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春夜: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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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鱼脸。

    他好像脸上就只有这一副神态,总是淡淡的,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太大的兴致。

    比起训话更可怕的,其实是人就站在你面前,但什么话都不说。

    而孟思危,就是后者。

    叶安琪无疑是被吓了一跳,还保持着仰头的动作发懵。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靠在椅背抬下巴,“你怎么在这?”

    他没说话,斜眼看着肩膀上别着的红色袖章,上面是两个金灿灿的大字——纪检。

    好歹毒的职位。

    大概是昨天升起来的那股莫名其妙的火气还没消散,孟思危一句话不说,抽出弹簧笔按下,翻开那本文件夹。

    眼见他马上就要往A4纸打印的空白表格填写自己的名字,叶安琪连忙站起身绕道他面前,两只手摊开按住那张表格。

    桃花眼微动,攀起了关系:“同桌不是说好要帮忙担待着点吗,怎么不作数了?”

    失策,早知道不玩手机。

    两个人的距离只隔了一只手掌的距离,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孟思危颈线上滚动的喉结,轻轻抿紧的唇瓣,以及鼻梁骨那颗红痣。

    他的睫毛很长,配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窄长丹凤眼

    不对,现在大概是有波澜的。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一瞬慌乱,叶安琪得出结论——他这害羞了。

    原来孟思危孟学霸这么纯情啊。

    似乎抓到了什么软肋,叶安琪眼眸轻眯,不退反进向前迈了一步,把他抵到桌边,退无可退。

    因着他现在半坐半靠在课桌的缘故,两个人的身高基本持平。

    叶安琪勾起嘴角,故意又靠近了点,得逞坏笑:“现在呢,这名同桌还记吗?”

    明俞的校规她翻过,总的来说就是,记了名的轻则跑圈重则处分。

    如果今天这名字被钉在了表格上,那这跑步,她是怎么样都赖不掉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剑走偏锋,先一步控制住填表的人。

    叶安琪那张笑容明媚的脸在面前无限放大,和上次一样,他只需要稍稍低头,就能蹭到她的脸。

    那股淡淡的雪松香萦绕,占满整个鼻腔。蓦的,孟思危觉得喉咙也开始有点发紧。

    心跳漏了一拍,他慌乱举起蓝色文件夹将叶安琪的脸隔开。眉睫紧蹙,不高兴的气息外溢,语重心长说教:“叶安琪,注意点你的行为,你是个女孩子。”

    什么狗屁歪理。

    叶安琪不以为然,偏头嗤笑一声,根本不吃这套,甚至还振振有词反驳:“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该被什么条条框框束缚吗?”

    凭什么男人可以有一群小三小四,而女人只要有一点不按常理,就会被说三道四。

    出格,格在哪,又是谁划的格。

    抽掉碍事的文件夹,叶安琪眼神里蓄满逗弄的意味和他对视,顺势又往前靠了点,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再说了,我又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我只是喜琪好看的事物,有错吗?”

    叶安琪话语停顿,教室里陷入了漫长的死寂,就连平时转起来会嘎吱作响的摇头风扇,今天都调了静音。

    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又很吵,吵到心跳如鼓雷。

    下一秒,孟思危逃跑似得,夺门而出,那本被叶安琪丢在一旁的记名册,都来不及取。

    叶安琪看着桌面上的那只被遗漏的文件夹,轻轻拍了拍手,坐回原处。

    五楼西边的男洗手间,水龙头开到最大,水珠从下颚滑落,孟思危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似是在掩饰某种情绪。

    平复完心情,才装作若无其事回到教室取回文件夹去巡下一个班。

    而叶安琪,则是在他重新回到班里时,带点小得意冲他弯起眉眼。

    似乎在说:同桌这下应该不会记我的名了吧。

    孟思危冷眼扫过,不置一词,第二次交锋,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接下来的两堂课,孟思危全叶阴着脸,除了被点到回答问题,任谁来找都一句话不说。

    就像只,敲不开嘴的蚌壳。

    “危哥,你那英语试卷借我对对答案呗。”方柏明看着自己摊在桌面上那张空出来的坑能用来打地鼠的试卷,一本正经借试卷“参考”。

    高三学业繁重,除了刷题还是刷题,尽管每个学校教学方式不同,但亘古不变的,是题海战术。

    上了三天课,逐渐进入正轨,课后几乎每个科任老师都会或多或少留下作业。

    只是昨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连着四个科任老师都卷着试卷来,下课铃一响就发,完事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活脱脱像是受了什么人唆使一样

    叫了两声,见他没反应,方柏明又趴在桌子上伸直手用笔去戳他胳膊:“危哥,危哥,你怎么不理人。”

    本身就带点不耐烦,孟思危将椅子往前拉了拉,躲开他的骚扰。

    方柏明直性子,孟思危不说,就当没事。依旧不依不饶的跟着往前挪继续磨他:“哥,你是我亲哥,你把试卷借我看看吧。”

    见孟思危还是没反应,直接站起身来去摇晃他肩膀。

    理科生大概都有一个共性,特别怕教文的科任老师,特别是凛姐这种,但凡被抓到没写作业的,课上屁股都别想沾到椅子。

    被他问烦了,孟思危皱着眉一把抽出试卷拍到他脸上。

    方柏明将阻挡视线的试卷拿下来,心满意足弹了一下试卷边角坐回去。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抄为敬。

    谁都没有发现,旁边看着若无其事在看书的始作俑者,竖着课本将头埋进去在憋笑,捏紧书角小幅度在颤抖。

    课桌与课桌相并,叶安琪那点想笑又不敢完全笑出声的小动静,孟思危全部都察觉得到。

    没由来又开始生起了闷气。

    街溜子贺周上小卖部买完水回来,见方柏明在抄英语试卷,看了眼试卷号,顺手从桌肚里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空试卷盖到他试卷上。

    意图明显。

    “一份是抄,两份也是抄,顺便呗,中午饭算我的。”他大马金刀拉开椅子坐下,枕在椅背伸懒腰。

    单手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吊儿郎当敲凳脚。

    贺周家里是做玉石行当的,不差钱,就算真的考零分也不愁出思。

    他的试卷就跟他的人一样随性,被随意仍在抽屉角落。等想起要拿出来的时候,平滑的纸张已经布满皱褶。

    “哇,哥,你这一个字不写,你是想站着上课啊。”方柏明扫了眼他那跟咸菜一样的试卷,摇头赞叹他勇气可嘉。

    贺周不以为然,挑眉耸了耸肩。

    很明显,他无所谓。

    “成,得再加个鸡腿。”反正有没有作业对他都一个样,干脆当自己复习了一遍试卷内容。

    她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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