    贺承嗓子里像是堵着什么,声音发哑:“桑秀就这么恨她的孩子吗?”

    “母亲怎么会恨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潘妩叹口气,“说到底,她恨的还是司渊。”

    二十多年前,沈懿行也还是个懵懂的孩子,这段往事还是要由南门迁和潘妩来讲。

    沈南风的孩子生下来便先天不足,尚在襁褓中,便几回命悬一线。当时沈南风一边派人找南门迁和潘妩,一边让楼主左使司渊不远千里奔赴南疆,去寻一味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药。

    司渊便是那时候遇见南疆圣女桑秀的。

    没人知道他们在南疆如何相遇如何相恋,南门迁只知道司渊回到枕风楼大约半年后,怀有身孕的桑秀不远千里地从南疆找了过来,苦守在枕风楼外,见到了司渊,便冲上来要与他拼命。

    南疆圣女都是自小被关在深院中精细地养大的,被人仔细地护着,也被人严格地管着。没人知道怀着身孕的桑秀是如何躲过族人的盘问,是如何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只知道她来时,便恨极了司渊,声声逼问他,当初是为了什么去的南疆?

    沈懿行问:“他说了,是为了取那味救命的药,是不是?”

    南门迁有些迟疑:“我不在场,但我猜应该是这样说了。”

    “那便难怪。”沈懿行那时被司渊安排去小院里陪桑秀,他翻着脑中关于桑秀的画面,若有所思,“她那时住在城南小院里,便不许我说司左使一点好,说他为了拿一味什么药骗她,日日骂他是负心汉。”

    “最初是怎么样的,咱们说不准,可到了最后,他对桑秀是上了心的。”潘妩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她与南门迁对视一眼:“我们都知道,司渊要我们答应他此生不出百花谷,就是为了桑秀。”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司渊司左使没有墓。

    世上哪有不计回报的优待?南疆被金尊玉贵养大的圣女说到底是南疆族人不顾女孩子们自己的想法,强行托举起来的一个物件儿,与刀枪剑戟、锅碗瓢盆,其实并没有区别。

    向来南疆圣女的出路只有两条——

    要么嫁于南疆王,要么终身不嫁,以处子之身养蛊炼蛊。

    偏偏,桑秀遇见了司渊,不管不顾硬是闯出了第三条路——

    一条由着她自己的心意去走的路。

    她已经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却又要告诉她,她其实所托非人。怎么能不恨?

    潘妩说:“司渊亲自去过南疆,他自然知道南疆规矩,桑秀身为南疆圣女,与他私通生子这事传回去,桑秀再难活命。为保桑秀一命,这剑事绝对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那时知道桑秀产子的,除了司渊看着长大的沈懿行,便只有南门迁与潘妩……

    “我们夫妇二人与司渊并无私交,虽出于医者仁心救过桑秀和孩子,可司渊还是不敢全然信任我们。世上口风最严的,唯有死人——”潘妩看见贺承目光一凛,轻笑着摇头,“他是个好人,心肠很软,自然不忍杀我们,只是用重重机关将我们困在百花谷里,要我们立下重誓,此生不出百花谷。”

    此前,贺承一直以为百花谷的机关是为了防外人擅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不仅外面的人进不去,居住山谷之中的南门迁与潘妩也是无法出谷的。

    而他之所以能自由进出百花谷,全仰仗少年时反复诵记的那册无名书籍。

    所以,他师叔究竟是是从哪里得到的那本书?

    难不成,他师叔也跟这位司左使有什么渊源?

    南门迁补充道:“不错,当时司渊急着走,南面的山岭来不及设机关,他索性将从桑秀那里得来蛊虫放置在山岭里,后来那里毒物丛生,成了进山者闻风丧胆的七步岭。”

    就是他们遇见的那只通体血红的蛊虫吗?

    那只,无缘无故爱亲近他的蛊虫吗?

    贺承心念一动,霍然抬头朝南门迁看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生出些问题想问,可话在喉咙里吞吐着,最后干巴巴地问了一句:“那,那位司左使后来怎么样了?”

    司渊离开百花谷之后的事,南门迁和潘妩并不清楚,所有人将目光聚到沈懿行身上。

    “自然是不好。”沈懿行垂下眼,眼睫遮挡过眸中痛色,“桑秀将孩子拿去喂蛊虫后,便不知所踪,司左使救出二位前辈,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全无音讯,我再见到他,已经隔了将近两年……”

    司渊是当时的枕风楼楼主沈南风亲自带回枕风楼的。

    爱子死后,沈南风被抽走了最后一根软肋,喜怒无常,性情暴戾,他对南门迁夫妇的下落已经没有兴趣,心中愤愤难平的,是司渊当年的背叛。他命人将司渊关进刑堂,亲自监刑,要将枕风楼的酷刑都在司渊身上使一遍。

    沈懿行那时也在被叫到了刑堂。

    他原本就是司渊的人,沈南风让他去,就是要他看着,要他知道背叛的下场。

    那是沈懿行第一次见到凤尾续魂针,一拃长的银针深深钉入体内,施针者指尖一弹,长针应声而断,只将针尖几

    寸留在受刑者体内,牢牢牵连住经脉要穴,非剖开血肉,再难取出。

    施针时,司渊已经受过几日的刑。

    几番浑身浴血也没出过声的人,在第一枚长针穿刺入体时便是遽然一颤,呻吟出声来。九枚续魂针下来,他咬牙强撑,终究还是没有在沈南风面前出声哀求,只是默然咬烂了口腔里的嫩肉,目光涣散,气若游丝,吐出来一口血沫。

    沈南风悠哉悠哉地靠在圈椅里喝茶:“凤尾续魂针扎下去,你可就没办法死得那么痛快了。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说吗?”

    “我……已经说过了……”

    “是啊,你说过了,你说你背叛我,放走南门迁,是因为他对你有恩。”沈南风雪白的手掌托着一只紫砂茶盏,若不是四周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这画面看着实在是风雅极了。

    “可是——”他轻轻放下茶盏,起身走近司渊,微微倾下身子,凑近他耳边,不依不饶地追问,“可是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恩,能让你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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