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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王妃与马奴》 50-60(第15/23页)
长公主瞠目结舌,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谁都听不明白太子在说什么。然而长公主洞察力惊人,观太子今晚种种一反常态的行为,虽不明白内情,但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那殿下,您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长公主还是那么犀利,一语道破玄机。太子没再说什么,而是将诏书扣下了,“今晚暂不发旨,姑母不必担心,孤自会向父皇解释。”
之后太子前往含光殿,与陛下一前一后摆驾蓬莱洲。礼官拖着长长的音调,引着浩荡的人群行礼叩首,声浪荡涤在浮光中,随着池水一递一递漾远了。
灯火辉煌的蓬莱殿上,人世间最煊赫的权势簇拥着他重新登上那父皇身旁的高位,然而太子只觉得恍惚,并且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旷。
天子坐在高台正中央,他居于东侧下首,皇室宗亲依次排下去,两掖则分置百官与命妇的席位,一直铺排到殿前的空地上,一眼望不着边。皇帝说了两句应景的话,礼官再一声声向外传,又引得众人起身谢恩,那浩大的声势,振荡起嗡嗡的回声在
殿上缭绕,许久不散。
等开席后,气氛便可以松散些,蓬莱洲前的移来一座座小艇,有丝竹、歌舞,还有胡人新奇的杂耍,吹起三丈来高的火焰,引得殿上一声声惊呼。
起先太子的视线也落在池面上,然而不经意地,总是向正殿西侧一角偏过去。旁人都是携家带口,唯独睿王府席上孤零零一人,确实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太子意识到自己在看她,很快地便移开眼,然而仰头饮酒的时候,余光又不自觉地掠过去。她的面容在旒后虚虚实实,侧着脸,静静观赏着殿外的表演,那份泰然与矜重,是展现在太子眼前的睿王妃,却令赵铭恩感到陌生。
太子慢慢咽下一口酒,心想,她在段郁面前,果然是不一样的。
后来“嗖”的一声,池面上开始放烟花,众人惊喜之下引颈观望,可惜殿檐挡去了大半,看不清全貌。
皇帝见状,乐呵呵地挥了挥手,“随意离席吧,不必拘束。”
那样多的人,一下子四散开来,各自在蓬莱洲上寻找看烟花的最佳位置。连皇帝都兴致勃勃地起了身,太子忙去搀他,“父皇慢些,小心脚下。”
皇帝拍了拍他的手,十分欣慰的模样,“朕没醉,清醒得很。”走到殿外,凭栏仰望,夜幕上炸开一朵朵灿烂的金花,太子看了两眼,不觉便垂下眼帘,视线在蓬莱洲上游弋。光线骤明骤暗,按说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可出乎意料,太子一眼扫过去,视线便稳稳地定在她身上,仿佛她在人群中有特殊的标记一般。
往后余生大约就是这样了吧,每年有那么两三回,他会在人群中远远见上她一眼。噢,如果她不再是睿王妃,成为了谁谁的夫人,那这例行的进宫谒见都轮不上了。
原本只是想看一眼,然而一眼之后,又是一眼,太子要极力抑制,才能使自己的眼神不显得异样。然而很快,她身边挤过来一个人,她也不显得惊讶,冲那人笑一笑,仿佛早就约定好了,一齐放眼看烟花。
段郁封赏的诏书此刻就揣在他袖中,卷轴紧紧攥在手,锐利的边缘刺得掌心生疼。他不敢叩问自己的本心,可想要颁旨的剧烈冲动已然出卖了他,本能先一步理智告诉他,他就是故意的,他不想看到那刺眼的笑意。原来他有这样浓烈的情绪,太子自己都感到惊讶。
这时候,皇帝唤了声“亭之”,太子一瞬间回过神来。
“儿臣在。”
皇帝唔了声,仿佛漫不经心,“怎么将嘉赏的旨意压下了?”
太子照着想好的措辞说:“儿臣以为,鄞州之变事关重大,从中枢到州府,积弊甚深,应先论定罪责,再颁奖赏。若一味粉饰太平,大而化之,不足以震慑人心,往后还会有更贪婪的污吏,行更悖逆之事。如今各部的案卷尚未厘清,罪责未明,所以儿臣将诏书压下了。”顿了顿,自然要请罪,“此番儿臣自作主张,实为儿臣心中也拿不定主意,直到最后时刻,方下定决心,是以没来得及与父皇商议。”
皇帝沉默片刻,长叹一口气,“朕知道你的意思,罢了,你拿主意吧。”
再清明的朝廷,也不乏投机者,稍稍起一点风,便能乘势搅动起滔天巨浪。皇帝何尝不知道那些污糟事,只因牵涉内廷,永远都下不了重手整治,直到最后酿成大祸。事到如今,太子借机一把大刀阔斧挥下去,实在正当,他有心缓和,到底也是拉不住太子的手了。
太子点了点头,心中却苦笑,他与父皇在政见上的分歧,原本可以再掩一掩,如今阴差阳错地揭开,说得再好听,也是他一己私欲作祟。
池上又奏起了燕乐,皇帝略觉疲惫,索性先离席回宫了。太子终于下定决心,招来亲信的内侍,让他去寻睿王妃。
有些话,还是当面问清楚吧。
第57章 晋江文学城37王妃满意吗?
那边厢,池面上的烟花放完后,段郁见越棠意犹未尽,便问她:“王妃见过流星吗?”
流星的踪迹难以捉摸,入夜后,寻常人至多穿堂过院时,偶尔抬眼望一望天,哪里会这样巧,正好能捕捉到流星从头顶划过。
越棠摇了摇头,“难道段将军见过?”
“臣见过啊!臣亲眼见过许多次。”段郁遥想起当年的时候,总是神采飞扬,“臣戍边时,每常夜间值守,从三更一站到天明,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夜幕与远处的地面接成一线,天地间一切动静都饱览余。臣不止见过流星,飞星,见得多了,就开始记上一笔,慢慢还琢磨出了些规律。”
越棠失笑,“将军戍守边关,不盯着敌境,却一心留意天宫的动向吗?从军一趟,将军还研习出了观天象的本事。”
段郁却好不得意,说可不是嘛,“臣是认真的,回京以来,臣常常去太史局,与各位监候探讨观星的心得,连太史丞都夸臣一点就通,容臣翻阅历年的记档。臣研习了几日,发现臣的许多猜测都与过往的记载都合得上。”
“段将军真是多才多艺。”越棠由衷地称赞,“哪日将军厌倦了沙场点兵,也可以解甲归田,将多年观星的心得整理成册,刊行于世,何尝不是另一种不朽呢。”
段郁被她夸得飘飘然,却也明白她其实没什么概念,只是在客套。没办法,那就展示一下他的本事,博得她实心实意的信服吧!
于是趁势撺掇她:“据臣多年的观测与推算,今晚就会有流星,戌正时起,便可见星陨纵横流散,王妃想亲眼见识一下吗?想就对了!走吧,臣领王妃去东太液池。”
越棠啊了声,“为何要去东太液池?”
太液池分东西两侧,西池宏阔,一应游乐的去处,也多在西池上。一座拱桥相隔的东池,面积就要小一些,今夜的宫宴,便不曾往那里安排节目,宾客们也没有在皇宫禁内四处乱窜的胆量。
段郁抬手一指,“今夜的流星在西南边,若从西池看,宫殿栉比鳞次,楼台飞檐遮挡了视野,就看不清啦。还是东池好,南边是马球场,一望无垠,最适合观星。”
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邀约,越棠对人世界一切的新鲜事物都抱有好奇心。可宫禁森严,今夜又有半个朝廷的贵客到场,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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