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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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继续:“也有好好吃饭的,但胃就这么大嘛,是小时候没打好基础。”

    她是随口一说,奶奶却是听得认真。

    “是,从小就没打好基础。别人家早产儿,后面都被喂得跟小猪似的。你就不是,一口母乳没喝过,奶粉也是有一顿没一顿。

    要不是我跟你爷爷执意来搭把手,怕你是要饿死在家里,好不容易给养点肉出来。你爸又是那个死德行。”

    鹿呦不是第一次听奶奶说这些陈年旧事里的琐碎。

    小时候常听,奶奶刚搬来住时,每次回忆当年和爷爷来城里看她这个孙女的事,都带着愤怒的情绪。

    说是来时,隔了二里地都能听见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鹿呦总是在这时候笑:“我不该学琴,该学美声才对,声音这么嘹亮,中气这么足。”

    奶奶也总是啐一口说:“晚一步,你人都要没了!真不知道你那个妈怎么忍心的,放着孩子不管,母乳一口不喂,奶粉也不泡,还嫌你吵。那么小个孩子,话都不会说,肚子饿了能不哭么?

    我跟你爷爷去的时候,她都想把你摔死!”

    那会儿鹿呦年纪小,不过十来岁,她听奶奶说这些,瘪着嘴眼睛里蓄满了水。

    奶奶问她哭什么。

    她胡乱擦着眼泪说:“所以妈妈不要我。”

    因为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妈妈,也许真切地恨过她。

    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她想,一定是爱抵不过恨,所以妈妈不要她。

    稍大一些,奶奶再说这些事时,鹿呦有了排斥的心理。

    她并不想听,但又无法阻止老人家的滔滔不绝。

    她试图找到能让奶奶闭嘴的突破口,终于意识到,在这个事件里少了个关键的人物——消失的父亲。

    于是她问:“那我爸呢?我爸去哪儿了,咋也不喂我喝奶呢?”

    奶奶说:“你爸要赚钱。”

    那时候的鹿呦已经认识到鹿怀安的不靠谱,很嫌弃地拆台:“赚这么多年,也没见他给我多少钱,您就别给他找补了,他就是嫌我是女儿,懒得回家照顾我。”

    奶奶无话反驳,因为鹿怀安就是这么想的。

    后来奶奶说的频率就少了。

    再后来,爷爷去世,奶奶脑梗入院,确诊肠癌,做了手术,因为伤口感染没两天又进行了第二次手术。

    经历太多,太多次对无所作为的鹿怀安感到失望,再提这事,奶奶便会再添一句。

    “鹿怀安就不是个好东西。”奶奶松开车顶扶手,抚了抚胸口,“不提他,提他就来气。”

    鹿呦打开储物盒,摸出颗旺仔奶糖递过去,“可没人叫您提哦,别把自己气坏了,来,吃颗糖糖。”

    老太太傲娇地:“不吃糖糖。”扭头问月蕴溪要橘子。

    担心奶奶晕车,出门前,鹿呦有塞两个橘子到月蕴溪的包里。

    月蕴溪从包里拿出橘子,递了一个递给老人家,顺手剥着另一个的橘皮,状似随意地说:“我妈妈之前有个朋友,生了孩子以后,只喂了一天母乳就不喂了,因为太疼了,每次都是鲜血淋漓的。”

    鹿呦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嘶,想想就疼。”

    不由联想到自己。

    章文茵不喂她母乳,是不是也是因为太疼了?

    她只是想想,都觉得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更遑论亲身经历。

    有那么一瞬间,鹿呦想问问奶奶是不是这样?

    转念之间便放弃,有什么好问的呢,总归都没交集了。

    奶奶侧身靠着椅背,握着橙黄色的橘子,正要剥,听了月蕴溪的话,手一停,抬头,侧目看了眼月蕴溪。

    目光从讶异到恍然,有转瞬即逝的痛苦与愧疚,最后都敛在耷拉的眼皮下。

    月蕴溪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继续说着:“她们家的钱都给她老公拿去创业了,所以没有请月嫂,也没有让男方妈妈过来帮忙,因为她老公说他妈妈年纪大了,没准帮不了忙,还得要他们来照顾。”

    “如果两个人能一起照顾倒是还好。”鹿呦不再往自己身上代入,纯当作八卦来听,这样她会轻松些。

    不至于陷入内耗的情绪里。

    “男的忙于工作基本不着家。”

    鹿呦啧了一声,语重心长地:“依萍,你这工作怎么越做越晚呢?连个星期天也没有?”

    月蕴溪低低地笑:“聊正经的呢。”

    鹿呦乖乖地:“噢,那那个阿姨就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了?”

    “嗯。”

    “好辛苦的。”

    “是啊,很辛苦,晚上很多次被吵醒,要给宝宝喂奶,要给宝宝换纸尿裤,要将她抱在怀里哄着睡,一放下就会醒,一点办法都没有。”月蕴溪的声音特别温柔。

    但与她平时的那种不一样,如果将这种温柔的感觉比作水,鹿呦想此刻大概是宽阔包容的海水。

    而平时的,更像是溪流。

    她说这些话的语气,仿佛是无数次地听一位母亲的阐述。

    于是溪流模仿大海,变得像江河。

    橘子被剥下表皮,露出里面的果肉,月蕴溪掰下一瓣,又细细去了白色经络,往前挪坐,递到鹿呦嘴边:“呦呦。”

    鹿呦顺势咬住,才意识到这举止暧昧亲昵,连忙扫了眼副驾。

    奶奶低着头盯着手里的橘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们。

    鹿呦松了口气。

    月蕴溪轻笑了声,有点抓耳。

    鹿呦揉了揉耳朵,咽下橘肉问:“后来那个阿姨怎么样了?离婚了没?”

    “离了。”月蕴溪说,“她发现男的肉。体出轨了。”

    “……离的好!”鹿呦咬牙切齿地,“男人这辈子都学不会自己睡。”

    月蕴溪又被她逗笑。

    车临近钟疏云的小洋楼,钟弥正站在门口,小丫头穿了件羊羔绒的卫衣,兜在头上的帽子带着兔耳朵,蹦蹦跳跳地朝她挥手,兔子耳朵也跟着晃悠。

    有着独属于小孩子的朝气。

    鹿呦打着方向盘,顺着钟弥指挥的方向,拐进院里,又问:“那她的孩子……跟的谁?”

    月蕴溪又掰下一瓣橘肉,那瓣肉薄皮紧紧粘连着旁边的橘瓣,掰下时扯的皮肉分离。

    卖相不好。

    月蕴溪将那瓣橘肉递给了一直没说话的奶奶,“跟了男方。”

    奶奶颤着手接过时,鹿呦踩下了刹车。

    踩得有些重,人惯性地往前一冲。

    奶奶刚接到手的橘瓣和她一直握在手里的完整的橘子,一并脱离掌控,掉落在了地毯上。

    鹿呦攥着方向盘,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地从唇齿之间溢出:“为什么是给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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